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深夜，某地医院的太平间，一个男医生拿着手电筒往太平间走去，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小护士。小护士拽着男医生的衣服，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皱着眉紧抿着嘴：“我真的听见太平间里有咳嗽声。”
“你是不是听错了啊，里面又没有活人，怎么会有咳嗽声。”男医生一看小护士的样子，心里升起一技，“你后面！”男医生突然转过头指着小护士的背后，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护士吓了一跳，往前就扑在了男医生怀里，吓得直哆嗦，闭着眼嘴里念叨：“啊！什么啊？什么啊？”
男医生看小护士的反应心里美滋滋的，嘴角带着坏笑。小护士见半晌没有什么动静，慢慢地睁开眼，就看见男医生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又羞又恼，双手捶着男医生的胸口：“讨厌！”
男医生一下子抓住小护士的双手，直勾勾的望着他，眼里泛着点点星光：“我，我喜欢你。”
小护士一听，害羞的低下头，想了一会又抬起头对男护士说道：“我也喜欢你。”
两个人的气氛就这么升温，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脸靠的越来越近，双唇眼看就要碰上。
“呼噜”一声轻响从门内传来。
两人皆是一惊，小护士更是吓得缩进男医生的怀里：“就是这个声音。”
男医生本来也是怕的，但是觉得自己不能在妹子面前丢脸，也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站在大门口，男医生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拿起手电筒就往里照去。
门内，是几排冷冰冰的柜子，在柜子边上是一排排整齐的病床，上面躺着死去的人，上面盖着一层白布，因为最近流感的爆发，连地上都堆满了尸体。
男医生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呼出一口气，刚想说话，门内再次传来声响。这次两人都是听得切切实实，吓得身体都抖起来了。男医生瞟了一眼光束中的一具尸体，就见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白布也因为重力滑落，露出白布后的面孔。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不，准确的说是半张脸，他的右半张脸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此时，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光源，慢慢地转动着一只眼睛看了过来。
男医生吓得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小护士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心里更害怕了，眼睛都红了一圈，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干嘛？”
男医生指着太平间的大门，张了半天嘴都没有说出话。
突然，门上的玻璃窗出现了一个影子，男医生手中的灯抖动着，刚好照在了窗上。又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这一次是一个女人，披散着长发，毫无生气的双眼盯着门外背对着的小护士。
站在原地的小护士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听见身后的呼噜声，双腿直打颤。突然，小护士感觉背后的门被打开了，她惊恐地转过头，就见一张大口袭来，直直的把她扑倒，脸部的疼痛还没使她叫出声，脖子上的疼痛已经传来：“噗，救，救，救我，噗。”鲜红的血涌出，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
男医生坐在地上慢慢地往后挪，看着从门内陆陆续续走出的尸体，惨叫着连滚带爬的往后跑去，而那些尸体，跟随着医生的步伐追赶而去……
第二天，林念睡完午觉走下楼，发现家里只剩自己，拿起桌上林妈妈留的字条：我和你爸去市区办点事，晚上可能很晚回来，晚饭自行解决。
天气灰蒙蒙的，还时不时闪着闪电，空气闷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这阴郁的气氛让林念的心底无端生起一丝担忧。
林念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无聊的按着遥控器，不是幼稚的动画片就是脑残的雷剧，满满的广告和不走心的演技让人分分钟出戏。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据最新消息报道，因沿海地区多个城市出现不明流感，患者多是出现头晕呕吐腹泻等症状，重者休克，现在全国患者已多达3000人，已有40人不治生亡，据专家称……新型疫苗还在研究中……”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交通事故不减，伤亡人数正在增加，医院病患正在不断上升……”
林念烦躁的将电视关闭，随手将遥控器扔在桌上，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没一会的功夫又放了下来：“不看了，不看了，没有一条好消息，说的比新闻里的还夸张。”
下午6点左右，灰暗的天空终于落下雨点，林念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从储物室里拿了一盒泡面，灌进烧开的热水，在等面饼泡软的时间里，顺手又打开了电视，原本雷打不动播放电视剧的电视台却在报道新闻。
林念看着新闻捞起一叉泡面塞进嘴里，泡面吸到一半被烫的龇牙咧嘴。
“各个沿海地区伤人事件还在持续上升，伤人者多丧失理智疯狂的撕咬同伴……”
