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介男子,胸疼算怎么回事?
“你认得我?”
“栖月姐姐!”
不等薛璟细细盘问清楚,身前的豆芽菜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蹭的一下就从他的怀里蹿起来,身后的男人冷不丁吐出一口闷气,胸口被这小孩儿的拳头抵的生疼。
江栖月鼻尖出了点汗,现在正止不住的凝眉喘气,她会骑术,身子却没有武功底子,如此高强度的驾驭活动不禁让她本就孱弱不已的身体,催的更加薄弱。
江栖月调整了下呼吸,尽量平缓语气:“宝儿?你怎么在这里?”
自那次她从赌场跑出,顺带给了眼前的小豆丁一枚银子让他先去解决温饱问题,两人便从此分别,再也没有见过,闻言,宝儿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的从衣兜掏出几粒细碎的白银。
“诺,这是你上回给我的,我买了一只烧鸡两个包子,剩下的一直留着就等你出现呢?”
江栖月摆了摆手,自然没收,其实就算宝儿不说这事儿她也该忘了,急促的呼吸变成蒸腾于夜里的絮状白雾,江栖月呵了口气,迎面和薛璟投来的,略显深意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问:“这么晚了你们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从这里走过吗?”
薛璟笑:“那可多了”
江栖月目光一凛,还以为能从对方身上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请薛小公子仔细说说。”
薛璟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南城来了个奇怪的老头,喜欢半夜三更到北面的酒铺子去取酒,东城今日出了个小贼,专喜欢砰路过官员的瓷,今日早上我还在同一个位置被他讹了二两黄金…”
“谁问你这个了?”
“那江小姐指什么?”他握住酒壶把,冷不丁的仰头往嘴里送了口:“还请小姐恕薛璟理解力有限,我呀,从小国学就被学堂的夫子骂过,学的那叫一个狗屁不通,江小姐想问什么就不要模模糊糊,欲盖弥彰,反正左右都不是什么陌生人,不妨具体说说。”
诚然,薛璟的语气足够轻佻,要是放在往常要是有人敢那么跟江栖月说话,她定会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可今日事出紧急,江栖月对外人始终闭口不言,无非就是不想率先打草惊蛇。
“我的丫鬟前有几个时辰被贼人掳走了,大概是一男一女,哦不对,也有可能都是女子”江栖月有些懊恼的扶住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连那采花大盗什么底细都不清楚便匆忙出来寻人,实在是冒失极了:“这附近凡事行迹诡异之人你们都可以告诉我。”
薛璟听后定了定心神,他抬眸,忽而做出余光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男人半只手掌,结实而有力的虚掩住江栖月驾行于马座而亭亭玉立的脸,女人清潋妖艳的侧脸不知不觉就与他记忆中,也就是前几日在大街上撞上的侧脸迎合起来。
“果然”他轻轻眯了眯眼睛。
“什么?”
江栖月觉得自己和薛璟说来说去对方也只是耍耍自己而已,心里有些气恼,但也不打算与他过多纠缠。
“看样子薛小公子这是不知道了,那…”
“谁说的”
江栖月转身就想走,只见她加紧马肚,手上的缰绳也下意识的想城门拉紧,闻言,绷紧的身体微微一顿:“什么?”
薛璟脸上带笑,不自觉的就迈步走向马匹边,他不着急作答女人的问题,只是面容有些轻佻的抚摸着眼前的马匹:“官府的马,没想到江大小姐刚一入京城,又无父无母,居然能挣到那么大的面儿”,说罢,只见他动作一顿,下一刻便潇洒翻身,上了马,他从后向前把身前的女人簇拥着,手里牵紧了缰绳:“驾!”
身下的汗血宝马顺势而动。
薛璟向后挥挥手:“豆芽菜,这回算我薛璟向你讨了个人情用用,咱们下回见。”
江栖月绷紧的上身瞬间被身下巨大的惯性牵动,来不及诧异她坐姿不稳的晃荡两下,折腾半晌,才借着背后男人宽阔的胸膛勉强稳住。
“薛璟!你这是做什么?”
