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嘴贱
二十分钟后，苏启坐在了肠粉店的红色塑料椅上，对面的秦笙在跟人聊微信，而且还聊得不亦乐乎，这种状态在她身上很少见。
苏启一会把一次性筷子故意使劲掰开，一会跑到饮料区拿来可乐放桌上，一会跟瘦得脱形的老板扯上几句玩笑话，最后实在没辙便用冷漠的眼神去冻人。
被冻的人一点反应没给他，两个大拇指不带停地飞快打字，苏启瞄了一眼，确信对方不可能会是沈丹怡，那一串串文字长得不像她的作风。
苏启拿起桌上被冷落的手机，点开某个黑乎乎的微信头像，又戳开下面的表情框，挑了一个笑起来还算规矩友好但欢迎度实在不怎么样的表情发了过去。
他一点击发送，对面那人的屏幕马上显现多了一条新信息，却石沉大海——秦笙仍在自顾自地打字。
这下子把苏启给惹毛了，他闷头连甩十多个怒火冲天的棉花糖表情包，效果不错，手机连震，总算引起了秦笙的注意。
她抬眸，看了眼苏启那头招摇的浅色系短发，手指微动，回了一个中指过去。
“还来？”苏启拧着眉头，“我不是给你删了吗？”
秦笙按了一下，手机屏幕便黑了，她说：“我下载了新的，刺激吗？”
而且指甲的颜色应有尽有，比歌曲《气球》里出现的颜色种类还要更胜一筹。
“你品味挺独特啊。”
秦笙毫不谦虚：“还好。”
屏幕亮了下，苏启见秦笙立马划开来看，她看着对方发来的最新回复，久久没有动作，仅仅只是嘴唇抿了一下。
肠粉店的生意不错，等的人颇多，两人坐的地方较偏，店里坐着人的两桌也离得较远，暂时没人注意到他们。
苏启上身往前微倾问道：“你是在跟刚才那个戴眼镜的聊天吗？”
秦笙颔首不语，苏启便当她是承认了。
他点头表示明白，说：“你喜欢他？”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苏启又问，“他喜欢别人？你们三角恋？”
姓秦的跟他漠然对视，反应并不强烈，苏启却感觉周边的空气刹时稀薄了不少。
缘由要从十分钟之前的娟姐超市说起。
张炀气跑了，郑炎也被郭任给捉走了，秦笙更没有理由留下，她走向娟姐超市，在楼下等上了两分钟，席渊果然推门而出。
“没事吧？”
席渊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湿气，他不带眼镜的时候少了几分成熟，更有邻家哥哥的模样，他把秦笙上下扫视一圈，说：“架能少打就尽量别打，也不怕吃亏，有时间可以多看看书。”
他的话音略带责备，说话很客观，但多少有教训人的意味在里面，苏启原以为这人要完，没想到秦笙很听话地应下了。
怪哉！
“你让郭叔来的？”秦笙问。
“就你聪明。”席渊疑道，“哪里看出来的？”
“拖鞋。”秦笙说，“能让老头穿着拖鞋就上街，肯定是急着从家里跑出来，除了你，还有谁会多管闲事。”
苏多管闲事：“……”
“好吧。”席渊笑了笑，“你没事就好，我也就恰好在楼上看到，下次就没这么碰巧了，事情解决了没？”
秦笙点了点头。
然后，姓席的在苏启的眼皮底下拍了拍秦笙的脑袋！
关键是她默许了！
这种极度缺乏公平性的区别对待让苏启特别吃味，他自认很理智，头脑思维也清晰，但“英雄救美”挡在秦笙前头的人是他，为什么功劳却让给了别人？
对不是自己的东西苏启不争不抢，但属于他的，绝对不能落在他人手上。
所以，他各种明示暗示，非要让秦笙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不达不目绝不罢休，而他磨了半天得到的奖赏就是——
一盘价值四块钱的便宜肠粉。
苏启闷闷不乐，片刻后茅塞顿开，四块钱也是钱，毕竟是从秦抠门那好不容易抠出来的，一点肉渣也是肉不是。
结果，她只顾着跟人聊天，把他晾得心拔凉拔凉的。
那热乎劲，加上之前的林林总总，让苏启的想象力再次超常发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种狗血三角恋。
“谁说我同性恋的？”秦笙淡淡说道。
苏启：“没错，是我，那你最后不是否认了？”
“又是谁给了你错觉？”秦笙冷笑，“还三角恋，你情感这么丰富不去写剧本真是可惜了。”
苏启被噎了下。
秦笙这人除了有暴力倾向，在讽刺人方面可真是天赋异禀，不留情面也得分人不是，她倒好，说得好听点，叫一视同仁，往难听方向去，就是不知所谓。
难怪人人都跟她不对付。
苏启忽然觉得沈丹怡能平安无损地活到这么大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还能有谁？你呗。”苏启扒拉了一下头发，“不明摆着嘛，聊得这么起劲，瞧瞧他，再看看你，暗恋人家是不是？”