“居民减少外出，非必要不出门……”
林念看着电视台的新闻，有些不寒而栗，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真的像网上说的一样，世界末日到了？
夏季的天变暗的有些快，雨下得越来越大，夹杂着风‘呼呼’的撞击着玻璃。海面也变得汹涌起来，浪一层接着一层越涌越高，海水呼啸着就像是野兽张着血盆大口。
林念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一条条小道消息在网上疯传。其中几条都在说全国得流感的人哪里只有3000，可能是二十倍不止，死亡人数也是几十倍。下面的评论各种各样，有人说传播谣言已举报，还有些人已经相信了这些消息，开始在评论后跟队。
还有一条消息刚刚出现，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阅读量就到了上万。上面的内容说的事：这次的流感不是普通的流感，那些感染了流感的病患，会在两个星期左右死亡，如果不及时火化，一段时间后就会病变，再次复活。只是这次复活会变成行尸走肉，没有感情，没有痛觉，只知道进食，被进食的……就是人类，而那些被病变病患咬伤的人，他们病变的速度会比之前缩减一半以上……
林念继续往下翻，看见下面有人评论：“这不是西方的丧尸吗？描述的简直一摸一样。”
这一条评论获得了几十万的点赞。
丧尸？不会成真吧？
林念刷着手机，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房子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林念的心一沉，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往窗外看去，却发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发生了什么连外面的路灯也熄灭了？她站起身，靠近窗户，红色警示灯不断地闪烁，一辆白色的轿车撞倒了一根电线杆，将电线扯断，附近一片都停了电，这得是多快的速度，能把一根电线杆都撞到，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林念拿起手机打急救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没有人接听。
报警电话也是占线中……
林念抓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望着窗外，借着忽明忽暗的警示灯，似乎看见趴在方向盘上的人动了动。急救电话打不通，不能放着那个人不管吧！
对了！方黎是个医学生，实在没有办法，林念只好拨打了他的电话。
“你，你在家吗？”
“你是？林念？怎么了？我刚睡下，停电了？”对面一阵细细簌簌。
“对，我家门口马路边的电线杆被撞了，车上有伤者，我刚刚打急救电话，可是都没人接，你是学医的，唉，要不你来看看？”
“你别急，我马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林念有些坐立不安，决定先去看看，她在储物室找到照明灯，披上玄关处的雨衣往外走去。经过大门的时候看见了一根棒球棍，想了想也带上了，风混着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
附近的居民竟然没有被声响吸引走出门，好像同一时间都消失了一样，除了雨打在地上的哗哗声，一片寂静，闪烁的警示灯散发着红光照在地上有些诡异。
林念拿着照明灯走近车子，就见整个车头已经严重变形，灯光照进车窗，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副驾驶座上空空的没有人。
慢慢的雨停了，周围一片寂静，静的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林念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错觉，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林念！”
突然身后传来叫声，林念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踩着水往这边跑来，“伤员呢？”方黎的手中拎着一个急救箱，走近车子隔着破碎的车窗，检查着伤员，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半，“他，已经死了。”
林念拿着照明灯站在原地，整个人有点发懵，她不敢将手电筒继续照在伤员的身上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一个人的死亡，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一阵风吹过，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将她的思绪扯回，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发现手臂上有一个奇怪的伤口：“你看他手上有个伤口。”说着将手中的照明灯指向他的右手，伤口成牙齿状排列，伤口发炎留着奶黄色的液体，四周的皮肤有一块块的深棕色斑点。
方黎靠近他的右手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这伤口好像是人咬的。”
突然车内传来一阵异响……
“嘘——”林念压低声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四周的动静，“车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林念转过身将照明灯往后座照去，“砰——”突然一个人趴在车窗上，吓得她全身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照明灯砸过去。
