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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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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刃划破劲风,燕淮手中的玄铁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即截停了白潋月匆匆离去的脚步。

    “阿月公子小心”也正是在这时,身旁的苏静初一把将对面的江栖月拉了过去,嵌进怀里,他一个侧身,利索的捏在指尖,将手中茶盏向两人径直摔来的琵琶飞了过去。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刚才还完整如新的琵琶在苏静初有条不紊的攻势下瞬间化成一道齑粉。

    茶盏冲破硬物,直击女人发软的双膝。

    白潋月眼见自己逃无可逃,当即瘫软着身体,四肢发麻的跌坐在地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大胆民女竟敢偷袭当今…”

    “影子!”

    眼前男人架着刀柄的手当即一顿:“你自知该当何罪?”

    此时的白潋月脸色有些苍白,脚踝肿的老高,显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自知自己这副相貌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如今正主在前哪里还敢造次,只是轻抖着眼睑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千错万错都是潋月的错,还请各位公子手下留情,听奴家辩解一句。”

    话虽那么说,但白潋月明显的感觉出站在她面前的四人,身份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那么简单,即使已经作好了必死的心里准备,她还是忍不住想在自己要死之前竭力挽回。

    “说!”

    燕淮周身满是戾气,他睥睨着眉眼,对上白潋月略显凌乱苍白的发丝,气质寒霜如猎豹,分毫不让的向白潋月看去。

    “奴家…奴家是从…”

    耳边的声音由近即远,慢慢在江栖月的脑子里逐渐模糊起来,此时的她被身前男人大力的拥揽在对方如铜墙铁壁般紧实硬挺的胸膛处,苏静初宽大的手掌不知不觉便扣上了身前女人恍若扶柳的细腰。

    比寻常女人细,但偏偏让他心生喜爱。

    两人相贴极近,近到侧耳,江栖月就能听到彼此心跳呼吸的声音,不知为何,江栖月忽然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内心,因为此时对面青年身上淡淡散发出来的,清冷幽然的气息继而重新剧烈跳动起来。

    奇怪的是,她没有如先前脑子里料想的一样,将苏静初紧贴的身体推开,反而是呼吸变得有些乱,额头也贴着对方胸膛,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房内上等苏和的香味,巧妙的遮挡着苏静初身上气味浓郁的龙涎香。

    江栖月苦笑一下。

    心想:这味道…还真是说不上的熟悉,怪不得,怪不得她当初进房时没有当即察觉出来。

    “苏兄…”沉闷的喘息交杂,江栖月恍然,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此时自己的声音有些涩。

    苏静初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手腕轻微的战栗着,感觉莫名的怀念着手心里的温度。

    半晌,才道:“我在。”

    耳边回荡起男人有力的心跳,江栖月皱眉,指尖往他的心端推了两下:“感谢苏兄刚才及时出手相助,只是现在已然无事发生,我想你也可以放开我了吧。”

    苏静初身形微微一顿。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腰间的气力瞬间一松,江栖月当即有些狼狈的撇过脸。

    白潋月声带哽咽,颤抖道:“奴家自幼被拐,经过一波三折才勉强被卖进春江酒楼站稳脚跟,这些年来,黄妈妈一心将我当酒楼头牌培养,琴棋书画样样不落才让我涅槃重生至今天的模样,本以为以后路途便可坦坦荡荡一帆风顺,谁知…谁知…”

    燕淮面色一凛,绛紫色的外袍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寂的暗光:“谁知什么在你身上又发生了何种事,才能让你不择手段的去偷别人的脸。”

    “谁知几日前竟有贼人胆敢破门而入,闯入了奴家的闺房,奴家如今清白竟失,还被那人划破了相貌”说着,白潋月下颌扬起,满脸泪痕的在众人面前撕去那张伪装的面皮。

    唰的一下。

    □□由脸颊边缘处四下裂开。

    雅间内,明明暗暗的亮光将白潋月此刻疤痕交错的脸颊照亮,江栖月只见刚才还顶着和她相同样貌,含笑接客的女人这时精神力已经如秋后蚂蚱般悉数颓唐散尽。

    见状,她不禁垂下眼,对着女人浮肿泛黄的肉疤倒吸一口凉气。

    “怕了?”燕淮听见动静,挑眉看过来。

    江栖月双拳紧握,硬着头皮答道:“不怕”

    “哦”

    “但是…”

    几人对目光瞬间又被身后的江栖月吸引过来,就连一直保持静默不语的苏静初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经带上了一些探寻的意味。

    “心里看着有点隔应”她不自觉的扶上心口,胃里瞬间有些翻江倒海。

    “没事吧?”