那日独属于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扑进他鼻息。
他俯身轻嗅了下,然后无比风流的咧了下唇瓣儿:“城隍庙。”
“什么?”江栖月还在挣扎的身体瞬间愣在原地。
“要是还来得及,你的人应该现在城隍庙里。”
燕淮随着林寻亲自审问了那疑似行迹诡异的嫌疑人。
“大大大人,小的冤枉啊”
“既然如此你倒说说我们是如何冤枉的你。”
堂下犯人带着羁押死刑犯才戴的木质枷锁,身下手脚统统被手腕粗的铁镣铐紧紧箍住,闻言,眼眶里涌出一股热泪,周身冰凉的四肢也不自觉的因为地下室内阴冷的环境,直打哆嗦:“小的,小的本身专门晚上巡夜的打更人,今日也跟往常一样带着一身的家伙围城打更,只是也不知最近是泛了什么怵,老是走路的时候觉得有人紧跟着我。”
燕淮眯了眯眼睛,点漆如墨似的眼眸承载着滔天的怒意,他面容平静,只是语气凉的令人发冷一点也没有寻常向人问话时的调笑之味。
“你的意思是,是因为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你才半夜在街头没头没脑的疯跑起来?”
“正是,正是…”
捉到堂人那人时,早已过了打更时。
一夜共五更,五更敲一夜。
站在一旁的林寻仔细回想着底下士兵向他通报捉住这人的时间:“既是如此,为何你在看到我们同样全城巡逻的士兵时向前禀报。”,天知道,一个大晚上在街道疯跑的人有多么招别人怀疑。
本来现在这会儿也都是敏感时期。
“几位官爷”堂下男人闻言,瞬间面露苦色:“我这不是没看清楚嘛,当时情况紧急,我身后有人在追,前面有人在堵,便自然将您的那帮弟兄和身后跟踪那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燕淮来的时候本就对这人不抱太大希望。
能让他们顺利找着那他这个采花大盗的名头不就白拿了。
眼见着自己今日又要无功而返,他一码归一码,也没有同江栖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置气,而是眯了眯眼睛,悠悠道:“最后一个问题,答完你就可以走了。”
“您说…”
“这几日巡夜你可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有,一个流浪汉”
…………
“你去打听打听京城内,有哪些不会说话的流浪汉。”
闻言,随着燕淮疾步走出的林寻微微诧异:“不是,你还真信啊。”
燕淮向前的脚步倏然一顿:“为何不信?”
“刚才那人讲话根本就是不着四六”林寻还真是奇了怪了,连平日披在肩上作保暖用的大衣都忘了拿,他原地抱着胳膊跺了两下脚,然后迅速冲过去:“我跟你说啊燕淮,他的话你只能信七分,说他是打更人这是不假,但要说有人在跟踪她,这简直就是天方奇谭。”
“为何?”
说话间,燕淮让人回府备马,顺带换了个临行的士兵前来。
林寻继续道:“你想啊,他一个打更人无财无色,家里一穷二白就连个老婆也没有,别人跟踪他究竟是图些什么啊?”
燕淮听后没吭声,转头问士兵:“刚才的女人跑哪儿去了?大概那么高…”他伸手比到自己胸膛的位置。
士兵愣了下,然后恍然:“啊…回小侯爷!好像是往城外的方向跑去了,属下估摸着时间已经快到城隍庙那一地界了。”
“好”
林寻还在他耳畔持续输出。
燕淮转身:“无论如何,现在死马当做活马医,先去在天亮之前他听出刚才那人说的流浪汉行踪。”林寻的人手脚很快,没一会儿就从定远侯府的马厩里牵出一匹汗血宝马来。
行至半道,一些记忆从他脑子里呼啸而过。
“城隍庙…”他生的一张比女子还清艳的脸,夜色闪烁,更是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顾盼生辉,燕淮不自觉的喃喃,记忆里却是多了些江栖月前些日子同他提过的事情。
流浪汉,城隍庙。
燕淮记得在对方住进定远侯府之初,据说就是在城隍庙附近救下一位身患时疫的流浪汉。
“该不会…”
已经走到他前面的林寻,牵紧缰绳,掉头过来:“走不走啊?”
“走!”
只不过他这个“走”不是意指城隍庙,而是大手一挥直奔在这附近最近的医馆跑去。
深夜,怀仁医馆的大门猛地被街头两名身材高挺的男子敲响,没过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稀稀疏疏,踢踏而来的声音,临时留在医馆值夜的学徒将门前专门用来深夜接客的长条木门一一拆下。
他疲惫的揉着眼睛,嘴里拖着又长又困的哈欠:“谁啊?”
只是不等他说完,身旁的男子便已趁着他注意分散的空挡,大刀阔斧的迈进会诊堂里。
“哎你们!”
林寻慌忙将人拦住,他心里一边吐槽着燕淮的各种不靠谱,一边又煞有其事的抚住胸口:“是我是我,我是病人,我胸疼,你们快找个经验老道的师傅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