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漂浮的男尸（1）
安昕得知晨昊此次510特大杀人案的专案任务圆满结束，便专门坐了一个多小时车程来到南山分局等他下班。
安昕穿着一身淡黄色长裙，身材纤细，一侧的头发被她随意撩到耳后，露出了清秀干净的一张脸。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散发着清纯恬静的气息。
晨昊收到安昕的信息后，满怀欣喜地跑出来迎接她。远远就看到站在树荫下的安昕，不知怎的心跳竟不自觉地加速，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
安昕看到晨昊正向她跑来，晚霞映着她的笑脸，如同桃花一样娇羞，一双含笑的眼睛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嘴角轻扬，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的车在那边呢，走，我们过去吧。”两人并肩走着，晨昊用余光找寻着安昕手的位置，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牵起安昕的手，正当他做足了心理准备，鼓起勇气就要碰到安昕的手时，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戏谑的笑声。
“师兄~不等我们就算了，怎么还自己先走了。”石头装着女声柔声细语地说。
“人家师妹来了，能不急嘛。哎呀，算起来得有十来天没见面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朱志捂着嘴笑。
“小别胜新婚！”二人走在晨昊、安昕后面哈哈大笑。
安昕害羞地低着头，抿着嘴唇笑笑没有作声。晨昊转头瞪了两人一眼，眼里却有藏不住的笑意，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哎呀，师兄生气了，好怕怕。”石头装成小女生的姿态依偎在朱志怀里，“安昕，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们俩啦，连个招呼都不打。”石头撅起嘴，继续调侃着二人。
安昕抬起头，咬了咬嘴唇，一双含笑的眼睛盯着石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转转自己的小拳头，“石头哥，来，那我就好好招呼招呼你！”随后追着石头打，石头边跑边假意求饶。惹得朱志和晨昊在一旁捧腹大笑。
石头跑了一圈躲在朱志背后，晨昊趁机上前拉住安昕的手，便再也没有放开，“好了，不闹了，我订了位置的，我们要去吃饭了，去晚了就没得吃了。改天再请你们俩吃饭。”说完就拉着安昕走了，晨昊牵着安昕的手，心里又欢喜又紧张，不由得走得很快。
安昕顺从地被晨昊牵着，心里扑通扑通的，感觉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被晨昊握在手心里的手和脸蛋在发烫，其他地方都失去了知觉。
石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真是重色轻友，呜呜呜，我跟着老大这么多年，哪次破了案不是一起吃饭的。”石头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替晨昊高兴的。
朱志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道：“好啦，该好好祝福他俩，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的。乖！哥陪你，走吧！”
510特大杀人案虽然侦破了，但是晨昊的一颗心始终悬着，一想到mata酒吧后巷的案子就觉得压得喘不过气。回到市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梳理案子。
石头来到办公室，就凑到晨昊跟前翻着他的衣领，“昨晚去哪了，干嘛去了？”
晨昊一脸懵，“吃完饭就回家了呀，你找什么呢？”
朱志在一旁偷笑，“石头你得了吧，没见过你这么八卦的男人。”
晨昊依旧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找啥呢？”
“跟你这么单纯的爷们真不好玩。”石头说。
“他在找有没有草莓印！”朱志脱口而出。安昕正好听到，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发烫的脸，没好气地瞪着朱志和石头，随即便追着他俩打起来。
“安昕，你不能学其他女孩子一样动不动要打人，人家打的像挠痒痒，那叫情趣，你动手那会要人命的！”石头躲在晨昊背后说。
“好了好了，不玩了，开始研究案子了！”晨昊拍拍手说道。
“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新进展？”晨昊瞬间严肃起来。
