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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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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雪鸢拿起已经准备好的饭菜,敲门,进入房中,江栖月已经把前世自己唯一还记得的一些,北箴和契丹开战时重要的战略布置图复刻在桌上图账,雪鸢凑过来看:“小姐,这图里用红色笔触圈起来地形,都是些什么地方?”

    江栖月向她眨了眨眼,偏头把手中的狼毫随手放在石砚上:“你指哪些。”

    她的手指从东划向西,在由大西北传越沙漠直达契丹。

    雪鸢沉吟了下,随手指了个位置:“比如这个,为什么要特地圈个旗帜在上面。”

    江栖月:“这里呢,叫做山海关,依山临海通道狭窄,是我军驻扎在北箴以东的重要军事地方”怕她不懂,江栖月还多解释了句:“因为地势险要的关系,如若两国开战,这个位置就是能控制战争局面的关键位置,所以如若我们以后有机会到这儿可要还好排查一下当地的地形。”

    雪鸢则是听的莫名其妙,揪了揪脑袋上的发髻,摸不着头脑:“可是现在是太平朝代,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这种环境险恶的地方呢?”

    江栖月原本噙在嘴角儿笑意骤然一顿,她忽然想起,上一世,雪鸢就是因为跟着自己两年后入宫选妃才被人奸人害死的,而记忆里,雪鸢根本没有活到北箴和契丹开战的时候,更不要说是现在这场战争还莫名其妙的提前了。

    想到这里,江栖月突然歪头,挠挠鬓角的碎发:“嗯…先不说这个,雪鸢!”江栖月走到桌边,看着一桌的好饭好菜:“若是你以后有机会选择离开,那离开我之后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嫁人生子?还是赐你一亩三分田,一生一世都安稳在环境优美的农家乡下。

    “或许?你可以试着经商?”江栖月记得雪鸢从小算是就是很好。

    “奴婢…好像还从来没有过离开小姐的想法呢?”

    雪鸢随着江栖月坐下来,撑着脑袋咧嘴一笑。

    江栖月摸了摸她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脑袋:“你也不小了,将来迟早得嫁人的,虽说都有丫鬟陪嫁的先例,但倘若你有一天累了或者是倦了,可以先和我说,我自会有办法帮你找下家。”

    “那奴婢为什么不能一生一世都陪着小姐呢?”

    江栖月捏着筷子在桌边坐了会儿,轻声道:“因为一生一世这个词愿景太好了,现在这个世道人人都乞求安稳,你我二人从江家出来后投奔舅舅也只勉强得到了间栖身之地,之后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的”

    江栖月喝了口粥:“我呢,就希望自己看重的人,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好便是真的好。”

    雪鸢听得似懂非懂:“那小姐呢?除了嫁人,之后想做些什么?”

    江栖月握住手里的卷轴,扬声道:“这个,即使希望渺茫,我也希望终有一日能保护家乡水土一方平安,做个女将军,你觉得如何啊!”雪鸢被她这个愿望惊到了,大半晌,才接话道:“小姐想当女将军?那当然好啊!”

    江栖月从房里出来,才下台阶,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阿月。”

    她身形顿了下,这声音,这声线,她在熟悉不过了,江栖月回过头就看见楼梯上方的燕淮正站在走廊外面的盆栽外看着自己,他换了身常服,月牙色的华衣衬得他肩头那只银羽红喙的孤鹤很是纯白,而燕淮那双望向自己的眼睛满是复杂之意。

    江栖月笑了下:“有事?”

    燕淮先一步走下来,两人离有一米多的距离:“以前,我可能对你有很多误会。”

    江栖月:“现在就没有了吗?”

    燕淮抿唇,没开口。

    “如果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我倒觉得大可不必,若是那天薛璟在我身前,我也定会义无反顾的救他,况且你对我的误会也好,偏见也好,执念已深,仅凭这几天三言两语的交谈,我也不信能当真消除你心里的芥蒂。”

    “对不起”

    江栖月藏在袖子里的手逐渐蜷紧,她面上装作一派轻松,耸了耸肩:“对不起什么?你们好像都在跟我说对不起,但我不欠你们的,你们也同样不用对我有任何亏欠”她拍了拍手,从台阶上三两步跳下去:“好了,刚才的话我全当没听见,我要去楼下拿药了,你该往哪儿…”

    “我跟你一起去。”

    “……嗯,随便你”

    前几天郎中开的止疼药这几天已经在路上消耗完了,江栖月从前台老板娘那里要来了绷带和一些跌打膏药,除了肩上那一处,她身上还有许多位置是青了的,两人从楼上走到楼下,直到到了房门口,江栖月才声音清淡的问了句:“到地方了,你还想进来吗?”

