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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漂浮的男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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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春尽夏临。蔚蓝天晴,云淡风轻,阳光洒在湖面上,湖光轻柔,水波摇曳。

    云山湖背靠云山,面积大概1000多平方米,最深的地方可达50米左右。这里依山傍水,风景清幽秀丽。但是离市区较远,周围也没有游乐设施,所以平日来的人并不多。

    晨昊、朱志、石头和法医组陈沛霖、刘嘉到达云山湖。

    辖区派出所民警将情况先做了介绍:“报案人是一名大爷,他说每天早晨都来这里晨运,但是昨天一直下雨,所以他昨天没有出门,今天早晨六点到这里就发现湖面上半浮着一个人。接到报案后,我们到现场一看确实是个人,头朝下,半浮着,看不清是男是女。随后我们派了技术人员进行打捞。上来后,证实是一名男性,发现尸体的颈项上有明显的刀伤痕迹。死者脸部肿胀变形,没法人脸识别,身上也没有身份证、手机等物品。”

    沛霖带着刘嘉对尸体进行勘验,晨昊等人则对现场周围进行勘查。

    云山湖边上有一条宽15米的观景道,观景道连接着两米多宽的绿化带和云山湖,绿化带外侧是马路。

    在观景道上,石头发现了一道泥土拖拉留下的痕迹,往上的绿化带也有一道压痕,虽然昨天下过雨,但是拖拉、碾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说明有比较重的物体在绿化带上面拖拉、碾压而过。沿着拖痕往下找,在湖岸垂直的石壁上发现了不少疑似血液的痕迹。

    石头喊来刘嘉,刘嘉立即进行采集,现场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证实这些痕迹就是人血。“回去再进一步检验比对,看是否是死者的血。”刘嘉说。

    晨昊等人在湖边周围勘查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凶器、脚印和死者随身物品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死者身高有178,身材壮硕,死者右耳后有一块152cm的褐色胎记。左眼眶周围青紫、肿胀,左颈部有一长125厘米的刀伤创口,创缘皮肤内卷,创口哆开明显,应该是生前造成,但是由于死者死后一直浸泡于水中,我怕有偏差,还是得回去做个组织学检查才能确定。死者双手手腕部有环形条索状皮下出血,这表明他生前被绳索捆绑过。死者身上发现多处被外力击打过的痕迹。按照表面看,死者致死原因应该是颈部的这一刀。但是目前没办法轻易下定论,得解剖后才能确定具体致死原因,至于死亡时间,死者尸僵还没完全缓解,应该死亡没有超过72小时,具体时间还得研究研究。你也知道,这种浮尸的尸检有点棘手。”沛霖脱掉手套,边用免洗消毒洗手液洗手边对晨昊说。

    晨昊、朱志、石头对着观景道上的拖痕和湖堤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这条拖痕跟这个石壁上的血迹是连接着的。这个拖拉痕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应该就是……是不是这样的,死者在正在出血的情况下被人拖下车,然后拖到湖边这个位置被推了下去。由于昨天一直下雨,所以绿化带和观景道的血迹被冲刷干净了,所以……”石头一边比划一边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推理不是很合理,所以停下了。

    “如果说这一路原先都有血迹却被雨水冲刷得一点痕迹都没有的话,那石壁上不应该还能留下这么多血迹。算了,现在还不确定这个血迹是不是就属于死者的,所以还不是时候乱下定义。我们先回去想办法把死者身份给确定了再说。”晨昊说。

    市局刑案大队。

    朱志在全市登记的失踪人员信息库里进行比对,发现一条情况较为符合的失踪报案。随即便联系了家属前来辨认。

    下午,家属前来辨认,确定死者名为白书广。

    询问室里,白书广的父亲老泪纵横,哭声低沉而苦涩,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久久无法平复。

    “大爷您好,由于您的儿子白书广死因有些蹊跷,所以还请您平复下,配合我们的问话,争取尽快找到杀害您儿子的凶手。”朱志递了一杯热水和一包纸巾给郑大爷。

    大爷颤抖着双手,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眼里透着悲凉,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说这人平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怎么会遭此横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白大爷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看得朱志心里也很是难受。

    “书广他妈常年卧病在床,媳妇又大着肚子,我这,都不敢跟她们说。我回去得怎么交代啊……书广去年年头才结的婚,他的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他连看一下自己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白大爷掩面而泣,嘴唇和下巴激动得直颤,神色越发悲伤和痛苦,声音哽咽。