“有一些新的情况，但是对于凶手还是没有头绪。”
安昕开始讲述她这些天在刑案大队，继续追踪跟进蓝文胜一案的经过。
五月十一日，陶雅公寓。
安昕和季峰走访了小区的物业管理部门。据保安反映，蓝文胜生前经常出入1206和1207室，但是他们只知道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住在1206室，去年年底就搬来住了，住到现在大约半年多。1207里面住着谁就不清楚了。
安昕和季峰找到了1206，开门的女人脸色灰黄、满面油光、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看着像个大妈。“你们谁啊？”女人揉揉鼻子，打着哈欠问。
安昕和季峰表明身份后，女人面无表情地将二人请进屋，“你们等我一会，我还没有洗漱，我换个衣服收拾下。”
安昕环视了房间，没有发现异常。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女人换了衣服、化了妆走出来，顿时像换了个人一样。只见她脸色红润、眼睛灵动深邃、五官立体，整个人光彩动人，散发着温柔软萌的气质。
“这化妆技术堪比整容手术刀啊！”季峰心里暗暗震惊。
女人名叫杨芸，是一名平面模特，蓝文胜为她投资赞助拍了几支广告，近期在模特界小有名气。
在询问的过程中，安昕发现杨芸四肢有一些不规则的淤痕还有一些条形状的伤痕，一时联想到了王静的供词，便问道：“杨小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杨芸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下，眼神闪躲地说道：“没什么，拍摄的时候磕磕碰碰难免的。”
“杨小姐，如果蓝文胜生前有对你做了什么，你不用有所忌惮的，可以大胆说出来。”安昕以为杨芸是因为害怕才不敢说出来，她继续轻声地问道：“我们听说，蓝文胜有严重的施虐倾向，他是不是也……？”
安昕的追问，让杨芸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边打着哈欠，边拿起手机故意用语音回复信息，以此来打断安昕的问话。
杨芸的举动让安昕有些不解，明明她是出于好意，但是杨芸似乎一点都不领情。
这时，季峰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到安昕腿上，安昕定睛一看，笔记本上写着一句话：
我怀疑她吸毒！
季峰在进入刑案大队内勤组之前，曾在缉毒大队的内勤组呆过两年。
两年间，季峰也是见过不少吸食毒品的人，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从一进门开始，杨芸就哈欠连连，精神萎靡，而且鼻子总是一吸一吸的，加上她妆前脸色蜡黄灰暗，所以季峰才有了这样的推测。
“杨小姐，你知道1207住着什么人吗？”季峰严肃地问。
杨芸被问及1207，显然有些心虚了，她摸了摸脖子，假装拿起手机，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地说：“唔……我……我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吗？”
“……”杨芸假装继续看手机，不敢作答。
“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隔壁是什么吗？我们已经很物业管理人员沟通过了！他们说隔壁也是你和蓝文胜住的！”季峰突然大声呵斥道，眼神犀利，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杨芸顿时有些慌了，脸色煞白，眼睛一直回避季峰的眼神，抿着嘴，颤着双腿，不敢作声。
“你现在去把门打开，然后自己把情况交代清楚，还可以算是坦白自首的情节，有机会从轻处理。如果等我们破门而入，发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你再想要自己交代，就来不及了！”季峰声色俱厉。
杨芸自己做贼心虚，季峰几句话不到，就自己吓得直哆嗦。
随后，杨芸拿来钥匙，瑟瑟缩缩打开了1207。她的反应着实让安昕和季峰有些紧张，但是打开门后，安昕和季峰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房间所有的布置都是烈焰如火的红色。墙上安装了几盏红色的氛围灯，整个房间都弥漫在这种情欲、迷幻的灯光里，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水床，床上用品都是清一色的红色，床顶垂挂、拖曳着手铐、皮鞭，大床旁还摆着一张造型迥异的沙发，角落还设立了一个全透明毫无遮挡的大浴缸。
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墙上挂着一些画，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季峰注意到茶几上有一些特别的空瓶和吸管，还有一些明显使用过的烫过的锡纸。“通知缉毒大队吧！”