他这副欠揍样太讨人嫌了，秦笙偏头，朝站在肠粉机前面的老板娘喊道：“珠姨，生菜那份不加蛋。”
“喂！”苏启急了，伸手要去堵她的嘴，“老板娘，你别听她的，加两个蛋！”
胖成球的老板娘：“……”
“四块钱的肠粉够便宜了，你还想给我缩水。”苏启骂道，“黑心。”
“嘴贱。”
苏启：“你说谁嘴贱？”
“谁应谁贱。”
得，他闭嘴。
一分钟后，闲不下来的苏同学主动跳进自个儿挖的坑，间接坐实了“贱”位。
“说真的，到底是不是？”苏嘴贱不依不饶，仗着手长想要弹她的额头，被秦笙避开了，他愣了一下，小声嘟哝了一句，“躲什么躲……”
不满的情绪直接摆上了脸，秦笙瞥了眼苏启，手指停在屏幕上，没有再回复。
席渊说，周娟身体不适，他是请假回来的，过两天就走。
可周娟明明就没有生病，大抵是赌博输了钱心情不佳，又见不得席渊的日子过得太潇洒，这才故意为难。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来回一趟能耽误不少事。
席渊成绩不错，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大学期间他找了不少兼职，还有公司提前对他抛来橄榄枝，从高中起他就很少问周娟要过钱，大学四年更是自力更生。
羽翼渐丰，他就要凌空翱翔。
所以周娟不依了。
养了这么久的崽子就要脱离控制，很有可能从此一去不回头，她怎么可能甘心？
这两年她给席渊正侧面灌输了一堆毒鸡汤，旁击侧敲地提醒他做人不能忘本，要懂得知恩图报。
也不知道当年抽鞭子抽得最狠的那人是谁。
“你够了。”苏启冷漠道：“要不别吃了，找你的席哥哥去？”
“来了来了，久等了！”
珠姨的肠粉来的很是时候，有他人在场，苏启装模作样地敛了敛，完美地护住了他的帅哥形象：“谢谢。”
“诶，这孩子真有礼貌，模样也俊，真讨人喜欢。”珠姨胖胖的脸蛋一笑，眼睛便只剩下一条缝，跟他老公的形体天差地别，“快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不够再来一盘。”
“珠姨。”秦笙毫无情绪起伏地叫了她一声，“我饿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你快点走开，别瞎叨叨地夸姓苏的小子，一会他得蹬鼻子上脸。
“别催呀，很快很快，你一个鸡蛋对吧？”
秦笙叹气：“我不吃鸡蛋，那个生菜也不——”
“行，我知道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干脆我给你弄个白果吃算了，省事！”珠姨往回走，一边念叨着秦笙的不是。
见她吃鳖，苏启心情好了不少。
瞧，这就是没情商的下场。
“你笑什么？”
珠姨真给他加了两个蛋，这种优待让苏启的灰暗情绪一扫而空，心情一好，自然也懒得再跟秦笙计较。
他喜滋滋的：“我笑了吗？”
“……”
珠姨很快去而复返，把秦笙的那份也上了，她拆了筷子，把席渊最后发过来的两个笑脸从脑海中淡去，专心吃果。
她吃饭倒是很斯文，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有条有序，不紧不慢地咀嚼吞咽，跟苏启这种正常人的吃法相较，竟算得上是十分的规矩。
太不像她的为人了！
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人格分裂。
“你看我干什么？”秦笙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
“准你看就不准我看了？”
苏启强词夺理，末几又觉得挺没意思，只好如实说道：“我好奇，我以为你灵魂出窍了，坐我对面的人被小斯文上了身。”
“……”
“你一瞪眼我才确定还是你没错。”
“……”
“可是，这太不像你的作风了。”在他姥家吃饭那次，苏启没太注意，这次算是看得真切，他赞道，“演技不错。”
这人可能天生欠揍，秦笙想。
“挺好吃的。”苏启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却有种食不果腹的感觉，他扭头，朝正靠边用汗巾擦脸的珠姨喊，“老板娘，再来一份，谢谢。”
珠姨笑问：“还加两个鸡蛋？”
苏启的理智稍微回笼：“一个就好。”
“行勒，等着！”
苏启抽出纸巾擦嘴，大言不惭地说：“我给你省钱了。”
秦笙只呵了声，这种省钱方式倒是第一次见。
第二份肠粉上得很快，苏启吃了大半秦笙才终于搁筷，她吃相斯文就够神奇的了，盘底还特别干净，除了酱汁，其它一概不留。
乖乖，这是对粮食的绝对尊重啊。
