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事和人祸
这不正是之前那女人吗？她还是站在昨晚的位置，直愣愣的看着我。
那苍白的死人脸，殷红的嘴唇，让我浑身都是细密的鸡皮疙瘩。
玉清清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正要扭头去看。
“别看她……”我赶紧抓住玉清清的肩头，接着我抓住她手腕，径直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我脚下的速度很快。
一转眼，我们就远离了村口，到了村子中央了。
玉清清气喘吁吁，我才稍微停下来了一些。
她不安的问了一句：“刚才那个死人……好诡异，她好像是水里头的。”
我愣了一下，低声问玉清清怎么看出来的？
玉清清抿着嘴说：“井水不犯河水，地上鬼不到河边走，所以她肯定是水里头的。”
下一刻，玉清清的脸上也疑惑了起来，喃喃道：“不应该啊，你命数招惹的，肯定是地上的死人。”
“为什么，水里头的也会盯着你？你认识她？”
我摇摇头，说我哪儿认识她？
活着都没见过，死了更不可能认识了。
玉清清更小声警惕，道：“这也得和爷爷说，我觉得有点儿问题，最近，你可千万别去水边，我怕她害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可我却回想到，这女人虽然可怕。
但她第一次是在和我说外面危险。
第二次……她是打断了被鬼上身的齐汝掐我脖子？
她……好像是在救我？
接着，我晃了晃脑袋，鬼又怎么可能救我呢？
这事儿，还是得先问过了爷爷，才知道情况……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村尾。
出村之后，便是后山。
以往，我还没那么仔细的看后山。
现在看去，这山就像是一个尖尖的帽子，透着一股子压抑感。
上山花费了一些时间。
等穿过竹林，便见到了那一个独院。
此时院门紧闭，透着一股极为萧瑟的感觉。
玉清清贴近了我一些，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到了院前，我就用力敲了敲院门。
砰砰砰的声响，却并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爷爷不在？
我又心慌了不少，下手敲门的动作就更用力。
还是没人来开门，甚至没听到脚步和回应。
我抬腿，狠狠一脚踹在了门上！
院内是丛生的杂草，最后方，是一个破旧的正屋。
爷爷就正坐在正堂屋中。
他本来低着头，手指迅速的拨动一块铁算盘。
旁边的油灯忽明忽灭！
爷爷在？
那为什么不来开门？！
下一瞬，爷爷忽然猛地挺直了身体，他直勾勾的盯着我。
说真的，我被吓了一跳。
压下情绪，我拉着玉清清快步走了进去。
一直进了正屋，爷爷的背，才忽然一下子佝偻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我的手，又看了一眼玉清清。
摇了摇头，苦笑道：“命……”
我一时间不明所以啊。
马上，我就和爷爷说了齐汝的事情。
爷爷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又低下头。
他用力晃动了一下铁算盘，让上面的算珠归位。
接着，他开始算卦。
“爷爷……”我又要开口，玉清清却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巴。
“爷爷在算卦，刚才，已经被我们打断一次了。”玉清清语气格外慎重。
我身体僵硬，大致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内心，却更为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终于停下来。
他手指不知道破了多少口子，细密的伤口，满是裂纹和鲜血。
“爷爷……你算完了吗？”我赶紧追问。
爷爷点了点头。
我心头一喜，赶紧就说了关于齐汝的事情。
爷爷怔住片刻，他嗯了一声，却没说其他。
我又心慌不少，正想要开口问爷爷应该怎么去救齐汝。
爷爷却沙哑的说道：“爷爷，下不了山了。”
我茫然不少。
玉清清的脸色，忽然就是一僵，她眼中带着惊怕。
再接着，爷爷又道：”明天，你们就要成亲，两人要跪在堂屋里头，一直熬过明晚，熬到后天天亮，因为除夕过了夜，就是初一，等初一白天，鬼事就躲掉了。”
“但……还有人祸。”
我听着更不解，可隐隐的，我听出来了麻烦和危险的味道。
爷爷又低声道：“人祸，不比鬼事，她这是豁出去了，非要闹个鸡飞狗跳，陈家断子绝孙，爷爷不让她这么做。”
“所以熬到天亮，你和玉清清就要立即离开村子。”
爷爷再看我的眼神，又变得极为严厉起来。
“你听明白了吗？！”
“我……那小汝……”我一时间结巴了不少。
“她不会死，爷爷答应你，但你要听话，陈家没有命再来填了。”一时间，爷爷的面色变得极为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应该高兴。
因为爷爷说齐汝不会有事了。
可我内心却觉得很压抑，就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还有，明天拜堂，后天离开，齐汝怎么办？
爷爷去找到她，再送她走？！
我还想问询。
爷爷却拿了一张布，直接将那铁算盘包了起来，道：“把算盘拿好。”
我木讷上前，将布包接了过来。
“初一你们离开的时候，带上那双眼珠，鼻子，还有手掌。”爷爷又低声道：“桌下，还有一个包裹，爷爷的其余家当都在里头，你拿上，要熟读里面那本书。”
“清清，你要带着天一去找钱中继，你能找到吧？”爷爷又看向了玉清清。
玉清清愣了愣，她低头思索了片刻，面露惊色。
“钱家……不是很多年前就……”
爷爷眼神变得极为凝重，他没说话。
玉清清用力点点头，道：“爷爷……我知道了，我肯定带着天一去。”
爷爷嗯了一声，他面色似是舒缓了不少，他又道：“天一，记住，你看了书，第一个要帮的人，就是钱中继，绝对不能打乱了顺序，再之后要做什么，他会告诉你。”
“不要再打乱爷爷的安排，不然的话，你们会死，齐汝也会死。”
“下山吧。”爷爷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离开。
我脑袋懵懵的。
虽然爷爷的话我都记住了。
但是，我一样都没弄明白，更是疑窦丛生。
只是，我不敢再胡来。
玉清清拉着我，我两往外走去。
几步路就出了院门口。
鬼使神差的，我扭头看了一眼。
爷爷居然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玉清清，嘴角勾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脑袋嗡了一下，他又坐了回去，低下头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