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闲游
自己写着玩的不是果戈里的那个名著,我不配,也改不了了,不好意思啦(每章开头我都会加上,对不起了)
怒火平息下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天色黯淡下去,没有云,但也没有月的身影,街头街角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欢喜聚宴。
人造冷光自不知多高的天鳞次栉比的喷涌而出,充当微弱而繁多的星芒,点缀深邃而长留的黑夜;烛火的暖光铺满整个大地,连最幽深的角落都久违的迎来了温暖,想是那遍及的青帘也被映照成亮红或亮橙的色彩了吧;
这最后的时日里,再矛盾的家庭也会重归于好,聚起最后也最和谐的餐,再自闭的人也会走出家门,迈入最后也最美好的夜;
光的离去并未使这的人们丧失对生活的热爱,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制造出各种光的替代,借此撑过光芒隐没的黯夜,满怀期待的等待下一个艳阳天,想是在世界崩解的终末,重置降临的时刻,他们也会怀着不变的期待死去吧。
他突然很羡慕那些人,那些永远能够期待什么的人,那些即便是必然会陨没的明天,也会怀揣着不变的热诚去爱这一切的人。
而自己…他看了眼自己,看不到自己。
他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来。
可惜他还不能走,他不知道那家伙要以个什么次序来探索四个世界,所以得跟着他。
“呼~”他舒了口气,“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再转转吧。”
“反正也没什么能做的了。”又小声嘟囔了句。
晃到一个小地摊上,小贩背靠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面前立起一张长条桌子,上边摆着几摞未上色的白面具,一些装着颜料的小杯子,还竖着个竹筒子,里头稀稀落落的插着几根画笔,桌子下还摆了个装水的盆,想是用来涮洗画笔的。桌子在人们的按压下吱呀作响,他很怀疑它能不能撑到新年到来的那一刻。
几个小孩坐在桌前的小马扎上,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或沾满颜料,或握着沾满颜料的画笔,在各自面具上随心所欲的画着。
他饶有兴味的看起来。
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小男孩每个手指都沾上不同的颜料,在那白面具上一阵捣鼓,最后把面具里里外外都胡乱的染了个遍,身上甚至脸上也没能幸免于难,满是五颜六色的颜料,看着好像个大花猫,引起众人一阵欢笑。
一个花裙子马尾辫的小女孩,一手捧起那面具,一手握住画笔,非常认真的一笔一笔的画着,因为太过认真,每一笔反而都无比僵硬,有的或许是想要曲线收缩的线条,画出来也是一条条平直的线,不知道想画成什么,但是画出来的就好像一张五彩缤纷的斑马脸。不过那孩子没有因此而丝毫气馁或松懈,还是在认真的一笔一笔的画着。
还有个也衣冠齐整的孩子,翘起二郎腿,轻松而老成的活用笔跟手,在普通的面具上画出各样的精彩的画,引起众人连连赞叹,还有个孩子……
看的入了迷,回过神来,孩子已经走了一批又一批,之前还算清的水已经混杂了各色的颜料,看不见底了。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他拍拍脑袋,清醒清醒,迈步离开。
在转悠的时光里,他又想起来那个衣冠齐整画技高超的孩子,又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孩子生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家庭里,那会不会就是现在这幅样子。
“唉…可惜…”想到这,心头又是一阵痛。
恍惚间的一瞥,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手牵着手从他身边走过,
“是你们啊。”他们游走于各个摊铺,自由的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玩的不亦乐乎。
他调转头,朝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把他们远远抛在脑后。
“我还没有大气到能跟你们同行的地步。”他把这话放在那里,当做是只对自己起作用的隔断,又开始晃荡起来。
又路过一个卖各种小玩具的摊位,铺地上的花毛毯上摆着许许多多木制的小玩意儿,鼓槌,手摇扇,拨浪鼓,陀螺还有许多洛秋的记忆里没有的东西,不管多么简单或多么精巧的,一律都经过打磨,没刷漆也显得非常光亮,让人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什么凸起的刺扎到一类的问题。
他蹲下想拿个拨浪鼓玩儿,他从没玩过这些,洛秋也是,自己玩了,也就等同于创造自己的回忆了吧。可惜手穿过了拨浪鼓,什么都没碰到。
边上一个小孩儿拿起那拨浪鼓,玩的很开心。
“唉,也行吧,就当你替我玩了。”他无奈的笑了笑,又看许多人玩了各种东西,接着再次离开。
“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吗?”他继续逛着,又被一个小摊子吸引了视线。
那是个灯笼摊。
几根捆在黯灭的路灯上的绳子横在摊子正上方,纸各式的灯笼都用顶上的小勾子挂绳上,糊的灯笼上用各色的颜料画出各样的画,粗略看一遍后其实也不亚于梅兰竹菊一类的花,刀枪剑戟一类的武器,山水草木一类的风景,豺狼虎豹鸟蛇鱼猴一类的动物,再留一块儿空白出来,用墨水写上几句彰显什么的诗句,像是:
“秋至我无影,春来我先知。来年新檐下,啄泥做暖窝。”
“冬袭我傲霜,春临不争锋。寒霜踏破雪,绿盎隐身形。”
一类写出特定习性的
或者
“寒锋削铁泥,尖挑小人心。霹雳又哐啷,手有器更强。”
“连绵又重叠,远客绕东临。绿铺荒野地,簌簌荡悠悠。”
一类写整个大类的
还有只是单纯的无任何指向的打油诗,
四五十岁的摊主很热情的在哟呵:
“瞧一瞧看一看了哦!猜灯谜!猜对了带走不要钱!”摊主身旁摆着一个大篓子,插着许多一端打孔,整体磨过的木棍子,应该是用来让人挂起灯笼玩的。
许多人来了又走,手里提着作为奖品的灯笼,暖光映的那脸上的笑更加幸福。
头顶还有许许多多的灯笼。
“那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明明没了实体,还是会感到疲惫啊。
他坐在摊主身旁,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抬头读那一首又一首的诗。
“兜转再兜转,回环又回环。昨日桃颊脸,今朝黄花胭。”
“日下趣步走,雪中踏歌行。歧判俗雅妒,不能缚我身。”
…………
“镜水晓我心,流风知我意。试问帝王者,谁人又识君。”
“嘀嗒。”他听到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他抬起头,一滴滴掀开新篇的新雨,穿过一个个虚假的星芒,滴落至逐渐黯淡的大地
雨来了。
“啊……”他稍有遗憾的想,
“结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