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都是命
那人也不生气，反而好笑，捂着被小冉踢的地方说：“你还不承认，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德性。”
小冉还要去踢他，被年少拉住了。
小冉说：“你哪边的，没听到他骂你吗？你们认识？”
年少说：“不要这么敏感，你看人家这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这怎么能是骂我，他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
墨镜看着年少，这个乡巴佬突然顺眼了许多。并不是年少有多大度，对方大难将至，能不能迈过去还得两说，他没必要跟对方计较。他对墨镜没什么好感，年轻本来就很完美，他却过度修饰了，还有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不知道他是要遮盖身上本来的异味，还是日常不洗澡，反正整个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小冉白了年少一眼，自己先绕过去了。墨镜想跟上去，被年少拦住了。年少虽然顺眼了许多，但是墨镜却拒绝靠近他，脸上全是嫌弃。
墨镜说：“你谁啊？让开。”
年少说：“可能你们真的认识，但是她现在大概谁都不记得了。我是他们家请的短工，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我主要负责她不被打扰，然后安全把她带回家。她太难搞了，我干完今天就不干了，帮个忙，过完今天你怎么纠缠都没关系，但是今天不行。”
短工这个词墨镜也是在小说里才能看见，没曾想现实里还有这个行当。
墨镜说：“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滚开，别碰我，小心我让你出不了这栋楼。”
“你要封楼？”
“果然是乡巴佬，连人话都听不懂，他们家怎么会找你这样的短工，滚开——”
这时墨镜的手机响了，他用的香水货源稀缺，每次都是要按月预定，今天本来就是来取货的，预约取货的时间到了，人家打电话问他香水是不是不要了。虽然已经付了钱，但是商家经常会把货调给关系户，最后随便拿个烂大街的理由搪塞敷衍了事。如果没有了香水，他还怎么出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墨镜看了看小冉的背影，又看看年少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别让她走丢了，让她在休息区等我，我一会就去找她。”
年少都还没走呢，墨镜自己先走了，走的是反方向。年少耸耸肩，心想谁答应你了吗？
年少刚追上去，小冉就说：“你们很熟，跟他聊这么久？别怪我不提醒你，他不是什么好鸟。”
年少说：“我们是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你们是认识的，你们是朋友吧。”
小冉说：“我不认识他，世态炎凉，我生病的这两年已经没有朋友了，现在就你一个朋友，不会再有其他人。”
“听起来很荣幸的样子，不要这么冷漠，该见的人总是会见到的。”
小冉没好声气说：“我冷漠，我在家这两年，谁见过我了？没有人想起来去看我一眼，平时玩这么好，关键时刻一个个都跟避难似的，从此人间消失了。”
年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我能理解——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他正在坎上，不是很乐观。”
“我不认识他，他的死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跟我的死活跟他也没有关系一样。如果你想普度众生，我不拦你。”
“得，是我多管闲事了，谁还没有点病，没有大夫走在路上挨个给人治病的，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高尚。”
两人进了一家男装店，进门就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搞得年少浑身都不自在。小冉给他挑了一身衣服，换好出来后，立刻有一种土鸡变凤凰的感觉。
小冉一扫之前的不快，喜笑颜开说：“果然人靠衣装，小伙不赖哦。”
年少说：“咳，你以为十里八乡的青年才俊是假的？咱不靠这个吃饭就是了。”
“要不要脸，说你胖，你就喘。”
“这是事实？你还别不信，有一种人穿什么都好看，我原来都不知道我就是这种人，后来认识的人都这么说，我就有点相信了。”
小冉笑弯了腰，好半天才说：“大师，请自重。”
年少说：“我怎么就不自重了，你还别说，如果老板在，我还能讹他一套衣服。”
“你认识老板？”
“不认识。你信不信，这一层楼我知道哪家店铺挣钱，哪家不挣钱，他们家就不挣钱。整个店铺的布局堪称优秀，绝对是有高人指点过的，说明老板信这个，可惜有个很重要的地方没弄好，就差一点点，使得整个布局都白忙活了。”
“你闭嘴。”小冉瞧了店员一眼说：“他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在意。”
年少说：“严格说来是小亏，书上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比谁都想知道答案。”
年少看着店员。
店员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实在不方便，很抱歉。如果您方便，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会跟老板说。”
小冉说：“你干嘛来了——别听他的，就这套了，赶紧买单。”
898的价格，年少顿感罪孽深重，自知不配穿这么贵的衣服，这是要消耗福德的，这都能买几十套了，再说他也不舍得穿这个上山砍柴。
小冉偏要跟他作对说：“大哥，你搞错了，现在是我买，不是你买，你嫌什么贵？”
年少说：“你有毛病，你爱给谁买给谁买，我消受不起。”
年少想把衣服换回去，小冉拿着他的旧衣服，死活就是不给他换。年少很无奈，负气自己先走了。小冉在后面磨磨蹭蹭，半天才跟上来，手里还提着两大袋，也不知道她又去哪里买了什么。年少有情绪了，没有理她。
小冉说：“你还真生气了，小心眼，差不多得了——还有没有点天理，人家花钱你还生气了，又不是花你的。”
年少还是没理她。
小冉说：“美中不足啊，你这身高，就是脚小了点，看着站不稳的感觉，少了点男子气概。”
年少白了她一眼说：“你懂个屁，我这标准的穿42码鞋的脚，不大不小，刚刚好，整个全身上下，没有比例不协调的地方，不懂就把无知藏好点，别张嘴就来。”
小冉笑笑说：“你等我一会。”
年少说：“你干嘛去，有完没完了。”
年少不管她了，自顾自跟着指示标志走。没过多久，小冉回来了，把他拉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小冉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显摆你腿长？”
“你羡慕不来。”
“谁羡慕了，我说你真穿42码，没瞧出来，看着不像。”
年少把鞋脱下来，伸给她看说：“睁大你的近视眼看看。”
小冉说：“还真是，我怎么感觉两只鞋不一样大，另外一只好像没有42。”
“什么眼神，我都穿多久了，不一样大还能感觉不出来吗？”年少又把另一只鞋脱下来给她看。
小冉突然拿着他的鞋跑了，跑出五六米远才回头朝他笑说：“原来你这么好骗的，你试试袋子里的鞋合不合适。”
年少还一脸懵逼，不知不觉就被人设计了。看着小冉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很无奈。不过他突然决定不反抗了，这都是命，命中注定要这个样子，一会得找瞎子聊聊，土鸡变凤凰后还有些什么乱七八糟了，会不会越陷越深，是善缘还是孽缘，会不会害了谁。当然主要是不要害了自己，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