苏启突然想起来，除了第一晚不小心被“碰瓷”而撞翻的两份面汤外，秦笙似乎是真的没浪费过一丁点粮食，就连上次在她店里吃的米饭，她的碗底都亮得能照人。
“我问你件事。”他说。
秦笙靠着墙在看手机，一脸的麻木不仁，一瞧就知道她在看“小污漫画”，苏启搞不明白，既然都看倦了，怎么就非要勉强自己呢？
“你又在看男男？”苏启感觉她没救了，说话时刻意地拖腔拉调，“少看那些东西，姓席的不是叫你多看点书吗？”
正在追一篇小说的秦笙：“……”
苏启放在塑料筷盒上的手机震了几下，打断了他侃侃而谈的说教，他点开微信扫了一眼，然后便放下了。
秦笙随意一瞥，看清是李石发来的信息，几行文字间夹杂着语音。
秦笙退出小说app，问：“郑炎的事你问李石的？”
“嗯，万事通。”
“什么时候的事？”
苏启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朝冰箱抬了抬下巴，又看了她一眼，无声示意着什么。
意思呢，秦笙是接收到了，但她本没有要顺手帮一把的准备，所幸冰箱跟她的距离不算远，一伸手就能够到。
她便如他所愿。
苏启接过矿泉水，很满意地拧开瓶，悠然开口：“你躲在酒店小仓库里清点货物的时候。”
秦笙点点头。
“看不出来这个张炀还挺有正义感的。”苏启说，“是非恩怨倒是拎得清，还好不是那种市井无赖，估计他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找你。”
秦笙哼了声：“想多了，他只是比较会装。”
“……”
“他做的破事不比郑炎少。”秦笙勾住可乐的拉环屈指一拉，就着瓶口滋出的水汽抿了一口，“破烂人一个。”
苏启觉得还行，就拿今晚这事来说，张炀还挺男人。
秦笙有加珠姨的微信，她直接发了红包过去，珠姨收到钱朝秦笙喊了声，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诶，你给钱了？”
秦笙觉得他在说废话，只闷声嗯了声，就听到苏启又开始飘飘然：“让你破费了啊，我也就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这么点钱我——”
“闭嘴。”秦笙打断他，“知道你有钱，要不要拿个喇叭公示下？”
默了片刻，苏启说：“我有个建议。”
秦笙拒绝地特别干脆：“你别建，我不想听，也不会接受。”
“你这人真是……”
真是无可救药。
珠姨家的酱汁是祖传密方，从颜色到味道都跟别家的迥然不同，闻起来香得让人流口水，刚出炉的热乎果粉一淋上汁，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秦笙以前小，不懂事，曾当着一屋子的食客口无遮拦，问珠姨说你家的东西是不是下了某种让人一吃就会上瘾的药。
她还懂得举一反三，说某家餐馆就是因为加了鸦片壳之类的东西才生意爆棚，不久前才被举报抓封。
下场就是被珠姨拿着大长铁勺追了半个村子，足有半年秦笙都绕着珠姨的肠粉店走。
苏启两盘下吐，意犹未尽，用筷尖蘸着盘底的酱汁嘬了半天，他这人还特爱面子，吃得不过瘾也不说，嘬汁也嘬得漫不经心的。
他咬着筷尖，因为吃得急，嘴唇被烫得通红，下唇又因为沾染上了酱汁显得过份润泽，被他白得反光的肤色一衬，欲得诱人。
他不自知，旁人看了却春心萌动。
秦笙敲了下桌子，有些不耐烦：“吸够了没？想吃就让珠姨再上一盘。”
被识破，苏启有些尴尬，摸了下肚子，把筷子放下了：“不吃了，撑。”
他恨极了秦笙的心直口快，再怎么说他都算得上是她的恩人，不求她对他另眼相看，态度稍微好一点点他就知足了。
“你看什么？”
苏启不出声，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瞪着她，秦笙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种名为“委屈”的东西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他。
“还看？”
“……”
秦笙拧眉：“再看挖你眼。”
“挖谁眼？”珠姨听到了不得了的话，眯缝的眼登时睁大了，她在两人暗潮涌动的对视中扫了一眼，很快判断出是与非，直接把矛头转向了秦笙。
“这么凶干嘛呀！就多吃了几个鸡蛋就要挖人眼睛了？你这丫头这么凶以后可别嫁不出去！”
嘿，嫁不出去好。
珠姨是盟友。
苏启偷笑了下，被秦笙看在眼里，她拿起可乐喝了几口，冷冷的眸光从眼尾处射向苏启。
“第一次带朋友来还这么抠，脾气又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模一样，以后嫁人了遇到黑心婆婆就惨咯，被欺负都没地方哭去。”
