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典
八字不能算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很快他就不在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时间到了人人都要走，这个道理比一加一复杂不了多少，是个人都能懂。可是看见不想他走的人，心里还是百般不舍。
年少说：“什么时候的事？”
瞎子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生缘已尽，不能强求，你还是别问了。他已经嘱咐儿子，到时给你捧个场，请你去帮他开通路，送他一程。唉，见缝插针，老头挺爱凑热闹的。”
两人都有些难受，结膀回去了。
有二伯镇场，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年少虽然不用一直上阵，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要他处理，也是一刻不得闲。
招兵的时候，另一老头队长有一十几年都没有人吹响过的牛角突然被人吹响了，牛角声响彻了半边天。有细心的人看了炮堆，鞭炮一个都没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事情一直都很顺利，晚上点将安兵发生了点蹊跷，二伯从点将台摔了下来。十里八乡说得出名字的有道同行几乎都在这了，大家都吓了一跳。
也甭怪谁厉害谁不行，都是参与的一份子，发生了这种意外，谁脸上都不好看。而且二伯并不是像神匠说的那种毛躁的人，这下大家都紧张了，查来查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瞎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什么都没说，只让年少稳着点，该干嘛干嘛。
二伯是没有大碍，大家心里都长了草，自觉没那能耐的都退到了一旁，全让老先生上。其实老先生也怵，但是没有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一会该下不来台了，只能小心翼翼硬着头皮上。
大家都还没缓过劲来，整个办事的这一片灯火全灭了，毫无征兆就灭了。有懂的人去检查了，找不出毛病，灯就是不亮。烛火也点不起，再点几次，火柴打火机都失灵了。
大家都知道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只是心照不宣。年少趁大家看不见，把剑拿了出来。这不拿还好，一拿立刻出现了幻觉，朦朦胧胧到处都是人，也不知道突然哪来这么多人，形式五花八门，脸上都面无表情，严肃得不行。
只见人头攒动，前面赫然站着三爷爷，这尼玛的太吓人了，亦幻亦真的样子。
年少正想跟三爷爷说什么，三爷爷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吹起牛角。是啊，这怎么能耽误？年少赶紧吹起牛角。
大家谁都看不见谁，都是老先生了，也不用谁提点，牛角声起，其他鼓锣也跟着起来。可是这不是日常活计，辞没有人背得，就算当时学的时候强行背下来了，十年不用一回，也都忘得支离破碎了。
刚才大家都是照着书念的，这下看不见，该念词了却全场懵逼，心里都怪年少突然吹牛角，这不害人吗，也不等亮灯，瞎胡闹，这下全现了。
还没等大家尴尬，台上却响起了年少洪亮的声音，没有其他人了，就他自己娓娓唱来，上下句全包圆了。除了吃饭的家伙，就是年少的声音，特别是他唱经讲口教的时候，尤其安静，大家都定定地听着他，生怕搞错了节点，手上的家伙没配合上。
这长篇大段的，很多老先生是佩服的，行内出高人，心里总是欣喜。只有寥寥几个，自己不行，心里怨毒年少哗众取宠，臭显摆。
等安完了兵，眼前的景象就消失了，那些人突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三爷爷也跟着消失了，年少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可是说不上了。
后来祖师爷跟年少说，他是开了地窍了，至此，三窍已经开了两窍，执业时眼中的风景跟常人自然不同，往后更是要谨言慎行，别给自己遭来无妄之灾。
最艰难的时刻一过，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很多没见过怪事的人都惴惴不安，心里还在延续二伯刚才的意外，猜测这趟活有问题，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不平事。
开了地窍的人也奇怪，按说他们应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风景，可是他们没有，只是隐约有些感觉。他们不知道的是，别人师门的秘密，影响扩这么大，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到。
后来二伯告诉年少，来了很多祖师爷，他也没有看到更多的风景，想来是祖师爷不想让他看到，他知道自己资历尚浅，能耐低微。而年少不知道谁是谁，有一帮鼻孔朝天的老头倒是真的。
二伯还私下问过年少来了多少路人马。年少说自己招的不多，都是祖师爷的人，全都是跟着剑过来的，大概能使，算谁的却是说不好。
二伯也知道规矩，没有过多盘问，反正以后年少自己能走夜路就行，别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灯亮后，不知所谓的人满嘴抱怨，早不亮，晚不亮，偏偏要误事。不远处的瞎子对年少竖起了大拇指，那份一览众山小的功力不是盖的，没有两下子，早就垮掉了。
年少的考证大典一完，他就成了正式员工。他现在是有证在身的，是得到第三方以及别的机构承认的。此后说口教画符就有了师力，不用再挂谁的名。要不那点东西照着书来谁不会，只是你没得到认证，没有师力，画得再漂亮也没有用，还是非法的。所以私自乱搞这些的人，多半都会出事，事大事小而已。小果也希望这篇小说能顺利结局。
接下来就是三爷爷和炉。这活计日常，只是三爷爷的身份特殊，会多一些科仪。有些人已经撤退，因为后面要不了这么多人了，也不是那种招兵买马的活计，冥冥之中已经没有了万师朝会的引力。
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前面卖力，把自己搞累了，只好提前撤退。有一些人则是看到出了一些怪异的征兆，生怕会连累自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年少也不强求，说是管饭，他已经决定了，最后全部按市场价给他们安排明白，不给任何人留下话柄。这样二伯出去也有面。
有几个老头劝年少不要急着开印，不合规矩，也没有先例，先例这东西很多时候是要交学费的，大家都不想他开这个先例，更不愿意看到他交学费。他们还保证在场的所有人，只要谁有业务，一定让出来让他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