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回国公府
江栖月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约莫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原来当真是你啊”她穿的珠光宝气,眉眼之间暗暗隐藏了些不屑的嘲讽和笑意,江子涵领了两个丫头快步走过来,目光触及轮椅上的雪鸢,随即惊讶道:“哟,这个丫头…”
江栖月目光凛冽的看向她。
“哪有主子站着,丫头坐着的道理。”
身后的马夫简单和江栖月打了声招呼,便驾马驱车离去。
“小姐我…”
“你既叫我声姐姐,为何见着我也不甚行礼?”
江栖月眼疾手快的把雪鸢欲图起身的双肩轻轻压下,她神色不变,眼睛笑的像只偷腥的猫,笑意盈盈的和对方打周旋:“于情于理,我也算你半个表小姐,若是我母亲还在时,你也得按礼数规规矩矩唤她一声姑母然后作揖福礼,为何到了我这里便全都变了。”
两人视线不偏不倚的在空中相接。
江子涵飞扬跋扈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恼怒:“你母亲是什么身份,我父亲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我得给她作揖福礼?”
“哦”江栖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是按妹妹那么说,你父亲是北箴声名远扬的江国公,我母亲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大小姐,如今要想让你唤我一声姐姐好像的确不是很合适,那让妹妹向我作揖福礼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江子涵双手叉腰:“没错!”
“但据我所知,我母亲当年嫁到江南属于下嫁,你父亲当年金榜题名娶了比自己家族更为翘势的权贵之女,这莫非属于入赘?”
“你胡说!”
彼时,江子涵羞愤的往地上跺了一脚。
“我爹爹和我娘是正经的门当户对,你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丫头休要信口雌黄。”
江栖月闻言,眼神一暗,嘴角笑着的深意越发浓重,她轻声道:
“我到底有没有信口雌黄,妹妹还是亲自过问你的母亲为好,只是今日我就想提醒你一句,雪鸢将来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是我推她还是她推我,这些事都轮到你做主,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那我便奉劝你以后别把手伸的太长。”
或许以前她根本不屑于向外人争辩此事,可如今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人等着她保护。
手心一凉,原是身下的丫头不知何时已经牢牢握紧江栖月的手心。
她安慰性的捏了捏雪鸢发凉的指尖,然后笑着说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日后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切莫为了一个称谓撕破了脸皮。”
此时,江子涵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就连与她站在一侧,沆瀣一气的侍女们闻言也目光愤恨的看向她们主仆俩。
江栖月推着雪鸢从几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府外当差的侍卫还是按照先前意思将他们拦下,她动作没停,也没硬闯,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身体顿了顿,一脚踩了脚身下轮椅自带的刹车,随后偏头:“妹妹的意思呢?”。
江子涵恼羞成怒,一时之间将藏在袖口的拳头捏的死紧。
她冷着脸,厉声怒吼道:“都瞎了吗?谁是主子谁是贼莫非你们都分不清楚了?快给我让开!”
“小姐真帅!”
雪鸢适时竖起拇指。
江栖月咧唇一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轻快起来。
她们本就没什么行李,当初到定远侯府也是匆匆忙忙去的,如今回来也没有从别人家往回拿东西的道理,一主一仆,一个站着一个走着慢慢往西苑走去,等两人重新站在眼前这个破败的屋子跟前。
江栖月忽然面色严肃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姐?”
她垂眸:“看来以后我们要做好长期吃苦的准备了。”
闻言,雪鸢噗嗤捂嘴一笑:“奴婢还以为是什么呢?”
江栖月挑眉:“你不怕?”
“不怕!只要是和小姐一起雪鸢便什么都不怕了!”
西苑的庭院破败不堪,凡是他们脚下路过之初,枯枝败叶,就连一侧的松枝也显得萎靡至极,江栖月让雪鸢现在门口等她,而自己则是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厢房大门。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平宁郡主寿辰,钟姨娘在她这里受了气,江栖月发现她这才将近月余没回来,屋子里的环境竟比他们头天入住国公府时还要脏污不已,她蹙了蹙眉,脸色不算好看。
雪鸢伸着个脑袋,两只手垂放在两侧的扶手处:“小姐怎么了?”
江栖月镇定了一会儿思绪:“没什么,就是有点脏,感觉像是很久没被人打扫了。”
“……”
两人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江栖月额头青筋直跳,心想:妈的这苦日子该过的什么时候去?,心里那么想着,脸上还是得装出笑盈盈的样子,她有些头大的挪过眼睛把面前朱红色的柜门打开。
果然,先前在里面搁置的衣服都落了灰。
“我们一起大扫除吧?”
冷不丁的,雪鸢推着滚轮默默从庭院走进来。
江栖月瞧见她行走自如的样子,忙不迭的走到她身后:“你行吗?先前郎中说建议三日之内不要将伤口沾到水”,她一边握住轮椅身后的扶手,一边把雪鸢往里面推:“虽说距离里治疗到现在已经有三日有余,不过我觉得…”
“哎呀哎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雪鸢眨着眼,古灵精怪的抬头看了江栖月一眼。
江栖月愣了下,随后怒,撸起袖子就作势要打她:“好啊你,胆子大是吧竟敢把我比喻成王八。”
雪鸢大小,忙不迭把脸颊往一边偏。
两人打闹了一阵她忽然捉住了江栖月的手:“小姐,等雪鸢好了,您也在国公府站稳脚跟了,我们便一起去定远侯府求求小侯爷,也把春晓那姑娘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着怎么样?”
江栖月神情微怔,余光瞥见对方看向自己亮晶晶的眼睛也觉得有些心头难忍,俯身蹲了下来,见她态度诚恳不似说谎,她轻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雪鸢一直都知道。”
“雪鸢一直清楚小姐心里记挂着春晓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