“这，还有个人。”林念惊叫到，看着车里的小女孩，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条条鲜血，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呲着牙发出沙哑的吼叫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等等！”林念高声喊道，一把拉住方黎，不对劲！
方黎站直身体本想打开车门，却被林念制止：“怎么了？”
林念拉着方黎，指着车里的小女孩：“等一下，她，她…你看她的眼睛，这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车上的小女孩，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白沙，毫无生气。她趴在窗上，就像是野兽看见猎物般，呲着牙兴奋地吼叫着，不知疼痛不断地撞击着车窗玻璃。这和之前沈云的症状一模一样，想起那个夜晚的惊心动魄，林念的心止不住的疯狂跳动。
方黎看了看小女孩又回头望着驾驶员右手上的咬伤，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说他手上的伤会不会是她咬的？”
不等多想，方黎拉着林念远离车辆，手中的照明灯也落在了地上，“咔哒”一声在这雨夜里格外响亮。
“我觉得是。”林念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照明灯，小心翼翼地隔着车窗照着车里的小女孩，似乎还在她的牙缝里看见了肉屑，眼前的小女孩是极度危险的，“上次在学校，我的一个室友就变成了这样，就跟野兽一样，咬伤了另一个室友。”
想到阿毛，林念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联系了，问了陈子琪也说联系不上她。联想到下午刷到的那些信息，林念不由得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可能阿毛也病变了！
“砰砰砰”车里的小女孩开始猛烈地撞击着车门，方黎皱着眉沉思了一会：“你再打打电话。”
林念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一直是忙音，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没人接电话：“还是没人接。”
“砰”撞击声再次传来，两人回过头，清晰的看见车窗出现了裂纹，小女孩咧着嘴低吼着，感觉在下一秒就要冲破车窗扑过来。
林念暗叫不好，拉着方黎往家走去，就在转过身时，一声脆响，玻璃裂开了！“快跑！”
小女孩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挣扎着从车窗爬了出来，跌落在地上，又快速的爬起，嘴里发出兴奋的低吼声，随着两人追赶而去。
林念和方黎横穿过一条马路，直直的往家跑去，马上就到了家门口。林念将口袋里的钥匙掏了出来，放到方黎手中：“快点开门。”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小女孩，她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只是几秒的时间，距离两人只剩五米。
方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又因为跑步，拿着钥匙的手有些颤抖，对了很久才将钥匙对进钥匙口，也就在这时，小女孩一声吼叫扑了上来，林念来不及多想，挥动手中的棒球棍，用尽全身力气打了出去。
“嘣”，铁制棒球棍和小女孩脑袋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小女孩应声倒地，林念也因为用力过猛，双手被震得直发麻。
“咔嗒”方黎打开了大门，拉着还在出神的林念进了房子，把刚刚爬起的小女孩关在了门外。
“咣咣咣”小女孩趴在大门上，不断地抓着门板发出声响。
安全回到屋里的两人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
“你还好吗？”方黎拍了拍林念的肩膀“你爸妈呢？”
“他们出去了，对了！”林念摸着口袋，半晌才摸到手机，播出熟悉的号码，但是电话的那头只有毫无情绪的女声，“我爸妈中午有事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关机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
两人在地上坐了很久，门外的小女孩也渐渐放缓了拍门的速度。
“呼——”林念呼出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棒球棍，因为刚刚的击打，不少鲜血粘在了上面，她觉得一阵恶心，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用清水不断地冲刷着棒球棍。
“你没事吧？”方黎站在门外，担心的问道。
林念将棒球棍上的血迹冲干净，“我没事，只是有点恶心。”说着将棒球棍放在了门后。
“啪嗒啪嗒”，突然客厅的窗户传来一阵声响，两人吓得一惊，寻声望去就见小女孩露出大半个头，双手穿过防盗窗不断地往玻璃上抓。
方黎赶紧跑到窗边，将玻璃窗上锁，拉上了窗帘。
“她怎么过来了？”
“可能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
“耳朵这么灵敏，看来我们得小点声了。”
期间小女孩一直在抓着玻璃窗，从刚开始的急促，到后来放慢了速度，终于在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窗户后停止了。
方黎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小女孩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怎么样？”林念靠近方黎，轻声问道。
“还在外面。”
林念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多，因为担心小女孩的袭击，就让方黎留在林家住一夜，明天早上再看是否能够回家，而林念也在担心受怕着父母的状况中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