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中仙
李虚刚躺下，眼角不自觉动了下。
提目四顾，心悸之感袭来，仿佛置身于血海之中。
黏稠、压抑、呼吸困难等情绪四处乱串。
“有人在那！”
那里有东西，气血非常浓厚，几乎比得上自己。
“朋友，深夜造访是为何故？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李虚单手拍在床板上，一跃而起，双眸紧扣窗边。
“呜呜呜~”
“娘亲…不要我了。”
稚嫩的声音，柔和的声线，是她，李虚很惊讶。
原本以为她被那嬷嬷解决掉了。
“人鬼殊途，你娘不要你不是很正常么？”李虚不知道它是什么，只能暂时给它归类到鬼怪一途。
“我不是鬼，我是仙！”小玩意大声反驳道，它有些生气。
“那你娘为什么不要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说了，你是鬼，你娘不要你，很正常。”李虚在思考破局之法。
武力？很难取胜。更何况自身处境较差，此时不适合表露高姿态。
“那么只有虚与委蛇了。”李虚立马得出结论。
“你帮我求求我娘，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一团泛着红光的肉状物出现，四周长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寸许长。
“它在哀求自己？”李虚不解。
“你自己都没办法做到，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得到？我又为什么要帮你？”李虚打小淋过雨，最见不得别人撑伞。
“我娘喜欢你啊，她在你身上留了香香的味道。”肉球做出深呼吸的动作，很痴迷。
李虚心中一惊，“！！！”
本能地检查身体，一圈后发现没有异样。
“会不会是它在欺骗自己？可万一是真的呢？”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是迟早的事。
“你能帮我去掉这种味道吗？如果可行，我考虑帮你跟她谈谈。”李虚咬了咬大拇指，做出抉择。
附近几处仙门在寻找自己，良田坟冢蕴藏大辛秘，自己是关键。
“不能耶，娘很厉害的，她的味道，没人可以除去。”
“那我跟你谈个屁。”李虚目光一凝，屈人之势出！
他眼中除了肉球，别无他物。
两股气血之力相互角逐，刺耳的摩擦声顿长，仿佛有人在低语。
嚓、嚓…嚓咔。
“哥哥，你是好人，我不想欺负你。”相比于李虚此刻的艰辛，肉球很轻松，甚至还能说话。
“压雷某。”
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李虚抬手便是一拳。
肉球灵活闪过，覆于他手臂上方。
“坏了！”刺痛感从手臂上传来，紧接着便是灼热之感，李虚陡然一惊，本能地摩擦起手臂，“脏东西。”
“哥哥，我好累~~”肉球说完，于是沉寂。
李虚定睛望去，手臂之上出现一个刺青，拇指大小的衣物包裹着肉球。
红褐色衣物，鲜红色肉球，栩栩如生，是它的缩小版。
期间，李虚尝试过种种办法，具无用，亦得不到任何回应。
是夜，李虚失眠。
脑海反复出现儿时的场景，画面里…所有的一切都带着红色，像是染了血迹一般。
经过几个时辰，熬到早上，李虚找到胖子，让他代班。
胖子昨天得到李虚送的礼物，欣然应允。
花了好些个银子后，打听到镖头的住处。
李虚独自前往。
这就是加入帮派的好处，只要有有钱，可以暗中打听到消息。
镖头的据点在天星，那里属于城中城，是官府以及有头有脸大人物居住的地方。
治安很好，随处可见巡逻的官差。
李虚刚进入，就发现暗处有眼睛盯着自己。
这里的人，不欢迎帮派成员，不管是外围还是内堂，只要是帮派成员，一律受到监视。
李虚的拜访，镖师们欣喜相迎，镖头更是按最高规格接待。
“秦大哥，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李虚正色道。
秦镖头屏退左右后，示意李虚继续。
“上次那血婴…究竟是何物？”
“它是仙，不老不死的…鬼仙！”秦镖头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李虚真相。
“鬼仙？与仙人有何区别？”李虚沉声道。
“鬼仙无形物质，逍遥物外，极难消灭。”秦镖头想了想，这样描述道。
“那为何上次它未与我们正面搏杀？”李虚仔细复盘过容道内的战斗，它战斗的欲望确实不强烈。
“鬼仙行事随心所欲，没人摸得透，除非…”秦镖头闭上眼睛，沧桑之色跃然脸上。
“除非什么？”李虚赶紧追问道，关乎自身，由不得他不紧张。
“用人命填，给它填到饱，然后一举击杀！”
“这是镖局记载的辛秘，三十年前，镖局内献祭百余人，一举灭杀一鬼仙！”
说到这，秦镖头又充满了自信。
“献祭百余人么？”李虚在思考可行性。
如果挑起帮派争端，未必没有机会献祭百余人。
“不入仙，终有一死，我只不过提前帮你们走完这一遭，勿怪！”李虚杀意大涨，死道友不死贫道，弱者死，强者生！
秦镖头望着目光锐利的李虚，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触动，“老弟。”
听到秦镖头的话，李虚才回过神来，抱拳致歉，“让秦大哥见笑了。”
“是否那鬼仙与你纠缠不休？”秦大头想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话。
年轻人气盛，与他们说话得注意方式。
李虚撩起衣衫，那刺青，更加娇嫩了，好似二月的芽儿，一触就碎。
对于秦大头，两人毕竟有过生死之交，李虚此时也是没了办法才找上他，不然宁愿找那仅有数面之缘的何铭。
“果然是这样…”秦镖头喃喃自语，目视远方。
李虚没有打扰他，任由其惆怅。
许久之后，秦大头才道，“死契源自死结，结开方可解。”
“你可以着手准备献祭了，区区百余人，几千两白银罢了。”
李虚找上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上次鬼仙撇下众人，他就明白过来，事情失去控制。
随后，秦镖头又给李虚说了人仙的情况。
人仙，控万物，掌水火，行远者甚至能飞天遁地。
李虚注意到，说起人仙，秦镖头眼中有深深的羡慕。
离开之时，秦镖头表示献祭完成后可以出手，以偿上次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