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令人脸红的夜晚
累了一天,江栖月勉强阖上眼睛。
窗外狂风暴雨,似乎一到夏季周遭的空气就会闷的厉害,听着外面夜风肆虐,摧枯拉朽的声音,雪鸢灭了烛台上的蜡烛,不再言语。今日苏静初当场拆穿她身份一事,对江栖月来说,内心触动极大。
她实在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今日这场比试,自然是以苏静初的那张人物肖像画为胜,只是对方称画中的女子是按照她的形象所描绘,她还是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印象里她从未着过军装,更为披戴铠甲,画中人物一事可以说是苏静初的再想象,可当自己看到那幅画心里油然而生产生的熟悉感袭来,江栖月隐约觉得这副场景似乎不算作假。
上一世自己也没有出入军营的经历。
这一世除了自己家里突遭变故不得不春日北上以外,她似乎也没有出过什么太远的远门。
想到这里,江栖月不禁陷入一番头痛。
薛璟从外面翻窗而入的时候,陷些撞到了院里仔细喂养着的几株月季,他怀里捧着烫的正热乎的米酒和香喷喷的炸饼烤串儿,一溜烟的功夫就从窗棂缝隙里不知不觉的钻进来。
西苑不大的闺房内烘着一种气味温和的熏香,据说是近来圣上赏赐下来的。
手底下的仆人给他们西苑送来的时候,江子涵还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自己是沾了国公府的福分,要不然向她这种乡下来的丫头哪能有用那么好的东西的运气。
桃粉色的床幔下,勉强可见床上女子平躺而睡的身影,江栖月很安静的枕在脑后的木枕下,万千青丝如飞扬的瀑布泛着揉褐色的光亮斜斜压在肩头,薛璟没有闯人闺房的习惯,但意外对江栖月这个丫头失礼的很。
只见他伸手往材质细密的床幔上拨开了一个小口,一只手探进去。
手指点了点女人布满点滴汗珠的鼻尖。
江栖月如墨似的鸦羽轻微颤了下,到底没醒,只是唇瓣儿哼出几声细微可听的□□。
薛璟似乎很享受逗弄他的乐趣。
“小奶猫,起床啦,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啦”他歪着头,支起半边身体,仔细打量着女人肤若凝脂的侧脸:“你到底起不起啊?你要是明明醒了,还故意装不醒,信不信我立马就上来弯腰亲你。”
床上的女人似乎被说动了,似乎还在经历最后一番心理挣扎。
薛璟见女人依附在他胳膊处的指尖微动,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古怪的异样。
下一刻,只见面前俊俏的少年郎唇角微勾,坏下一笑,也不再多给床上人反应的机会,双手一拉,漫天如星辰版铺散在床幔如银河细尘的薄帘便被男人掀开了一条缝隙。
薛璟的吻,轻柔又果断的朝着江栖月白皙的额头落了下去。
“你想死啊你!”
终于,一直躺在床上(压根没睡着),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江栖月捂着已经被面前男人得逞的额头愤然起身,她眼睛瞪的浑圆,跟薛璟在城隍庙外散养的那几只小奶猫似的,气急败坏道:“敢擅自闯人闺房和敢对我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图谋不轨,你信不信我随便列一条去官府告你,都够你死八百回的了。”
“哎呀哎呀,我好怕呀”
薛璟动作极快,猛退两步靠在床边的房梁上。
像是不愿在听江栖月的牢骚,他眉梢微抬,颇为不耐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谁让我刚才明明叫你起来,你还装的跟听不到一样躺在床上”,说着,他反手指了指房内的圆桌:“夜宵,吃不吃?”
江栖月双腮微鼓:“滚,我不吃,晚上吃了发胖。”
说到这儿薛璟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下面前少女的身材。
因为夜色太深,估计雪鸢也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旁人来访,于是趁着江栖月还在浴桶泡澡之时,另外给她换了条轻薄透气的白色襦裙,女人样貌生的极白,唯有腰封那一束比火还热烈的红穗子,把她精致的五官衬得越发娇俏。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啊。
薛璟虽心下有想法,嘴上也不肯多说,只是三言两句间故意拨起对方愤怒的情绪:“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不少?”
本就在气头上的江栖不禁神色一顿。
随后拳头捏紧的大喊道:“薛璟!你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两人相互在房内追逐打闹了好一会儿。
江栖月才气喘吁吁的叉着腰,脚尖微勾,把桌边的凳子挪到自己身侧,然后才一脸疲惫的坐下,本来天气已经够热了,结果被他那么一闹,她当即汗流不止虚弱无力的靠在圆桌上。
“你不是说不吃?怎么咱们江大小姐事到临头还言而无信呢?”
