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到底是谁
最终,肖安倾还是让他们走了。
她想杀的人,不过是杀害原身的凶手,和伤害阿晏的人。
连晟是有些本事的。
她没有找到他。
此时,她浑身浓烈的黑气,凶煞至极。
黑红黑红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厉鬼吧。
肖安倾自嘲道。
她钻进了大门里,此时的张梓晏已然昏了过去。
她拖起他进了最近的一间卧室里。
将他放在床上。
又将他胸口的子弹取了出来。
还利用阴气止了血。
但这不是办法,他的唇变成了紫色,干得快起裂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晏会死的。
她连忙搜寻房间的有无纱布。
或许她运气极好,不仅有纱布,还有消毒止血和止痛的药。
她把他伤口处的衣服撕开后,喷了一点消炎的药,敷了止血药后,将纱布盖了上去,并固定。
又将喂了一颗止痛的药。
目前,她只能先这么简单的处理。
然后,她利用他的笔迹,写了一张纸条,递到了张府。
张府的人吓坏了,连忙喊了医生跟了过来。
看到有处理后,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他们,不要紧张,只要晚上不发烧,人就没有事。
但他们不敢随意挪动他的身体,所以便让他在这里养伤了。
而肖安倾怕吓着他们,此时也隐了身形,不让他们瞧见。
一直守到深夜,张梓晏是渴醒的。
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他们高兴的喊了一声少爷。
便将其他打瞌睡的人喊醒了,忙问着,“少爷,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医生在隔壁住下了,我让他来瞧瞧。”
张梓晏摇头,神情淡然,但眼里还是闪过一抹疑惑。
“无事,我要喝水。”声音粗哑得厉害。
丫环连忙将温水一点一点的喂给了他。
嗓子得到湿润后,张梓晏才觉得舒服了点。
他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只记得,他拖着最后一口气关上门后,就倒在了地上,之后便没有记忆了。
应该是晕过去了。
丫环回答:“是您让人送信到府里的,说您受伤了,需要医生。”
肖安倾是把信拿给阿晏身边的亲信的。
那个亲信就是埋了肖安倾的人。
他是张老爷买下来,让他保护少爷的。
这次,少爷让他去做别的事了,所以没有跟着他。
知道少爷受伤后,他十分自责,连忙吩咐了几个得力的丫环跟他走,还叫了两个医生。
此事,因为是晚间,张夫人已经睡了,他便没有告知夫人了,免得夫人担心,一宿都睡不着。
此时,他正跪在门外,想请罪。
张梓晏皱着眉头:他什么时候让人送信了。
“张棋呢?”他淡声问道。
丫环:“在门外。”
张梓晏挥手:“让他进来。”
丫环为难,“可他还在跪着。”
张梓晏:……
“他跪着干嘛?”
“他说,他没保护好你的安危,他该罚。”丫环小声解释。
张梓晏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肖安倾都想去抹平。
这次,张梓晏感觉更浓烈了。
自去了趟坟墓后,他一直都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但他又感觉不到那个人在哪里。
现下感觉更强烈了,就好像这个人就在身边。
他仔细打量着这几个下人,也没觉得有何异样。
他头痛的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让他赶紧滚进来。”
丫环连忙把张棋叫了进来。
张棋自打进来还是一副他有罪的亏欠样。
肖安倾看着有些感动,毕竟对阿晏好的人,她都挺喜欢。
“那信是谁送去的?”张梓晏直入主题。
张棋露出一副好惊奇的模样,“那信直接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张梓晏不解,“你当时在干嘛。”
张棋回答:“我正准备开门睡觉,然后那信就直接从门缝上落下来,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一看是您的字迹,就立马安排人来了。”
前面的话被张梓晏直接忽视了,他眉眼微挑,“我的字迹?”
“对,就是少爷的字迹,您的字迹,我特别熟。”张棋边点头边解释。
张梓晏仔细打量着张棋,见他没有说谎的痕迹,他内心更加疑惑了。
他伸手问道:“把信给我。”
张棋连忙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折叠好的一张纸,递给张梓晏。
张梓晏神色平淡快速的打开纸,一看纸张,他便知道,这纸确实是他的。
是宣纸,每一张,他都作了笔记。
并且,这纸,就是这里的。
打开后,他愣住了。
这字,确实是他的字迹。
但是,他没有写信的记忆,所以这信,不是他写的。
他非常肯定。
并且,这字,还是柔了一些,没有他写的那般刚硬,但蒙骗其他人,还是够格的。
可是,这世上,还有谁能模仿他的字迹。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后面又询问了一些事后,便将所有人都遣退了出去。
他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怔怔的盯着手上的纸张。
不知为何,看到这纸上的字,他便有些心情愉悦,就好像,这写字的人,他是认识的一样。
可在脑海里翻遍所有记忆,他都没有找到能模仿他字迹的人。
他研究了多久的字,肖安倾就看了他多久。
其实,她是想出现在他面前的。
就是怕吓着他。
毕竟他现在还受着伤,万一动作大了,伤口又裂开了,对身体不好。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连晟,以防他狗急跳墙。
她现在也只有晚上能出来,白天也只有靠阿晏自己了。
她坐在房梁上,托着腮考虑。
至于明天赐的死,她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杀死他的是鬼,与阿晏家并没有关系。
因为受伤,下半夜的张梓晏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就这样,肖安倾又看了一夜的睡美男,心满意足。
第二天凌晨,天灰蒙蒙的。
此时,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惊醒了众人。
张棋警惕的喊了一声,“谁?”
