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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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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宜君手中茶杯滑落。

    秦涉川转头看她。

    她连忙清理桌面,问秦涉川:“你们当时收到信为什么不立即去救沈娘?”

    秦涉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清楚这个细节,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修宜君说:“你们出兵的时间。”

    这确实。

    秦涉川回:“信上要求我们在四月初一交赎金。”

    修宜君接着问:“仅凭一封信,你们怎么就相信了沈娘在他们手里?”

    秦涉川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似乎是在强忍着痛苦。

    看到这个反应,修宜君的心忽然一悸,然后悬了起来。

    她希望得到的不是她想的那种解释。

    秦涉川平复好情绪,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明白她心中所想。但他不忍心让她知道,于是撒了个谎:“他们送来了我娘的簪子,就是父亲亲手给她做的那支。”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定格在了余桓的脸上,想看他的反应。

    如果是玄武堂送来的信,那余桓就应该知道里面放的不是簪子。

    但他却对这个说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没有反应。

    要么就是他太过于老谋深算,要么就真是黎瑞做的。

    但还有一点解释不通。

    他问余桓:“装信的箱子上面有玄武堂的火漆,这你怎么解释?”

    余桓直翻白眼,“就跟你说是那黎瑞,你还不信。就是他使诈,骗我们签下招安的契约。然后偷梁换柱,把求赎信装了进去,再用我们的火漆封在了匣子里。”

    秦涉川想起了当时在寨子里李威说的“招安”,以及匣子的夹层,他当时就觉得有蹊跷。

    事情果然不简单。

    可黎瑞为什么不直接仿造一个火漆,非要把玄武堂扯进来呢?难道真的如黎瑞所说,这个印章只玄武堂一家独有吗?

    他问余桓:“你们的火漆究竟是怎么个用法?”

    说起这个,余桓似乎还有些得意:“我们玄武堂的火漆是独一无二的,不仅图案难仿,印章更是分成了好几块,分别握在不同人的手里。所以,印有火漆的信件都是我们最郑重的决定。”

    但话语间又隐隐透着愤怒。

    两人还在思考,他又补充道:“两块在我大哥那儿,两块在我四哥那儿。”

    修宜君不解,“你们本来就有四个当家人,为什么不一人一块?”

    余桓这会儿却不多嘴了,反而故弄玄虚起来,“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矫情。

    秦涉川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就不怕被人利用,祸水东引吗?”

    余桓哂然一笑,“当时做的时候只顾着嘚瑟了,谁能想到会有这档子事儿?”

    修宜君直白地问:“你今天把我们引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余桓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态,半真半假地说: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你了,找你聚一聚。”

    秦涉川的扇中刀忍不住要出鞘了,他把茶杯使劲一磕,无声地宣告着他的不满。

    余桓把脸朝向窗外,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

    三人就这么静坐着。

    过了一会儿,余桓忽然看着修宜君,笑着对她说:“好徒弟,照顾好自己。还有,别忘了去看看龙血树。”

    修宜君还来不及想他这句话的用意,楼下忽然传来了车马惊喧的声音。

    余桓快步冲到窗前,对他们说:“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告辞啦!”

    秦榆来不及抓住他,他已经纵身跳了出去。

    ——

    天色将晚,天空却不想要月亮出来,扯来雨布遮挡,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

    夜雨一路南下,浸润着南方簇落的乡村和广袤的田野。

    蓝田县的渡川军营里,黎瑞正在沏茶。

    安和来报,打断了他的动作。

    听完安和带来的消息,黎瑞放下了没沏好的茶,命人撤了茶具。

    黎琢问安和:“你确定是他?”

    安和十分肯定:“那股线动了,线上的人认他是五公子。而且他在街市上和他的线人一起露了行踪。有不少兄弟都看清楚了,他戴着您说的那个面具,应该就是他。”

    黎瑞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安和抿了抿嘴,“不知道,当时我们所有的兄弟都跟上去了,但他还是把我们都甩掉了。”

    黎瑞语气冰冷,“搜,把所有的眼线都派去,明着查都行。”

    安和向他请示:“那秦歌楼那边?”

    黎瑞说:“无妨,先把修宜君这条线放长一点。人嘛,只要有感情,就会让它成为最大的软肋。”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玄武堂的人露面了,黎瑞是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多留他们在一天,他的隐患就会更深一分。

    但黎瑞还有一处不得其解:自从将玄武堂的线全都掐断之后,他们就消停了。而且这些年也在大力整治他们,都没见有风吹草动,怎么现在突然就露面了?

    他怀疑是饵,于是问安和:“他是怎么露的行踪?”

    安和答:“他试图运转之前在云溪埋下的线,结果拉动了我们这边。他反应很快,立马就掐断了。他同时试探了好几处,所以兄弟们都觉得他那边不止一个人。”

    看来不大可能是饵,他们终于要撑不下去了。

    黎瑞命令果断:“找人去挖他的身份。”

    但安和实在为难:“可将军,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半点他的线索。”

    闻言,黎瑞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拂到了地上,“这个李桓,就是那三个人里最难啃的那根骨头!”

    安和极少见到黎瑞有这样抓狂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试探地问了出来:“将军,最近秦榆也来渡南了,两方势力同时露面,会不会是玄武堂想搭上秦榆,搞些小动作?”

    黎瑞很诧异:“他们不要命了才会去搭秦榆,越东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们自己不清楚吗。”

    安和说:“但是李威好像对招安一事有怀疑。”

    黎瑞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说得对。”然后下了命令:“盯着秦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遇到玄武堂的人,尽量留下活口,找个理由先抓回来。”

    安和领命告退。

    黎瑞又忽然叫住他:“等等。”

    “不是尽量,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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