薛璟略带痞气挨着身边的女子坐下。
江栖月已经失去了和他争辩的力气,她虚弱无力的从桌上那包,打包完好的纸袋内抽出一只烤串不紧不慢的咀嚼起来:“你等着,等我体力恢复,看我怎么打你就完了?”
薛璟轻笑,不与她争辩,只是把另外一罐用麻绳勾好的米酒,倒入面前的茶杯中:“尝尝?”
江栖月也没客气,夺过酒杯,一杯酒便下入肚中眼睛亮了亮:“甜的?”
“这是米酒,度数比较低,平日你在府里吃到的桂花小酿就是这种东西做的。”
“是么?你还懂这些呢?”
江栖月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了一会儿后忽然问起来他今日翻窗进来到底是所谓何事,哪知薛璟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羞窘的笑意:“唉,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没事儿不能过来和你谈谈心吗?”
江栖月翻白眼:“少来”
“其实…是有关白潋月的事。”
话音刚落,就听面前杯盏发出一声响:“你把她泡到手了?”
“嗯”
“嘶,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了好几遍,你难道真的没发现她和我的样貌…”江栖月眉心微蹙,有点说不下去,这小半年她不是没再薛璟的介绍下和白潋月碰过面,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如今的白潋月与之前她见过的她完全今非昔比。
且不说她脸上的疤痕是如何没了的,就说她原本的样貌也和江栖月长有五分相像。
“你是想说,她的样貌和你长的十分相像?”
江栖月沉默一会儿:“难道不是吗?”
谁知薛璟比她想象的还要豁达:“是又如何?一介花魁而已,我犯得着和她那么较真吗?”
老实来说,薛璟对白潋月的执着更多偏向于男人想要却得到的好胜心,自从第一次和她匆匆相见,对方沉默着拒绝了自己,薛璟还是第一次对除江栖月以外的女人来了点兴趣。
他捻着酒杯,有些意兴阑珊的偏过头,斜斜打量着面前有些失魂落魄的江栖月。
“难不成是我和她的关系让你心生醋意?”
还沉浸在白潋月为何要接近薛璟的江栖月闻言,面色一顿,当即破口大骂:“薛璟,你有病吧你?”
外面的暴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江栖月摸着黑点燃了房内快要燃尽的灯烛,道:“你想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但是薛璟,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世上不会存有无缘无故就对你好的人”她用指尖点了下下巴,轻声道:“有的人呢,接近你是为了钱财,有的人接近你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算计,你需的仔细辨别,切勿被人摆了一道还替别人数钱。”
最后她还着重强调了一句:“特别是,女人心海底针。”
薛璟越听越觉得神思有些许困意,他醉意朦胧的撩起眼:“那你呢?你和我做朋友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心里不禁暗暗埋怨道:这米酒虽然入口香甜,回味醇厚,可有唯一点遭人不喜。
那就是后劲太大,虽然总是会以香甜的口感引你入喉,但就是这种无声道诱惑会引诱你不知不觉让你喝多。
一罐酒下肚薛璟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江栖月见状喃喃道:“我么?”
“嗯”
“我只是觉得我们二人身上有股很相像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同病相怜吧。”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言不由衷。
江栖月话音儿刚落,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爽朗的笑意,不等她开口对方便已自觉摇晃上床,薛璟蹬掉了脚下的鞋袜,低声道:“你说的对,我们很相像,都是苦命人呐。”
江栖月见状随即大怒:“喂!你给我滚起来,别在这儿和我撒酒疯。”
就在她伸手想要把床上瘫倒的人薅起来时,薛璟忽然闭起眼,精壮的胳膊却准确无误的捉住江栖月如藕节般细腻软的手臂,江栖月一个不察与面前的男人一同瘫倒在床上。
薛璟一只手遮住眼睛以挡住面前的亮光,一只手把身边女子柔弱的肩骨搂的死紧。
低声道:“外面的雨下的没完没了的,听着真是烦人,好栖月,你就让我在你这儿睡上一晚吧。”
“你他妈得寸进尺是吧…”
薛璟恍若未闻,继续自语道:“你是不知道啊,今日我去军营正好遇到了阿淮,他如今可真厉害,往日我和他棋逢对手还算能打成一个平局,今日我却被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真是丢人。”
江栖月闻言面色一怔,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面颊微红,骂了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