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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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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找到了宋月华没做完的小孩布衫,果真在上面找到了针线。

    等她赶到“产房”外的时候,一声清灵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修宜君喜极而泣,赶紧走进门将针头燎了一道,递给了秦涉川。

    他满头大汗,手上沾满了血,脸上也蹭了一些。

    秦涉川接过针线缝合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说:“一切正常,母女平安。”

    王涂把新生儿抱到宋月华的身边,对她说:“华妹,母女平安。”

    宋月华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婴儿抱在怀里。

    修宜君将王涂和秦涉川请了出去,自己开始给宋月华清理身体。

    宋月华笑着对她说:“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给我清理。”

    修宜君也朝她笑,“我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也是宋姨给伺候的我。我们哪儿有这么见外的。”

    宋月华倒有些惊讶了,她当时明明昏迷了。

    她问:“你知道?”

    修宜君答她:“谁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

    宋月华笑着说:“宜君,你总是能让我意外。”

    秦涉川和王涂各端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进来,修宜君将床铺和宋月华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她放下布巾,对宋月华说:“好了,宋姨。都干净了,安心休息吧。”

    正要转身出门,宋月华叫住了她,把她叫到身边,对她轻声说:“宜君,生命易逝,你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啊。”

    修宜君不知道她为何会对自己说这个,她应了一句,懵懵懂懂地出了门。

    王涂谢过了她,回房去照顾宋月华了。

    秦榆坐在庭前的石阶上,望着门口出神。

    修宜君回房拿手绢沾了水,走到秦涉川面前,蹲下给他擦脸。

    秦涉川即使坐着,也还是很高,她只好一手撑在他的腿上稳住重心。

    柔软的手绢划过长长的睫毛,秦涉川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真漂亮。

    修宜君这么想着,手指就已经摸了上去。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

    秦涉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从前觉得她太小,只想紧紧地护着她。可现在,她好像已经长大了,让他觉得很近,又很远。

    漂亮的眼里映出同样漂亮的柳叶细眉,桃花醉眼,高挺鼻梁。嘴唇上点缀着一抹血迹,更添美艳。

    又咬嘴唇了。

    秦涉川伸手给她擦血。

    粗粝的指腹擦过柔软的嘴唇,当温热的指尖离开浓长的睫毛,空气开始升温。

    然后,两双眼睛之间的藕丝被“啪”的一声拍断了。

    门忽然被打开,王涂探头出来,“对了,你们……”

    两人端端正正地并排坐在一起,一张绣着梨花的手绢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王涂自觉来得不是时候,还是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你们早点歇息。”

    “啪”的一声,门又合上了。

    修宜君先开口:“对,早点歇息,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厢房走。

    秦涉川六神无主地用视线追随她。

    修宜君再次从秦涉川面前经过,“走错了,我的房间在这边。”,然后迅速消失。

    秦涉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她果然不见了。

    他收回目光,看见了地上的手绢,默默捡起来,揣着走了。

    后面几天,秦涉川每天都在晚饭后做了甜点摆在院子里。但一直都没等到那只兔子。

    修宜君每次出门都要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才离开,去秦歌楼也是悄悄摸摸的。

    连王涂都看不下去了。

    这天晚饭的时候,王涂对她说:“我说丫头,你是不是不打算对人家秦公子负责了?”

    修宜君一口米饭呛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胀得脸通红。

    宋月华赶紧给她灌水顺气,修宜君恢复过来后,宋月华拍了王涂一筷子,指责他:“尽乱说。”

    宋月华一边顺着修宜君的背,一边对她说:“还记得我那天对你说的话吗?”

    生命易逝,抓住眼前的幸福。

    宋月华摸着她的头发,“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你们又互相知根知底。听姨一句劝,真喜欢他就别错过。”

    修宜君摇着头说:“宋姨,沈娘当我是亲女儿,他是我哥哥。我不能辜负沈娘对我的厚爱。”

    王涂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她认真地说:“丫头,你迈不出去这道坎,是因为夫人,还是因为你自己呢?你仔细想想,夫人对你们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修宜君想起了那日在营地听到的话。

    陪伴一生,琴瑟之好。

    沈娘说,她是牵挂。

    越往后面想,修宜君的心里越难受。她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他会遇见很多的人,经历很多的事。而我的这一生,一眼便看得见终点。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王涂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觉得将军和夫人又如何呢?他们一个把命放在军营,一个沉浮在商界。明明是挚爱却不能相守,在一起的时光如此短暂,却还是无悔地爱着。说到底,你是怕自己不够爱他,还是怕他不够爱你呢?”

    宋月华看着王涂,皱着眉摇了摇头。

    王涂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的心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宋月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你的日子也还长,咱们不急于一时啊。”

    吃过晚饭,修宜君就呆在院里抚琴。

    王涂想劝她出去散散步,宋月华制止了他。“小辈们的事别瞎掺和。成了也不见的记你的恩,掰了还得埋怨你。别多管闲事,换尿布去。”

    王涂悻悻地回了屋。

    月上枝头,秦涉川盯着一桌子的甜点,终于等不下去了。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他翻墙进小苑,偷偷摸摸地贴着墙根走。

    这一幕刚好被宋月华和王涂看在了眼里。

    宋月华无奈地说:“我说,他就不能走门吗?”

    王涂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少年的心思你别猜。”

    然后就继续关注后续发展去了。

    宋月华抱着胳膊盯着他,见他看得聚精会神,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也干过这种事!”

    “夫人,冤枉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我发誓,我真没有干过。”

    屋里的浓情蜜意持续升温。

    屋外的轻轻试探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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