珠姨三句不离根本，似乎已经预见到秦笙可悲可泣的未来，咒得她连气都不想叹了。
“是吧，她特不好相处吧？”
“抠死了她！”
秦笙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起身就往外走。
珠姨瞧着嘿了声：“看看，还听不得批评，才说你两句凳子就坐不住了，小哥哥你说说看……咦，人呢？谁给我转钱了？”
苏启从摆着货架的另一边蹿出，跟珠姨打了声招呼就朝前面那人追了上去。
“喂，走那么快干嘛？”苏启弹了下她的手臂，“这个给——”
“别动手动脚的。”
秦笙甩了下手，指尖打在苏启的校服口袋上，那里也不知道是塞了什么东西，鼓囊囊的，她拉开点距离，走得更快了些，把苏启落在了后面五步远。
被刻意抛下的少年不太高兴，久久没有再说话。
从珠姨的小店走回超市有一段路，秦笙拐进黑漆漆的小路，走了一会发现苏启不见了，她转身去看，却听不见丁点脚步声。
难道走岔路了？
这片拐口特别多，虽说怎么走都能走出去，但每条道所对应的地点之间仍存在着一定的距离，苏启要是走错拐口，指不定得绕更多路，还不如直接走大路要来得快。
等了两秒，秦笙原路返回，顺手摸出手机想确认一下苏启还在不在，微信刚打开，就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苏启：走那么快！你在哪？！
秦笙刚打了两个字，略急的脚步声在拐弯处忽然响起。
她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对方坚硬的胸膛，一个趔趄，被一只大手及时拉住了。
“你怎么跑回来了？”苏启揉了下胸口，觉得秦笙那额头可能是铁做的。
“我还以为你被花姑绑了。”秦笙口气不佳。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苏启见她摸了下额头。
“疼啊？”
“……”
“花姑是谁？”
苏启用手机照明，亦步亦趋地跟在秦笙后头。
花姑是村里赫赫有名的一个疯姑娘，从呱呱落地脑袋就不太灵光，后来还被她的瘸子老公给抛弃了，从那以后人就疯疯癫癫的，逮着男人就流着哈喇子痴笑，严重时还会把小男孩给抓回家藏起来。
方圆几里的小孩都怕极了她。
有一天这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不知生死。
“性感漂亮的姑娘。”秦笙说。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黑暗里，秦笙笑了下。
出了小道，不远处的巷口有微弱的灯光渗进，大榕树下苏启的车遥遥在望。
苏启收了手机，说：“对了，刚才就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他伸手要来拉她，想让她慢点，却又犹犹豫豫地放下了。
“还记不记得我刚来那晚被你撞被你坑的事？”
秦笙：“不记得了。”
“那我给你提个醒。”苏启冷笑，只说了两个字，“大碗。”
秦笙哦了声：“你挺小气的，有钱人。”
苏启被气笑了：“你好意思说别人小气？你那大碗简直是坑上天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没吃完你才收我那么贵？”
一语中的，秦笙眉梢一挑，淡笑不语。
“那么大一碗，谁吃得完，又不是猪。”
“吃不完你点什么大碗？”
“你妈擅自做的决定！”说起这个苏启就来气，抱怨道，“强买强卖，也不替我澄清一下，你坑我坑得爽吗？”
挺爽的，秦笙想。
“那你现在是想要我退你钱？”
“你会退吗？”
秦笙停下脚步，转身：“可能吗？”
“……”
他就知道！
“请你吃了粉，扯平了。”
苏启对秦笙的脸皮之厚是真挺佩服的：“你想得美，一码归一码，别给我混淆了，你还是欠我。”
秦笙连头都没回：“滚吧。”
娟姐超市已经关了门，苏启见她瞥了眼二楼阳台便跟着望过去，当然，阳台空无一人，估计席渊早睡下了。
苏启随口道：“想见啊？打个电话他不就出来了。”
秦笙没理他。
他却还在后面喊：“万一今晚相思成疾睡不着怎么办？打一个呗。”
“神经病。”
苏启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忽然追了上去。
听见脚步声，秦笙微微侧过脸，余光里看见对方奔跑过来的两条腿，白色的运动鞋停在咫尺之处。
“给你。”
他塞了什么东西给她，然后便跑了。
秦笙低头——
是一盒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