    “大惊小怪”

    比起苏静初的耐心询问,燕淮就要利落直爽的多,他压着眉总是觉得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刚才还很不对付的两人现在气氛忽然变得好像有点奇怪,燕淮努力忽视掉自己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

    转而换上那副冷冰冰的脸:“你们女人就是矫情。”

    “燕淮你…”

    “这样好些了吗?”

    苏静初有些偏凉的掌心轻轻抚上了江栖月的背。

    女人呼吸一滞,连喉头干呕的感觉都顾不上了,连忙往后撤了两步,江栖月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脸上强撑着些许笑意:“谢谢苏兄如此体察入微,我好些了…好…好些了。”

    几人云淡风轻的交谈,无疑是在身下白潋月的心头直晃晃的插了把刀,她面色微僵,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凹凸不平的疤痕:“我本无意去偷别人的脸,只是心头有些不甘罢了。”

    不甘明明自己只离成为春江酒楼的头牌仅剩一步,不甘居然有人在她将要熬出头时,剥走了她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容颜。白潋月不自觉的心想,她的清白,她的未来,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人闯入自己房间时全都毁了。

    江栖月忍住心里的不适,上前几步:“那你为何不在事发那日当即报官?”

    “不可以”

    白潋月颓唐的摇摇头。

    “倘若报官,就是将我清白受辱的事情昭告天下,别说以后再这里接客了,黄妈妈还能不能容忍我在这里苟且偷生都很难说。”

    江栖月蹲下身,内心有些柔软:“可是借来的面容迟早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你就能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从今往后都能掩藏的很好,不被其他人发现吗?”

    白潋月摸了摸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公子…奴家对不起你,可是奴家确实是没法子了。”

    一旁苏静初垂着的眼帘,此时赫然有些喜怒不辨:“比起关心这位姑娘你的经历,我不禁更加好奇,你脸上这张皮囊的真实来历?”

    在场凡事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在此之前,准确来说,是在江栖月踏入这座酒楼之前,他们二人显然是彼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要说是昔日好友借机复原对方的模样倒还能说的过去。

    但要是毫无交集的关系…

    一侧的燕淮闻言也忍不住皱眉沉吟。

    “苏兄你的意思是说…”

    “是个陌生男人”地下的女人忽然道。

    三人齐齐蹙眉:“什么?”

    白潋月忽而抬眼:“昨日晚上,有个蒙着面的黑衣男人曾经来找过我,他说他知道春江酒楼明日推出的当家花旦早已容貌尽毁,还说他现下手里有一块新鲜皮子可以和我成功完成一笔交易。”

    按照白潋月所说,在她遭受采花大盗辱没清白后不久,就另有一位黑衣人重新找到她,还妄图以易容的借口想在她那里重新敲诈出一笔钱。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个黑衣人和那晚闯进你闺房的采花大盗是同一人吗?”

    “不可能”白潋月当即否决。

    江栖月半蹲着身体,神情有些不解:“为什么?你又是为何如此笃定?”

    白潋月眉眼淡淡“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凭借他们身上的气味。”

    “气味?”

    “没错”白唤唤仰头“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凭借客人身上各种细枝末节的习惯来判断他们的身份。”春江酒楼玩儿的花哨,但也规矩繁多,比如即日拍下的花魁在伺候客人时不能问及对方的姓名身份,以及官职等等。

    这种方式虽然能有效保护来访客人的背景官职,但也很容易导致当日伺候的优伶踩上霉头。

    “在这里,每个伺候人的花魁优伶都要学会审视夺度,人和人的习惯是不一样的,所以救就我而言最好分辨的就是不同人身上的气味。”

    说完,怕几人不信。

    白潋月望向离人群最远的苏静初:“这位公子身上有很浓重的香料味,虽然不似寻常公子寻花问柳所沾染上的脂粉气,但细嗅之下,就能察觉初您与其他几人的不同,潋月猜测,你是在刻意遮掩。”

    苏静初温和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他面色不改,安静的看了身下的白潋月一会儿:“你觉得我是何人?”

    白潋月粉唇微张:“人上人。”

    江栖月眉头微挑,随后顺势一指,指向身后的燕淮,似笑非笑道:“他呢?他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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