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受怜爱的孩童

    自己写着玩的不是果戈里的那个名著，我不配，也改不了了，不好意思啦（每章开头我都会加上，对不起了）

    “听我们的就对了！难道爸爸妈妈还会害你吗？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画画有什么前途？就你画的那几张烂泥，白送别人都没人要！”

    “走这条路，不说养活我们，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看那街头的老乞丐，画的挺好看，可不是还是一年到头跪那要饭？我们是为了你好！”

    “嘿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死活不听劝呀，说了多少遍了画画没有未来没有活路，你怎么死活就是不听呢！”

    瘦小的他抱着破烂的小本子，手里攥着半截断掉的墨绿色铅笔，缩在角落里不住的发抖；拿补丁好不容易补好的裤子又撕裂开来，露出青一块紫一块，沾着新鲜未干棕黄色泥土的皮肤，原缝的不很牢实的半截袖子在拉拽中被扯下，一条大气不出的瘫在地上，一条软弱无力的被夹在小臂和本子之间；细长的脖子上满是新鲜的抓痕，脸上完全没有肉，只剩皮在骨头紧贴着骨头，连扇的几十个巴掌引起的粉红完全被土黄色给吞掉，起不到任何增添生机的作用，鼻子撞地板上撞破了，沾着鼻涕的血液顺着人中把苍白的嘴唇染的稍有血色，流进嘴里，甜丝丝的，又有些苦涩；头上一小块头发被连根揪出来，秃不拉几的的很是难看，红肿的眼睛不解的盯着朝他大发脾气的女人，一声不吭。

    而原因不过是他用给自己买糖的钱买了一根铅笔。

    “养活？”“未来？”“前途？”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大人们老是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眼，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永远是这些个字眼，在他心里这些个字眼只与毒打有些关联--因为他们在打他的时候永远只说这些东西。

    他只知道画东西很好玩，他可以画快活的笑着的小人，因为他在这里没见过会笑的大人，也很少见会笑的孩子，他们都红着脸互相吵嚷，连自己也不很会笑；可以画快乐的飞翔，唱歌的小鸟，因为他见到的小鸟都是装在笼子里病殃殃的趴着的，很不高兴的唱；可以画在树上荡来荡去的小猴，那么高的大楼顶一定有很好看的风景，在大楼间跳来跳去的也一定很好玩；甚至也可以只画一朵对着太阳笑的花，被那么舒服的太阳照着一定很快乐，而他，因为总是被打被骂，笑不出来，被踢被踹，飞不起来，也跳不起来，在大楼背面住着，看不到太阳，只能看见哪里都是的垃圾山，他没有这些，难道还不让他画一些有这些的东西吗？拿着买糖的钱买一根铅笔有什么错呢？反正都是要花出去的。

    他很不明白。

    很不明白很不明白，可是没人管他明不明白，妈妈喊的嗓子疼。该往外跑了，不然妈妈的嗓子要喊坏掉！爸爸这么告诉他。

    他像之前好多次一样往外跑，然后躲在跟爸爸约定好的地点等着爸爸。

    爸爸····爸爸从来不骂他打他，爸爸只是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到了妈妈累了就让自己跑，跑到一个破房子里跟自己谈心。

    爸爸很温柔，温柔的好像能吐出来暖呼呼的水一样，温柔的劝他不要画画，可是还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字眼，不管自己说什么，爸爸只是冲自己说那些奇奇怪怪的字。

    说到爸爸也累了，爸爸只是长叹一口气，站起来离开，把他扔在那个小破房子里。

    房子上下左右都是洞，永远不停，又臭又酸的雨可以很顺利的浇他一头，家里虽然也都是洞，可是头顶没有洞，所以在家里不会被淋湿，但是如果不说这个，其实这里要比家里好，因为不会挨揍。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听到自己是被妈妈生下来的。

    什么是生下来？没人对他说，他也不知道，他猜是妈妈通过什么方法把他给弄出来了，而在被弄出来以前，自己是什么都不是的，就像那堆不能吃不能穿的垃圾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因为他没听过垃圾被打的时候喊过疼。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这个猜测，也就没有一个人否认他的这个猜测，所以他就同意了这个猜测，也就接受了“是被妈妈生下来”的这个事实。

    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妈妈给过他一天笑脸，妈妈跟爸爸还有别人总是能一句话不说的坐很久，可是一看到他妈妈就坐不住，涨红了脸一脚把他踢开，然后又一句话不说的坐回去。

    妈妈是不喜欢他吗？可是既然妈妈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生”下他呢？让他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垃圾不好吗？那样妈妈也不会生气，自己也不会挨打。

    他很不明白。

    他唯一明白的就是：他喜欢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