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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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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沈迎春与林焕达成共识之后,便传信让王涂送南归来了军营。

    林焕见到她十分高兴,立即为她接风洗尘。而林裴却与她抱头痛哭,两人惺惺相惜。

    林焕将沈迎春一行人安排妥善之后,便带上林裴和南归,和沈迎春共进了晚饭,顺着北海军详谈起来。

    林裴为他们讲解北海军的发展史:

    北海军总分四部,海防部镇守东境海口,北防部抵挡西沙南侵,牵制青原东扩,南二部环守皇城益都,南一部护卫南边,现在负责隔断南边霖州的势力。

    每一部都由一位分将带领,统归主帅,也就是北海王麾下。现在的三位分将分别是:海防部的林焕,边防部的霍启,南二部的林烨。南一部是北海军的主营,由主帅直接统领。

    在永德年间,北海军的分将和主帅都是由皇室直接指派的。修将军是从北海本地招募来的,本无望将领。但在防沙之战中,主帅霍发殉国,而修将军战功突出,临危受命,被直提为南一部分将。他战功显赫,本应被升为主帅,但恰逢国丧,又遇叶、明争华,他忙着重扶北海军,没有表明立场。新皇明仪上位后有意压制北海军,不仅没有提拔修将军,反而削去了他原本的职位,提霍启为主帅,兼管南一部。更过分的是,朝廷还逐渐断了军供。

    林焕补充:

    是修将军在北海军最混乱的时候将我们重筑起来。还和北海粮仓谈下二十年的军供,北海军心尽归修将军。

    掖明之战中,修将军一开始并没有站队。朝廷忙着对付渡南和青原,无暇掌控北海,北海军便顺势推他做王。

    皇室虽然有霖州作依靠,但已自顾不暇,不得不重启北海军。可别说加赏,就连军供朝廷都拿不出来了。北海军已经受够了朝廷的敷衍,正式脱离了陈朝。跟随修将军与叶荀站了在一起。

    再后来,就是叶荀早逝,北海军转而跟着渡川军。

    南归由衷为父亲不平:“父亲为北海军倾注了毕生心血。他曾答应母亲,每年都要回渡南省亲。可他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军营,从未回过渡南。”

    林焕接过话,“你出生之后,天下局势就一片混乱。北海军经历了防沙之战元气大伤,朝廷又将我们放逐。若不是你父亲,北海军早散了。”

    沈迎春顺着林焕的话说道:“当初北海粮仓决定供给军粮,也是和修将军谈了很久。当时他一没财力,二没军权,若不是被他的为人所折服,还不敢签下二十年的合约。而这些年来,北海军也尽心竭力护着粮仓,很是让人放心。”

    南归听这话,隐隐觉得沈迎春的立场有些不对劲。

    林裴又接着说起了对修靖轩的印象:“自从楚姨去世后,修叔叔就总是把阿南带在身边。只要不上战场,他必是陪着阿南的。父亲也总和我说向修叔叔学习,要卫得了国,保得住家。”

    林焕继续说起北海军现状:“现在北海军只留了一部人在北港,其余都随我撤到了这戈壁滩下。这戈壁围着东边和北边,对着南边也是让人易守难攻。当初想的是借着地形,能抵挡青原、越东和西沙的进攻。”

    沈迎春分析当下局势:“如今三家分华,霖州拥有两江三港,经济地位不可撼动。但陈明皇室早已式微,监璃珲年事已高,监家又无子,他终究要选择一方归附。覆华之战之后就是黎瑞和秦瑄的战争。”

    她观察林焕的神色,似乎认可她的说法,于是她接着说:“黎瑞手中虽然握着青原和渡南,但两郡都与益都隔着越东,他要想在这两郡另立皇城,就控不住霖州。”

    林焕露出赞同之色,沈迎春趁热打铁,“试想我们与越东结盟,而霖州又处在这个位置。谁拿下霖州的胜算大一些,不是显而易见吗?”

    林裴发表意见:“大伯,其实我们现在大可放下对越东军的防备。将军营迁回南一部,则东可接海口,南可通鄞津,越东主营也可替北海阻挡青原和渡南。我们还能与越东联手拿下皇城。”

    林焕沉思:林裴说的在理,如今与越东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了。可皇城拿下之后又归谁呢?霖州能真的归附越东吗?北海从来无意参与党派之争,但是到时候,秦瑄会放过他们吗?

    沈迎春清楚林焕的顾虑,对他说:“北海军以忠义为信仰,从不为一己私欲而战。当初防沙之战是,掖明之战是,现在覆明之战亦是。北海军永远是北海军。北海粮仓一天不倒,北海军供就一日不断。”

    林焕敬了她一杯茶:“沈老板,我与您的事就算谈妥了。想达成联盟,秦瑄也拿出他的诚意来吧?”

    沈迎春明白,北海粮仓是稳定北海军心的底牌,对修靖轩的信任是促成结盟的共识。但黎瑞能盘踞一方,十年不倒,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林焕必定会对越东有所保留,要杜绝他对北海粮仓下手,倒向黎瑞的可能,还得用越东的实力说服他才行。

    沈迎春不置可否:“越东那方,就看他们自己了。”

    散席之后,沈迎春带着沈南归在军营里散步。

    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南归悄悄问她:“沈娘,您为什么不告诉林叔叔您是代表越东军来的呀?这样他就不会怀疑秦叔叔的诚意了。”

    沈迎春摸摸她的头,她的心思通透,却也单纯。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她拉进社会泥沼之中。

    她想了想,决定换个说辞。要是沈南归明白,自会受益。要是她不明白,就当个故事听了。

    “一朵花要是开在悬崖上,它就只需孤芳自赏。就可它要是开在花圃之中,就得和其他的花争奇斗艳。倘若这花圃的主人遭人记恨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来铲了他的花。”

    军防不容易攻破,可调转方向斩断经济支持是轻而易举的。商人一旦明着加入了党派之争,面临的可就不只是商场上的对手了。

    南归似乎明白了沈迎春的意思,她就是那朵花,为一人开放在峭壁之上。

    “沈娘,您是秦叔叔的花,而榆哥哥是他的剑。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沈迎春看着她,思绪万千,她温柔地摸摸她的脸,“是我们,我们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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