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礼临近
卓赛君唇角半勾，却别过头，静静看着脚边长河。
“我刚刚往水里投了一些药粉，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卓赛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手腕一甩，使巧劲抛出，在水上荡起了好几道水花。
几乎是同时，水岸上就有长长的波浪涌动。
不时又一大片的水花溅在两岸上。
“还是很能折腾。”
卓赛君却摇摇头：“等等，好像有点用。”
叶冰闻言看他。
卓赛君手腕一甩，从墙壁上一连削落十多块石头，剑身狠狠一抽，远处河面上溅起大段水花。
随后的鼓动声却慢慢降低下去，越来越低微。
两人对视一眼，如此轻易得手，倒是运气。
卓赛君背后持剑，缓缓向前走去。
河水平静，不负翻涌。
卓赛君双手握剑，猛然下劈，巨大的水花溅了两人一身，水面上渐渐被鲜血浸染成淡红。
卓赛君下水细看，他那一剑刚好砍在鬼鱼颈侧，一剑断了大半鱼头，着实侥幸，他单手拽住鱼尾，将它往岸边拖来。
叶冰帮他搭手，一起把这怪鱼拖到岸上。
卓赛君喘了口气，又踢了踢鬼鱼的腹部，让其翻身，涂霜轻轻从它的头部刺入，划拉出一道极长极深的伤痕，几乎把它分割成两半。
叶冰看着脚下完全被鲜血浸染的泥土，和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很是佩服得看着卓赛君仍然面不改色的脸。
它的肚子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一些细碎的骨渣，和一团团乱七八糟的黑色黏状物，叶冰在旁边看着，突然有点心疼涂霜，好好的一把绝世名剑，结果用得和菜刀一样。
卓赛君翻了半响，终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常雪刚好卡在骨肉里。他用涂霜将匕首挑出，用布巾捡了去水边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回来递给叶冰。
“可以回去了。”
来时走得不快，此刻回转，自然不会再有耽搁。
叶冰带着卓赛君，从原路退回。
“还有两天不到，你应该来得及吧！”
卓赛君翻身上马，闻言看了他一眼：“恩，最迟明天晚上可以赶回圣天山。”
“你真喜欢沐玉舟？”叶冰本来不想问，但是眼看两人即将分别，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卓赛君轻轻点头。
“我会娶她。”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卓赛君马鞭一抽，行出老远后，他突然回眸，遥遥一眼。
叶冰对他微笑，但是唇角这点弧度又很快消失。
——成你毛线的亲！
他后悔了。
有很多事，理智只能控制话语，情感才能决定行为。
叶冰立刻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卓茯姚。
卓赛君翻身下马，眼前俱是红绸锦缎，喜字连绵。
挂在檐角上的大红灯笼，迎面拂过的秋风带着盈盈的酒香，这一场婚事，魔教确确实实是准备得很充分。
这个亲本来应该在飞雪山庄筹办，但是沐石洲却坚持在圣天山上举行，沐玉舟拗不过她父亲的意思，卓赛君倒是态度平静，因为飞雪山庄与魔教的联盟合作，山庄中的人没有一个同意。
在这件事上，他完全就是一意孤行，为了沐玉舟几乎和四位长老闹翻，所以这次婚礼，飞雪山庄中算得上他的长辈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出席。
卓赛君并不后悔，他做任何事都是不会后悔的。
只是既然山庄状况如此，那还不如在这里办。
但是此时此刻，卓赛君一步步踏上阶梯，看着眼前繁华盛景，花满山艳，却想起了飞雪的冰峰雪崖。
或许，他还是有几分遗憾！
卓赛君略下这些思绪，提步向前。
忽然远远瞧见一人正站在石阶转角处，背对着他。
那人身形挺拔，穿着黑色劲装，背后长发随意披在身后。
正是王辰桦！
他转过身，目光冷淡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愤怒和嫉妒。
“卓庄主，好久不见。”
卓赛君瞥了他一眼，却毫不搭理，直接从他身边路过。
这种视而不见的态度直惹得王辰桦冷笑连连。
“卓赛君你真以为事情会如你所愿的发展吗？就算你们成亲了，玉舟她也不会只属于你一个人。”
卓赛君停下步子。
“什么意思？”
王辰桦走到他身边，嗤道：“你就等着看吧！”
卓赛君一拍剑鞘，涂霜锋锐恰恰点在王辰桦颈侧。
后者脖颈一扬，漠然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好啊。”
卓赛君右手微抬，瞬间刺皮破血。
“赛君，不要！”沐玉舟连忙冲过来，她脸上原本的期待惊喜都变作惊吓。
卓赛君看着她，手顿了下来。
王辰桦后退一步，转过去望着沐玉舟，眼中几许深情，看得沐玉舟好生无奈，但是她又不忍心拒绝，只好故作不知。
“赛君，你终于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喜服，明天可就是婚礼了！”
卓赛君由她拉着，走过石阶，穿过走廊，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屋里。
沐玉舟亲手捧给他一套金丝红底的喜服。
卓赛君伸手接过，他脱下外袍，简单试了试。