    第二天一大清早,会议室。

    “昨天下午,死者的身份得到了确认。白大爷通过死者的衣服、发型、身材以及胎记确定其就是自己的儿子郑源。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做了生物学检测,证实死者与白大爷的确存在亲子关系。白大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确认是白书广无误。”

    朱志拿出白书广父亲的口供及白书广的基本资料继续说道:“白书广,32岁,一名外贸公司跟单员,家住龙溪区,距离案发地点云山湖足足38公里远。据白书广父亲讲述,白书广六月六日去上班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六号下午五点,白书广打电话回家告知其父亲及妻子,当天晚上公司聚餐,所以会晚一点回家。到了晚上九点四十分,白书广再次发信息跟妻子说,老板让他一起去酒吧喝酒,盛情难却,他无法拒绝。妻子嘱咐他少喝点酒,注意安全。他还在十点零三分时,回复妻子让她早点休息,不要担心。

    由于白书广所就职的公司离家较远,差不多要二十五公里,所以之前也有过加班或者聚餐后,他便在公司过夜的情况。所以六号晚他没有回家,虽然家里人有些担忧,但都认为,白书广可能是喝完酒太累了,在公司歇下了。可到了六月七日,白书广手机依旧联系不上,一直关机。白大爷亲自跑到公司去,可是公司同事都说他并没有在公司过夜,当天也没有来上班。白大爷就慌了,便打电话报警了。

    据白书广父亲介绍,白书广去年年初才结婚,媳妇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白书广有个常年卧床的老母亲,平时都是白书广和父亲二人在照顾。白书广在家对父母孝顺听话,为人也随和健谈,没听说他在外面跟人结仇,而且他平日里下了班就回家,极少晚上出去消遣。白大爷还说,白书广毕业后就在外贸公司干,到现在也有八九年了,攒了些钱,本来打算年底要出来自己创建公司的。”

    “听起来是个多好的年轻人啊,本来大好前途,而且就要当爸爸了。”朱志介绍完白书广的情况,有一种难言的沉重在办公室蔓延。

    接着,沛霖讲道:“首先,根据dna检测结果证实,湖堤上发现的血迹属于死者的。接下来我说一下尸检的情况。

    第一、死者胃内有少量的食糜,十二指肠的食糜比胃内稍多点,由此推断其末次进餐时间在死亡之前五小时左右;再结合天气、水温以及尸体呈现的征象,我们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七日凌晨1-2点之间。

    第二、除了在现场检查到的死者全身有多处被外力击打过的痕迹和双手被捆绑过的痕迹外,我们还在死者右大腿外侧至右足背外侧发现有一道跟物体摩擦形成的损伤。结合裤子的磨损情况,我推断这个损伤的形成应该是死者处于右侧卧位,被人拖行一段距离而形成的。

    第三、死者左颈前的刀痕有一个向上提起的角度,能形成这样的伤口,我们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凶手是从死者背后下的手。因为如果正面袭击的话,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持凶器,或是正反方向袭击,伤口呈现的向上提起的角度都不会这么大。

    第四、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溺水引起的机械性窒息。死者的气管、支气管腔内可见白色的蕈形泡沫(溺液刺激呼吸道,粘液分泌增加,同时剧烈的呼吸运动使粘液、溺液、空气相互搅拌混合,形成细小均匀的白色或粉红色泡沫,宛如白色棉花团堵塞呼吸道孔,称为蕈形泡沫。),两肺体积膨大,充满胸腔,切开肺可见大量泡沫状溺液流出,这都是水性肺气肿的表现,说明死者在入水前是存在呼吸运动的,这是生前溺死的征象。

    本来颈部的伤已经割断了动脉,理应是致命伤,但是现在确切死因摆着这里,只能说明死者被人从背后袭击后马上就被推入湖中。”

    沛霖讲完,石头不禁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晨昊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昨天我们查了白书广手机关机前的定位,就是在云山湖。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的随身物品及财物,很有可能是劫财。

    石头,你带安昕去找白书广的同事了解下六号晚上的情况,重点找下白书广的老板,按照白大爷的口供记录,白书广最后接触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老板。我和朱志再去一次现场。mata酒吧的案子让晓妍和季峰继续跟进。白书广一案,我们争取尽快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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