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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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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宜君将云歌留在了小苑,收拾好随身物品与秦涉川一同拜别了王涂夫妻俩。

    两人离开云溪,同时做出了往苏河上游走的决定。

    秦涉川诧异:“你怎么知道?”

    修宜君答:“余桓带我去过。”

    ……(吃醋)

    修宜君也诧异:“那你怎么知道?”

    秦涉川答:“秘密。”

    ……(无语)

    路过集市的时候,秦涉川看了一眼首饰铺子,转头对她说:“宜君,你同我都定亲了,可我还未赠你定情信物呢。”

    修宜君偏头看了一眼那首饰铺子,以为他要带她去添置首饰。可她不爱珠宝珍珠,此番进山也需得奔波,没空妆扮。于是她推拒道:“不用了,我不……”

    秦涉川低声唤她:“你过来。”

    修宜君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疑惑地挨了过去。

    秦涉川取下她头上的红玉珠钗,换成了梨花簪。

    “还是这支最配你。”

    修宜君在他从怀里取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支簪子。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问他:“这算什么,借花献佛?”

    秦涉川的脸越靠越近,“这只簪子在我怀里捂了月余,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张温热的脸颊阻挡了微风拂面,修宜君面色泛红,如春水般酥润。

    他握起她的手,将两只细镯套了上去,“润玉养人,双镯美意,以此为聘,秋以为期。”

    修宜君垂眼看向手腕,两只比小指略细的镯子相依相偎。一只青白色,一只烟蓝色,相得益彰。

    秦涉川挨她很近,她一抬头,睫毛就擦过他的下颌。

    两人视线相交,修宜君再进一步,踮脚吻了吻他的侧脸。

    “谢谢,我很喜欢。”

    某人撩拨完之后就转头跑了。

    秦涉川快步追上,拉起她的手,笑着说:“喂,你等等我啊。”

    修宜君望了一眼天色,说道:“天晚了,先找家客栈歇下吧。”

    “好。”

    宋月华坐完月子,身子好了之后又回了秦歌楼掌事。

    街北酒馆的掌柜白甫与行会主事的公子胡禄海坐在雅间听曲,两人闲谈着。

    胡禄海悠悠地晃着腿,“白老板,你那批越窑瓷到了没有哇,我这儿还眼巴巴地望着呐?”

    白甫嘬了一口酒,“快了,已经谈妥了,我定金都交了。”

    胡禄海又说:“好些天没看到清韵娘子了,还想约她划船呢。”

    白甫说:“人清韵娘子已经定亲了,你就别想了。”

    胡禄海猛地坐起,“什么时候的事?”

    白甫说:“就在宋掌柜家满月宴前一天。男方姓秦,是从松漓迁过来的富商。”

    胡禄海简直咬牙切齿,“前两天还缠着我带她看越窑瓷呢,一扭头就嫁了。枉我还追求了她那么久,真是肉包子打狗。”

    白甫转着手上的翡翠扳指,表面上同情他,”谁说不是呢,同是天涯伤心人,走一个吧。”

    他心里却暗自的笑。谁都不知道,他不仅谈下了越窑瓷,还跟权贵打上了交道。

    宋月华端了一盘糕点行礼进门,“二位公子,小店近日酬宾,这是送的糕点。”

    胡禄海瞧了一眼,笑着说:“哟,白玉糕,你这酬宾诚意十足啊。”

    宋月华笑道:“来这里的都是顶好的客人,怎么能不拿出诚意呢。”

    胡禄海合起扇子,在宋月华手上轻划了一下,说:“宋掌柜这话我爱听。”

    宋月华收回手,把托盘横放在身前,礼貌地说:“那二位公子慢用,我先退下了。”

    胡禄海喊住了她,“宋掌柜慢着。我听说修宜君结亲了,这夫家到底是什么人物?”

    宋月华答:“秦公子是松漓来的富商,以前是从军的。来提亲时,给了宜君娘子一套宅子作为聘礼。”

    胡禄海不屑地说:“就一套宅子?”

    白甫侧身对他轻语:“那人姓秦,还是松漓来的。你再想想宣王姓什么,还有他的籍贯又是哪儿。”

    胡禄海瞪大眼睛,“什么,难道……”

    “还有啊,这修宜君娇养在秦歌楼这么多年,东家那么护着她,玩不得碰不得的。现在说嫁就嫁了,你想,东家会是谁?”

    胡禄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白甫示意他心照不宣。

    宋月华看他俩耳语完了,接着补了一句:“对了,我还想起来,那秦公子今年二十五,六年前得过宣王和耑王钦赐的封号。”

    她莞尔一笑,起身告退,“二位公子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了。”

    走出雅间,她不屑的表情再也装不住了。

    都是水性杨花的已婚臭男人,还来撩拨。

    雅间内的两人对视一眼。

    十九岁得封号,是秦榆。

    白甫叹了一声:“这清韵娘子还真有本事。”

    胡禄海接着说:“难怪这么多追求者她都看不上,敢情人家是抱着这么粗的大腿呢。”

    仁和客栈里,店小二记了账,对秦涉川和修宜君说:“二位的房间在三楼,门前挂着‘清荷’木牌,上去左转就能看到了。”

    秦涉川问他:“你只给我们开了一间?”

    店小二疑惑地问:“不开一间开几间?”

    两人异口同声:“两间。”

    那小二还愣着,陈掌柜在一旁听到,赶紧走了过来,“不好意思,他刚来做工,做事不妥帖。我马上再给二位添一间。”

    陈掌柜将账本来回翻了好几道,抬起头面露难色:“真是不巧,上房只有‘清荷’一间了,得委屈一位住二等房了。”

    秦涉川说:“无碍,带她去上房。”

    两人用过晚饭后,修宜君去三楼休息,秦涉川住在了二楼。

    修宜君坐在屋中透过窗户赏月。

    忽然一只手攀在了窗沿上,修宜君伸手贴住腰间的剑柄。

    接着一个头冒了上来,是秦涉川。

    他翻身进窗,说:“我来看看这层楼的月色怎么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嗯,果然比在楼下更好看。”

    修宜君放开剑柄,悠闲地把玩起茶杯,看他表演。

    秦涉川看她没反应,走过来看着她说:“喂,半个时辰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不想。”

    秦涉川靠近一步,笑得灿烂,“去不去看月亮?”

    “不去。”

    秦涉川再走近一步,握紧她的手,“吃不吃夜宵?”

    “不吃。”

    秦涉川的脸垮了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修宜君伸出食指戳他的额头,“你不打招呼跑到我房里来,还问我想怎么样?”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我睡不着。”

    修宜君拿出自己的糖罐,取出一颗黑色的糖丸,问她:“吃颗糖?”

    秦涉川正想接过,忽然“嘭”的一声撞击声传来,吓了两人一跳。

    原来是窗户弹了回来,猛地撞到了窗框。

    两人走到窗前一看,外面狂风大作。

    秦涉川说:“奇怪,我出来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的。”

    修宜君扣上窗锁,转头对他说:“看来你只能从门出去了。”

    秦涉川转身看她。

    屋内的烛火映着她的面容,裙上的白纱被余风吹起,青丝拂过脸颊。

    他想起了那年与她隔江相望。

    黑白分明,不染纤尘。

    他伸手将她的碎发理到耳后,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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