杨芸听完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后来缉毒大队去了之后，在1207搜出58g海洛因。据杨芸交代，蓝文胜原本不吸食毒品的，是和她在一起后才接触到了毒品。然后这个蓝文胜就是个变态，而这个杨芸也和他臭味相投，具体我也不用多说了，你们看了房间应该也懂了。”安昕将在1207拍摄的照片放在桌上。
“我去，真重口味！”石头看着房间照片说。
“季峰，好样的呦！”晨昊锤了季峰胸口一下笑着说。
“季峰，你怎么就能确定1207是他们用来吸毒的啊？”石头问。
“没有，我一开始也不确定的。我在缉毒大队那边看过不少伪君子，那女的我一看就是那个样。海洛因加热后，会散发一种烧焦的酸臭味，不及时通风屋子肯定会有一股明显的焦味。我们进门的时候，她屋里门窗都关着，并不通风，但我没闻到异味。以前在缉毒大队听队长说过，那些有钱人喜欢搞两套房子，一套用来住，一套用来吸食毒品，我自然就想到1207了。而且我都没说什么她就吓成那样，所以觉得隔壁肯定有猫腻。”季峰缓缓说道。
“峰，别在内勤呆着了，我们需要你！”朱志搂着季峰说。
“别、别、别，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们这不是大神干不了，压力太大了，你们人手不够我偶尔来帮帮忙还是可以的。”季峰笑嘻嘻地说。
安昕继续汇报：“由于蓝文胜的死，其妻子王静是最大受益人，而且王静曾一度遭受蓝文胜的家暴行为，所以我们对王静展开了仔细的调查。王静在案发当晚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她女儿，保姆和家里监控都可以证明，没有发现可疑。然后我们又调查了她的社交圈子，还有通话记录这些。社交圈子并不广，平时较常联系的就是父母、妹妹和两三个要好的朋友，没发现她与哪位异性有密切联系。她经常联系的人我们也调查了，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我们又想着王静会不会雇凶杀人，但是经过调查，并没找到能支持这个推断的证据。”
安昕又拿出一份口供记录，“这是那个和蓝文胜发生冲突的女孩的口供。她说这个蓝文胜在酒吧街很是出名。超级有钱，但是人也是出了名的超级变态。她说她的一个朋友曾经跟过蓝文胜一段时间，每次看到她都是满身伤痕。她说蓝文胜会用烟头去烫她、用蜡烛烧她、掐她，严重时还拳打脚踢，看她喊得越大声就越开心，钱也给得越多。那女孩说她知道蓝文胜那些变态嗜好，所以那天晚上她死活不愿意陪他喝酒。可蓝文胜不依不饶，出口辱骂她，还动手打她。说到蓝文胜的死，女孩很是不屑。用她的话说就是，那种烂人，就是社会渣滓，除了钱一无所有，活着也没意义。
女孩当晚和蓝文胜争吵后就和两个女性朋友离开了酒吧。酒吧大门监控拍到她们离开的时间是十二点五十分，随后她们上了一辆的士，回了她们租住的住所。小区监控拍到她们回到小区的时间是零点十一分。她的两个朋友也可以作证她回家后再没出过门。”安昕补充道。
安昕理了理思路，继续说：“我们对当晚酒吧的所有当班的工作人员都一一做了询问，可是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
安昕叹了口气，晨昊也跟着叹了口气。
朱志皱了皱眉毛说道：“蓝文胜几点离开酒吧的？”
“酒吧大门监控拍到他一点四十分从酒吧正门走出来的。”安昕回答道。
“蓝文胜被发现死在酒吧后巷，那他从正门出来后，又是怎么到后巷去的？”朱志问道。
“这个问题好，蓝文胜当时出来有跟谁同行吗？有没有查找沿路的其他监控，看看有没有蓝文胜走出酒吧后的行踪，或者有没有什么人尾随。”晨昊说。
“嗯，那我们接下来就往这个方向查。主要是这次涉及的场所内有太多人了，我和季峰光走访工作人员就花了大量时间，看酒吧内的监控视频就把晓妍的眼睛给看花了。”安昕撇撇嘴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好在家属并不积极，而且已经对外声称，蓝文胜是病死的，我们还有时间好好查。现在就是希望不要出现连环案件……”晨昊脸色一沉，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突然，晨昊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是吴局长，“晨昊，云山湖里发现一具漂浮的男尸，本来以为是有人投湖自尽，结果辖区派出所的同志打捞上来后发现尸体有异常，怀疑他杀，你们赶紧去看看。”
“又来一案件了，还是浮尸！”晨昊耸耸肩，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怎么你们才回来就又有案件，你们不来，都风平浪静的。”晓妍嘟着嘴，神情略带嫌弃地说。
“我们有什么办法。”朱志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