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堂成亲
玉清清伸手带上了院门。
她就像是没瞧见爷爷刚才的怪异似的。
“咱们走吧。”玉清清低声道：“你要相信爷爷，他是九州先生，没有人不相信他。”
我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说好。
现在我也没办法，不能不信。
可我心里头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一直到下了山，思绪才算缓和了几分，掂量了一下怀里头的算盘。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爷爷还给我这些东西，他想让我学他的算命？为什么不自己教我？”
“还有，钱中继是谁？”我问玉清清。
玉清清思索了一下，才道：”以前，是巴南第一首富，可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前，忽然一下子家道中落了……”
玉清清轻声道：“爷爷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
现在这情况，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走进村，我身体又一僵。
玉清清问我怎么了？
我才说，忘了问爷爷河边那女人的事儿。
玉清清微咬着下唇，说她刚才也忘了，这样就只能避着河边，尽量少惹麻烦。
我强笑了一下。
等和玉清清走到村中央的时候，我又抬头瞅了一眼村西头。
顿时，我回想起来那个瞎子，还有那间土屋。
我本来想去那边看看。
可爷爷交代的事儿，让我止住了脚步。
一切得按照爷爷的叮嘱去做，否则再出事，可能就真没办法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回到了院内。
耳边听到了鸡鸣声……
黑漆漆的天空，被白蒙蒙所取代。
玉清清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她迟疑了一下，让我去睡会儿，她去找我爸说一下事情。
我顿时就明白，她是去讲爷爷的交代，还有今儿拜堂的事。
我点点头说好。
她径直走向我爸的房间。
我迟疑了一下，看向堂屋。
一眼，我就瞧见了那张小方桌。
爷爷让我带着那些东西……
还有桌下他的家伙事儿。
那是现在拿下来，还是走的时候拿？
思索了半晌，我觉得应该是走的时候，不然玉清清肯定会提醒我。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床边还有一根蜡烛。
那蜡烛幽幽燃烧着，还极为平稳。
我愣了一下。
忽然间，我想到一个可能。
这蜡烛是点给齐汝的。
是因为齐汝现在没事儿，蜡烛才灭。
换句话说，如果蜡烛灭了，齐汝也会出事儿？
一丝丝凉风吹进屋内，蜡烛火苗晃动不止。
我赶紧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又从缝隙瞄了一眼，蜡烛的火苗正常了……
我不敢再进屋了，就先转身去了玉清清房里头。
脑袋晕乎乎的，这两天几乎没好好睡，我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
耳边传来喊话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站在床边的，居然是我爸。
他手中捧着一叠衣服，眼角却有点儿湿痕，眼睛还是泛红的。
我爸刚哭过？
“换衣服，天一。”我爸低声说道。
“呃……”我起身，揉了揉额头，接过来衣服换了。
穿上了以后，我脸色变了变。
这衣服黑漆漆的，而且薄的像是纸做的一样……
“寿衣？”我呆呆的看了我爸一眼。
“不，这是殓服。”我爸说道。
“……”
“爸……你是不是弄错了，结婚怎么穿殓服，这不是死人穿的吗？”我立即说道。
成婚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虽然和玉清清没什么感情基础，但也不能穿死人衣服啊。
这不晦气吗？
“死人头，死人衣，死人鞋，你爷爷交代的，厄妻死夫一拜堂，凶鬼不敢入宅内，你活着，但今天，你是死人。”我爸极为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更为呆滞茫然。
低头看了一眼床边。
果然，床脚放着一双黑漆漆的大头布鞋。
“爸……棺材……不会是给我的吧？”我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我爸怔了一下，他忽然咧嘴笑了笑：“你爷爷就说你聪明，真像他。”
我：“……”
再之后，我爸催促着我下床，把鞋子也换了。
我很不情愿，却还是只能换上了鞋。
再接着，跟着我爸走出去。
院内摆上了很多桌子。
门后好像还搭上了灶台，有做流水席的师父在做席面。
我爸低声说：“正午时候，能拜堂，天黑之前，席面能摆上。”
我下意识又问了我爸一句，村里的宾客，他要提前去通知吗？
他又笑了笑，说：“天黑的时候，自己就来了。”
“哦……”我点点头。
目光看向堂屋，我愣了一下。
玉清清站在屋内，她换上了一身极为好看的大红嫁衣。
略施粉黛，便美的让人窒息。
我想到一句话……
韶颜稚齿，仪态万方！
“快正午了，快进屋。”我爸催促我。
我回过神来，木讷的跟着我爸进了堂屋。
玉清清低头，她白皙的面颊，粉红了不少。
我爸指着，让我站在玉清清的对面。
他又匆匆的到了另一侧的墙下。
我爸低头瞅了一眼腕表，他赶紧在怀中摸索。
很快，他取出来了一张纸。
咳嗽了一声，他语气严肃了不少，道：“陈家有子陈天一，黄泉路上觅厄妻。”
“鳏夫娶寡应死命，更解喜人百年忧。”
“大阴之时到！”
“喜人对站，一拜高堂！”
我爸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尖细了不少！
这尖细甚至穿透耳膜，让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明明这会儿天色正亮，阳光刺目。
可院里头，忽而一下就极为阴冷。
烈日依旧，可四周的温度，却冷的像是结了冰……
院内虽然空无一人，但又像是站着很多人似的。
我觉得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格外的不自在。
玉清清站的很端庄，我也赶紧站直身体。
再接着，玉清清转身，朝着我爸一拜。
我跟着他，同时拜了下去。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爸身边，忽而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那脚印不停的往外渗水……
就像是有个东西，站在他身边！
可这还是白天啊！
我用力给我爸挤了挤眼睛，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又尖细着嗓子道：“二拜乡邻！”
玉清清转身，要朝着门外拜去。
我纵然不安，也只能跟着做。
这时我又发现了不对劲……
不应该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吗？
这，天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