衣服用得是余扬织金锻，大红的颜色上面隐隐有淡金流动，细看却不见，因此闻名，但是此物极为昂贵少见。
再加上面细腻的纹绣和装饰，就算是卓赛君这种习惯锦衣玉食的人都觉得难得，更不要说这一路上的布置。
沐石洲对他的女儿确确实实是极尽宠爱。
沐玉舟见他一身鲜红，配以那张冷峻隽美的脸。
肤白雪，衣红艳，发成乌。
比起过往白衣的森寒，这烈焰鲜红像是燃之不尽的血，烧却他周围的层层冰霜，敛去他身上凛冽如锋的气势，只留下那一张过分俊美的面孔。
沐玉舟想，所谓钟天地之所爱，得万物之造化，大概就是这样了。
她伸手解下卓赛君头上银白发带，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重新梳齐，她挑了一会儿，才拿起一个红色的精致发冠将他长发束起。
沐玉舟莹白指尖轻轻按着他的脸侧，目光痴迷。
她勾着卓赛君的颈侧，正要将唇瓣印上时。
门外却突然起了响动。
叶罗瑜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他的脚边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和碎了一地的羊脂白玉三连环。
沐玉舟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脸色微红的看着叶罗瑜。
“罗瑜你怎么来了？”
叶罗瑜勉强一笑，解释道：“我来给你送贺礼。”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狼藉，无奈道：“不甚一时手滑，我让他们去重新准备，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低着头，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沐玉舟咬着唇，看着叶罗瑜匆忙离开，心里却很难受，她并不想这样的，不管是桦哥哥还是罗瑜，他们都那么优秀，都对她那么好，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自己可以一分为三，谁也不辜负。
她其实也不是对他们没有感情，但是她和卓赛君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只是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底那种酸胀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如果能够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
卓赛君低下头，静静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唇角突然勾出一个无声的冷笑。
“玉舟。”
听到卓赛君的声音，沐玉舟连忙擦了擦眼泪，转头问他：“怎么？”
“你是不是舍不得？”
“我……没有，赛君，我最喜欢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沐玉舟坚定道。
卓赛君回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我知道。”
——但是我却未必是你的唯一。
卓赛君很奇怪，就算这样，他的心也没有太痛的感觉，是他爱得太冷静，还是这份感情本来就不深。
沐玉舟此刻心中烦乱，她耐着心思陪卓赛君看完明天的准备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而叶冰这时候，才恰好赶到圣天山脚下。
天边一只黄色小鸟忽然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是卓茯姚的回信。
叶冰低头展开一看，唇角忍不住裂开笑容。
原来师娘他们也不赞成这场婚事，眼下正准备赶过来阻止。
他将纸条彻底撕碎，然后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他上次已经来过一次。
看着楼台阁院里面处处悬挂得大红灯笼和喜字，叶冰只觉得可惜，这一场婚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休说师娘他们，就是那些正道门派，也没有理由坐视魔教与飞雪山庄联合。
不然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势力可以阻止魔教统一江湖。
把该办的事办好之后，叶冰忍住去见卓赛君的心思，找了一个闲置的客房盘坐休息。
然后他点开系统光板。
属性：力量（45），智力（04），速度（19），体质（33）。
技能：医术（中级）
剧情进程度：百分之七十一。
转换点（0）
除了剧情进程度，其他都什么变化，至于这医术，他还是花了心思的，甚至比在武功花的心思更多，所以有些进步并不奇怪。
不过叶冰仔细想了一下这技能的级别，他现在的程度距离卓茯姚和周素差得何止是一点半点，所以这级别淡然不是简简单单就到高级为止，他觉得差不多会是七到九个级别，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他心神一松，眼前光板瞬间便消失不见。
叶冰吐出一口气，静静等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