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井寻人
第19章 别离
周素已经和她的爷爷一起离开了。
叶冰来到石井旁边，轻轻撒了一些白粉在上面，掩盖了茴罗香的味道，然后又捏着鼻子拿出一颗药丸，放到水囊里化开，把药水通通倒进石井下面。
然后他才拽了绳子，慢慢下到石井下面。
如果按照周素的办法，卓赛君多半真的来不及和沐玉舟成亲，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剧情又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叶冰已经深刻认识到规则的无法违背，他也很想离开这里。
与其最后被规则篡改，倒不如尽可能的把握住规则的方向，在不违背的前提下钻空子。
这个方法绝对比卓赛君那种硬碰硬死活非要犟着来要强得多。
不知道他下次会不会学乖一点，叶冰一边想着，一边爬到井底。
这些东西都是周素那里顺来的，对付这些东西，简直好用得不行，而且他的医术也不是真的就是纯粹的摆设，卓茯姚和周素都医术都相当不错，她们虽然教得时间不算多，都是也足够再进一步了。
叶冰看了看光板。
剧情进程度几乎每天都在增长，现在已经到了百分之六十二，距离结束显然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转换点还是一百点，这个正常，没有卓赛君一门心思的和剧情较劲，单凭叶冰一个人，怎么可能扭得过规则的大腿。
叶冰这次是真的想走了，找到卓赛君，算是作为最后的告别，好歹盟友一场，虽然他多半不记得了。
下了井底，眼前漆黑一片，叶冰早有准备得拿出一包荧光粉，这里是地下，用火把蜡烛太浪费氧气，至于夜明珠啊长明石啊，又不是他用得起得，就拿只能荧光粉凑数了。
勉强看得见路，叶冰料想卓赛君没有自己这般准备齐全，应该走不开太远。
这里地下又没有食物，水质同样欠佳，为了保存体力，卓赛君应该不至于太过匆忙。
叶冰自衬自己体质极佳，就算武功习得不够精深，但是体力上绝不输于他们。
他这般竭力走了一天，总算是有所发现。
也顾不得一天一夜不眠的疲惫，叶冰顺着脚印前行，直到脚印完全消失，他环顾四周，唯恐生异，便放高了声音喊话。
“卓赛君，卓庄主！”
忽然风声骤起，并且越来越近。
叶冰沉下心神，严阵以待。
一股浓浓的腥臭味传至鼻尖，显然来者非客。
叶冰一直是沿着地下河边直走，两岸泥土多是泥泞，此处最是窄急，难以提步，忽然见了水花激荡。
一尾细长的黑鳞直直向他甩出。
叶冰并不曾配置过武器，大部分时候都是赤手空拳，他这一次倒是难得有些后悔，日后若有机会还是要寻一些刀剑来才是。
他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直砸过去，都是也不过阻得半分，不过这一刻，叶冰已经远离了原先位置，他站得远处，看见那一尾黑鳞砸在泥地上，留下一道十多尺的深沟，这种力气，简直可怕。
就算是叶冰现在，也是万万不敢去硬接这一下。
同时他也见到了那尾黑鳞的主人，头颅尖锐，身躯细长，似鱼似蛇，体积足有两人合抱那般粗大，长约一丈，全身漆黑，头生黑须，无目。
这种怪鱼，要是放在一年以前，叶冰见了会很高兴的打电话举报，并且顺手弄到一笔报酬，不过现在，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地方好躲。
只能后退。
那怪鱼也跟着潜过来，叶冰咬着牙，压制住恐惧，拳头捏得嘎吱脆响，也仿若不知。
忽然之间，一团浊水扑来过来，叶冰移步推开，下一刻甩过来的，就是一条长尾，尾脊上有巨大黑刺。
叶冰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尾刺，但还是被扫中左臂，一时间，仿佛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
躲开这一击之后，叶冰从背后拿出一管竹筒，打开后直接抛进水里，那麻药效果极好，看看海无涯当初的情况就可见一斑，不过对付这种怪物，叶冰也不敢有太大信心。
黑鳞长尾重新滑入水中，在水底下搅和了一阵，才缓缓露出，若隐若现的模样。
叶冰的荧光粉已经撒了一地，不过他现在也没有空闲顾上，刚想继续往后退，忽然手腕就被捏住。
他此刻心情激荡紧张，一时情急就猛然抽回右手，双脚向前跨，猛然撞出。
只听见一声轻微吸气，两人一起狠摔在地上。
叶冰这才惊觉不对，猛然直起身，唇瓣上还尤带麻痒，应该是刚才擦过对方肌肤所致。