外面回答,“张哥,是我,阿全。”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棋这才舒了一口气,连忙去打开了门。
门口外站着两个少年,神情慌张。
张棋连忙把人叫了进来,关了大门后,便将两个少年带到了张梓晏的门外。
张棋隔着门禀告,“少爷,阿全有要事禀告。”
隔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来说吧。”
说完,张棋便将房门打开,把两个少年叫了进去。
两个少年连忙跪了下去,神情焦急,“少爷,三小姐不见了。”
他们本是少爷安排在三小姐身边的保镖,专门负责三小姐的安危,但因男女有别,他们从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辱了小姐闺名。
“何时不见的。”张梓晏凝眉问道。
“今晚寅时发现的。”穿灰色衣服的少年垂眸答道。
张梓晏看向他,神色平静,淡声问着:“明家有什么异样?”
灰衣少年也就是阿全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头回道:“好像和往日一样,没什么异样,很安静。”
星眸闪了闪,张梓晏抿着微干的唇,低眉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母亲可知此事。”
阿全:“夫人已经知道了。”
张梓晏:“她有说什么?”
阿全:“夫人很着急,让我们赶紧联系你。”
张梓晏:“那母亲可知我受伤没有。”
阿全摇头,“并未,此事张哥只告知了我两人。”
张梓晏抬头,看了一眼张棋,说:“准备马车,回去。”
“是。”张棋拱手道。
其实在听到三小姐失踪的消失时,肖安倾的脑海里便浮出连晟这两个字。
张梓玲是喜欢他的,当时他们两人也说了私奔二字,恐怕连晟已经将她骗出去了。
可在昨日,连晟却说,张家,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所以张梓玲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但,阿晏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有私情,所以只会猜测明家,不会猜测到连晟去。
肖安倾跟着他们一路回到了张府。
张夫人看到张梓晏身上的血迹时,脸上是煞白的一片,脚步微颤的跑了过来。
“阿晏,我的阿晏,你怎的受伤了。”
语气充满了害怕。
那担忧的神色根本装不出来。
肖安倾神色复杂,张老爷是做错了,但她的心却也歹毒无比,她当初哪怕是放过五太太,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
他们若真找上门来,也根本不怕,直接打发了便是。
可是却把人虐杀致死,其心之毒。
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阿晏是否知情。
“母亲放宽心,孩儿没事。”张梓晏轻轻推开了张夫人的靠近,眉头紧锁。
张夫人见他锁眉,以为是自己碰伤了他,连忙退后了几步。
神色冷凝:“是谁伤了你。”
张梓晏摇头,并未说真话,“孩儿不知,此事也放一边,先找三妹要紧。”并叉开了话题。
可见明家的事,他并不想母亲知道,免得越插手事情越复杂。
肖安倾望了一眼天上,知道天色快亮了,她连忙回到了张梓晏的屋内,免得太阳出来,又晒伤了。
她看了一眼屋内,抬笔便用阿晏的字迹写了两个字,连晟。
就飘到了床上,开始睡觉。
待安抚好母亲,张梓晏也有些累了,本来就受伤了,加之昨日睡得少,现下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所以让张棋送了他回屋。
一进屋,便看到自己的书桌被动了手脚。
他眸色微变,神色微冷,走到书桌前,便看到那摊开的纸张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连晟。
又是自己的字迹。
看颜色,是刚写没多久。
他抬眼看向张棋,抿着唇问:“去问今日可有人进我屋,再查一下连晟。”
张棋惊讶过后,就立马严肃回道:“是,我马上去问。”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出去后,顺便关了房门。
现在,因为桌上的字,张梓晏又不困了。
他的手慢慢抚过纸上的字,神色阴霾,冷冷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是敌?还是友?
若是敌,又为何帮他。
若是友,又为何不现面。
此时的肖安倾,早已沉睡。
毕竟刚化身厉鬼,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
最终,张梓晏还是没有上床睡觉。
吃过早餐后,他躺在躺椅上,细细的思量着,自己身边有什么可疑之人。
偶尔闭目养神,偶尔又神色阴冷。
过了半日,张棋终于回来。
他拿着查到的资料,递给了张梓晏。
他恭敬的说:“少爷,我都问过了,都说没人进过您的房间。”
张梓晏摆手,表示知道了。
他打开资料看,越看越蹙眉。
看到最后,他的神色越凝重。
见少爷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张棋也变得严肃起来。
很多年了,少爷从来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唯一一次神情凝重,还是老爷死的时候。
可见此事,不亚于这件事,才会让少爷露出凝重的神情。
看完之后,张梓晏立即吩咐道:“全力找到这个人,三妹可能在他手里。”
张棋立即拱手,“是。”
然后很快出去安排人手了。
一点都没怀疑张梓晏的话。
张梓晏揉了揉越来越痛的太阳穴,胸口处的枪杀也隐隐发痛。
此时,张夫人处。
长军正在报道他刚打听到的消息。
“夫人,连晟是谁呀?”
报道完后,他觉得这个任务莫名其妙的,怎么醒来就抓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张夫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思考着。
见张夫人没有回自己话,张长军也不敢催促,只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下面恭候着。
过了片刻,张夫人便朝他摆摆手,吩咐道:“下去吧,随时报告少爷的情况。”
张长军拱手,“是,小的这就过去盯着。”
说完,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时,张夫人身边的老妈子连忙上前,给张夫人捏捏肩膀。
这老妈子前些时日才请假回去了一趟,去乡下参加儿子的婚礼。
昨日刚回府。
“喜娘,你说,当初,那个小子到底死了没有。”声音里,带着疲惫。
这是别人不曾听过的语气。
喜娘也就是那个老妈子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回道:“应该是死了吧,那水那么深,一般人都活不下来,他一个小婴儿怎么活得下来。”
张夫人冷笑,“那可不一定。”
当初,她就该留下那个丫环,别那么早的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