    “要”

    江栖月想了想,忽然勾起唇:“那便进来吧”

    沿路旅店的住房条件自然比不是京城的好,一张床,一条掉了色的床帘,加上一只衣柜与茶桌这便是客房里的全部了,江栖月进了屋子,三两下把窗沿用来透风的木扇关上。

    她偏过头,把身后细软的发丝拨向一边,软软的垂在一侧:“我先上药,你想喝水还是做什么都随你。”

    燕淮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将视线移开,他盯着面前桌前已经摆放好的瓶瓶罐罐,当江栖月往床榻上移步时才陡然起身,若无其事道:“我来帮你。”他说帮便真的是帮,一点也冒犯的动作也没有。

    江栖月抽开绑在细腰上的绑带,把内里衬衣都沿两边拨的很开,她静静的垂下眼,坐在床榻的一侧,燕淮拿着陶瓷药瓶靠近,隔着几丈远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温馨香软的气息。

    江栖月云淡风轻:“若是雪鸢在这里,我定不会麻烦你。”

    燕淮把她脖颈绷带拆开,尾指误碰女人用来固定肚兜系的绳结,他看着上面依然清晰可见的伤痕和划痕,皮肉外翻,稍微一碰截面依然会汩汩流着血,燕淮眉头都没动一下“这几天安顿下来,注意伤口不要碰见水,饮食清淡。”

    江栖月无所谓:“小伤而已,若不是那刀上淬了毒,也不一定谁能打的过谁。”

    “是么?我倒不知道许久未见,你竟学会打架了?”

    江栖月淡淡:“我也不知道,一向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燕小侯爷如今也变成如今那么冷峻的模样”感受到身后人动作的僵硬,江栖月忽然叹了口气:“燕淮,人都是会变得,你也别指望我向以前那样成日窝在闺房”

    明明是他在江栖月初入定远侯府时,教会了她要摒弃老祖宗留下来的不合时宜且麻木封建的礼义廉耻,还有那些乱七八糟教人麻木不仁的教条规矩,江栖月承认,她刚开始的确很难接受燕淮堪称违逆叛乱的想法,但现在,江栖月逐渐按照燕淮期待的模样慢慢转变,燕淮反倒是难以适应了。

    江栖月不禁觉得好笑。

    燕淮安静的盯着对方的后背,女人皮肤白皙,周围的光稍微一笼,打在她身上,就如珍珠般白皙到发光,燕淮握着药瓶的手一点也不抖,微微一斜,就把里面的粉末倒在对方受伤的地方:“阿月,没人一定要让你变成什么样。”

    “……”

    “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燕淮把绷带缠在江栖月的脖颈:“做你想做的,要你应该要的,然后快乐生活,这并不难。”

    “你觉得不难吗?”江栖月突然道。

    “燕淮,我并不像你这般从小就生活在如此这般锦衣玉食的环境,当然,在我爹离世之前,我也的确过过一段顺风顺水的日子”江栖月轻轻挣开男人从她腋下缠绕绷带,说了句我自己来:“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爹娘去世,我身后那帮亲戚对我家对财产虎视眈眈,若不是我娘向上还有对国公还有一层表亲关系,我和雪鸢一介女子还不一定会在哪里流浪。”

    “………”

    “你我的地位从一开始便不平等,我知道,若是没有真切体会过双亲离世的人恐怕也很难设身处地的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可燕淮,没有一个喜欢寄人篱下,也没有一个人想要一辈子都过着看人眼神过活的日子,除了嫁人这条路,我想走的更远一点,哪怕就一段时间也好,你觉得这难吗?我觉得就这一点愿望,恐怕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

    江栖月随便穿好了衣服,隔着挡板,换了件更加柔软的睡衣。

    出来时,燕淮还在。

    她向前的脚步一顿,附而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心虚的,迈开腿,走到茶桌旁。

    “所以你费尽心思和陛下搭了关系,因为你志不在此,而你的野心也只有他才能替你做到。”

    江栖月握住茶柄的手骤然抖了抖,壶口的水流倾泻下来,染湿了她的袖口,她垂下眼:“我的野心,你不是已经都见过了吗?”

    “比如这册军书?”

    燕淮站了起来,握着图账一册:“阿月,女子从将是前无古人的事情。”

    江栖月闻言不知为何,嘴角扯开一抹笑意,转身,双手撑着桌沿,懒洋洋笑了起来:“既是前无古人,那就由我来做这个第一人又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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