卓赛君一把推开他，长剑削下一块灯笼大小的石块，然后一脚踹出，石块直击水面，荡起大片浪花，隐约还听得见怪鱼长嘶，声声如闷雷。
叶冰被卓赛君拽出老远，两人才依次停下。
卓赛君看着他还在渗血的左臂，上前一扭一转，迅速得接好骨头，然后接过叶冰递过来的伤药撒上。
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冰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应他：“来找你呗！”
“周素她其实只是一时置气，并不想真的对付你。”
卓赛君颔首：“我知道，我是自愿跳下来的。”
“啊？”
“昨日我与她一同进谷……”
周素偏过头，细看身旁那人，忽然掩住口鼻咳了两声。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卓赛君放下手，默然而立。
周素对他微微笑了笑，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精神气尚可，此刻笑将起来，只觉杨柳拂面，柔风带雨。
“卓庄主，我自小便发过誓，要嫁之人，须得风采天下无两，武功独步江湖，我愿以为这会是一个梦，但是你却让它走进我的现实。”周素双目含情，语意缠绵。
“可是，今天，我却要自己亲手打碎这个梦境。”
卓赛君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手中青峰，丝毫未动。
“你早知道？”
“我十三岁继任飞雪山庄之主，管理其间事务。”卓赛君淡淡道，“你医术再高，伪装再巧妙，在神态上还是会有些遗漏。”
“但你还是送我回来了。”
“你于我有过恩惠。”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周素掩面而泣：“你这种男人，开口还不如不开，还不如叶冰，他要是长得在好看一些，武功再强一些，我才不会看上你！”
“……”
“但是你为什么要娶那个沐玉舟，输给其他人我也就算了，就她不行！”
“她有什么不好的？”
“你先告诉我，她有什么好的？”
“没有。”卓赛君说得果断，反倒让周素更加诧异。
“那你还喜欢？”
“喜欢需要理由吗？”男人反问。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但是别告诉我你相信一见钟情？”
“若是一见生恨，那我相信。”
周素一愣。
“我第一次看见叶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讨厌他。”
“那现在呢？”
“他比你好。”
周素气得咬牙。
“你答应我的那一个条件还算不算数？”
“不算，你已经用了。”
“我反悔了。”周素一脸理直气壮，“我要换一个，不然我不甘心，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叶冰一起想办法弄死沐玉舟。”
卓赛君：“……”
--不是很明白你是想用沐玉舟还是想用叶冰来威胁我。
“好，你说。”
周素伸手一指后面：“你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了。”
“所以你就在这里了？”
“恩。”显而易见。
“然后我特么也跟着下来了？”
“恩。”略傻。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行。”
“为什么？”
卓赛君垂下眼睛，慢吞吞道：“昨天我过来的时候，被那鬼鱼偷袭，不小心把常雪丢在湖里了。”
“常雪？”
“飞雪山庄祖传之物，与涂霜不同，它是一把短匕。”卓赛君顿了一下又道，“原是我用来送给玉舟的聘礼。”
叶冰闻言登时就没兴趣了。
“一把匕首而已，下次我送你一把新的。”叶冰耸耸肩，伸手拍在卓赛君肩膀上。
卓赛君摇摇头，他静静得看着叶冰。
“我并不是卓铀的亲子，你才是，这是你祖辈遗留之物，你难道还一点都不在乎吗？”
“咳咳，刚才好像有人说要送人做聘礼。”叶冰抬头上看，又嘟囔了一句。
卓赛君手腕一番，涂霜归鞘，他将东西置于叶冰面前。
“但是现在它们都是属于你的。”
叶冰没有接，他有些疑惑得看着卓赛君。
“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好多？”
“或许。”卓赛君指尖滑过涂霜剑上纹路，仿佛同时回忆起往昔旧事，涂霜常雪，剑烈匕寒。
叶冰笑道：“我不用剑，涂霜归你，常雪嘛！我理应陪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