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唱和
修宜君的曲刚弹完，抬头就看到台下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那人就在人群之中看着她，嘴角挂着笑意。在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之后，立即转身就走。
修宜君照顾好台面，立马放下云歌就要追着他出去。
秦涉川在门口拉住了她，问道：“怎么了？“
修宜君与他耳语交涉。
两人对了个眼神，一同跟去探查。
修宜君一路走，一路拔掉了头上繁冗的装饰，手心贴向了腰间的青峦剑。
秦涉川也准备好了手里的新雪扇。
余桓离开秦歌楼，转过街角准备拐进胡同里，忽然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剑光凌冽。
余桓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待看清持剑之人后，他却忽然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刃，换上了笑脸。
“徒弟，好久不见。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耍剑。不过，你怎么一见到我就刀剑相向呢？”
修宜君没接他的寒暄，直接问他：“你和玄武堂究竟是什么关系？”
余桓折过剑尖对着修宜君。
“那你和秦涉川又是什么关系？”
修宜君抖动剑柄，剑尖弹回，贴向余桓的脸。
余桓侧身闪过，想往巷子里逃。但转眼间，冰冷的刀片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秦涉川握着扇子，笑着对余桓说：“当然是夫妻关系。”
折扇抵住余桓的喉咙，埋在扇骨里伸出的刀片伸出一截，扎着他的皮肉，刺得生疼，让他不敢动弹。
余桓抬头看了一眼秦涉川，又看了一眼修宜君。
两人都拿着凶器对着他。
他轻轻偏头对修宜君说：“徒弟，不如我们坐下来谈？”
修宜君的脸本就因为秦榆的那句话不受控制地涨红了，余桓一靠近她，她更觉羞。
秦涉川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
修宜君将软剑收回了腰间，借着这个功夫转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余桓说：“好啊。”
三人移步到一处客栈的雅间，秦涉川与余桓两人对坐着，两双眼睛之间闪动着火花。
最终余桓在这场目光的对决中落败。
他笑了一声，转开视线，撑着脸颊问修宜君：“乖徒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世安郡主吧？”
修宜君莞尔一笑，回他：“你猜对了，不妨再猜猜其他的？”
余桓话锋一转，说：“哎呀，怎么口有些干呢？”
修宜君缓缓眨眼，面无表情地拿起茶壶准备倒茶。
秦涉川大手一伸，盖住了修宜君的手，接过茶壶，眼睛紧盯着余桓。
茶水刚好装满茶杯，水面与杯沿齐平。
余桓毫不客气，接过来就喝。
水一滴未洒。
“我还知道秦涉川就是长宜君，他来渡南就是找你的。”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阴阳怪气地说：“一个长宜君，一个宜君，你们俩还真是兄妹……啊不对，是夫妻情深呐。”
修宜君没回话。
秦涉川的手指随心地敲着桌子，“你们也是手足至爱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玄武堂五公子吧？”
余桓表示称赞，“聪明，不愧是长宜君，怎么猜到的？”
秦涉川抬眼看了下他，又对着盘中的茶杯朝他使了个眼色。
余桓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给他倒了杯茶，“有请赐教。”
接过茶杯，秦涉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不急不躁地开口：“不是猜到的，是我们查到的。”
说完这句话，秦涉川的眼神在修宜君身上转了一圈，余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修宜君端正地坐着，看到余桓投来了求知的目光，她也对着盘中的茶杯朝他使了个眼色。
余桓给他倒了杯茶，杯盘被碰得“叮叮”作响。
他一边不甘心地奉茶，一边嘴上不甘示弱：“宜君啊，你都被他带坏了。”
秦涉川伸手去摸扇子，还没将刀尖亮出来，就听修宜君风轻云淡地接了一句：“夫唱妇随罢了。”
秦涉川对这句话很是受用，有点飘飘欲仙。
长了一张嘴的余桓还在蹦跶，“啧啧啧，本以为是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是肉包子打狗。”
秦涉川把扇子往桌上一拍，余桓噤了声。
于是主场到了秦涉川这边。他说：“听闻玄武堂由李氏家族掌管。大当家李威骁勇善战，四公子李骋能谋善断，五公子李桓消息灵通。十年前，还有一个手段了得的二公子李元回归。你们在前任堂主李涪玄的教导下，各个都能力拔尖。尤其是五公子，混迹坊间，隐匿无迹，总能拿到最新的消息。”
秦涉川说完这些，便止住了话头，把视线从余桓身上转向了修宜君。
修宜君接着说：“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渡南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还能安然无恙，必然有耳目在坊间。而且，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怎么能时常出入行会，还奔波于云溪和南山两地。虽然你在乐坊的身份做得像模像样，但究其根本，你家室不明，来历不清，相当可疑。”
秦涉川下了结论：“你就是玄武堂五公子，李桓。”
余桓笑叹一声，双手交在头后，“原来是这样。哎，真应该听四哥的，先把身份做好才是。”
修宜君与秦涉川对视了一眼。
其实他们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想诈一诈他，没想到他还真的招了。
秦涉川收回眼神，继续牵引话题，“玄武堂大当家李威，五年前被耑王剿杀。但他只不过是玄武堂用来掩护主力的后尾。你们故意等探子走了再撤退，就是想试探究竟是谁在你们中间埋了眼线吧。”
发言机会留给了余桓，但他没接。
秦涉川心中有个猜测，只是一直不确定。
于是他把自己的分析摆了出来：“这个眼线当然不可能是越东军留的，否则你们送来……送来求赎信的时候我爹就会带兵踏平你们的山头。”
余桓接上了轨，“那封信不是我们送的，我们也从没见过靖国夫人。”
修宜君验证了之前的猜测，问他：“那你可知是谁送的？”
李桓看了秦涉川一眼，两人对视。
余桓答：“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