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七章
“哎呦,啧,什么人啊堵在公司门口,有病吧。”张友基急着踩点上班,一不留神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人,来不急看清是谁,嘴里轻轻的咒骂了几句,赶紧跑着进了公司大门。
“公司是不是有毛病,都这么多袭击事件了,还要上班,傻逼公司,傻逼老板。”张友基愤愤的将手中的包子塞进嘴里,塑料袋揉成团丢进垃圾桶,转头就看见门外突然聚集了一群人,公司内的保安也站起身往外走去。
“叮”一声,电梯的门开了,张友基看了眼手表只有五分钟了,虽然很好奇,但是心疼迟到被扣的工资,就不凑热闹了,赶紧与其他人一同挤进电梯。
电梯里,一个男人对着同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他俩的近况了解清楚,原来那个一直闷头不说话地中年男人,当牛做马的等着上司提拔。
张友基轻笑一声,摇着头。
楼数一层层的变高,电梯里的人慢慢地减少,最终到了17层,张友基赶紧跑出电梯,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打卡机,指腹与机器触碰,冰冷的女声响起:“张友基,打卡成功。”
“你怎么天天踩点上班,不怕哪次就来不及了啊。”坐在隔壁桌的老吴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张友基气喘吁吁的坐下,嬉笑着说道。
张友基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富贵险中求。”
老吴切了一声,扭头坐了回去,没过多久又转了回来,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最近挺危险的,刚在公司门口看见好几个可疑的人。”
“什么可疑的人?”张友基不知道老吴在说什么,打开电脑点开昨天被退回的方案。
老吴皱了皱眉:“啧,最近不老是有人被抓被咬吗?”
张友基看着方案觉得头疼,随口回答者老吴的话:“是呀,怎么的?”
“我之前在网上看的一些小视频,那些疯子咬人之前啊,都是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然后那些不怕死的就上去叫人,看他们没反应就想去拍肩膀,结果直接被扑倒在地,最后警察来了才把那个人救下来,我跟你说,那个人的左脸都被咬没了,流了很多血。”老吴说着脸皱成一团。
“啊?真假的?”
老吴看张友基一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随口敷衍自己的样子,觉得无趣,啧了一声,扭回了头。
到了中午午休,老吴端着外卖坐到张友基身边,满脸的兴奋:“老张!老张!我跟你说,大新闻!”
张友基塞了满满一口饭在嘴里,口齿有些不清的说道:“啥新闻啊,瞧把你高兴的。”
老吴将外卖一放,神神秘秘的说道:“独家首发,13层那个公司发生重大命案了,死了三个,被西瓜刀砍死了。”
“啥,真假的?”张友基喝了一口萝卜排骨汤,差点被呛到。
“真的呀,警察都来封锁了现场,13层b幢的已经全部被封了。”老吴啧啧几声,“我听说啊,是那个公司来了一个走后门的,把一个老员工给挤走当了部门经理。估计是心里不平衡了,就把这个上司和走后门的砍死了。”
“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个我也不清楚,听说被砍死的那个人生前和凶手关系挺好的。”
“啊?什么情况?”张友基皱了皱眉,回想起电梯上的一幕,突然觉得一阵恶寒,不会是……
上班的时间度日如年,张友基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上司就发来信息,叫他把方案拿回去修改。
“大致的方向已经可以了,不过还有几个小点需要再修改一下,今天你加一下班,辛苦一下,等这个方案过了,提成是不会少了你的,好好做,我可是很看好你的。”经理笑眯眯的拍了拍张友基的肩膀,离开了公司。
张友基看着经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突然对着空气呸了一声:“”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张友基将文件最后保存好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骂骂咧咧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坐上电梯,突然想起老吴跟他说的13楼的凶杀案就一阵发怵,拿出手机迅速的翻看着调整心态,只是电梯的信号太差,没刷几下页面就卡住了,将唯一的几个大标题读了十几遍,内心更加的慌乱,从17楼下去明明只是几十秒的事情,却像是过了一个小时。
“叮——”电梯终于到了一楼,张友基赶忙往外走去,步伐快的就像是后面追着野兽。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原本应该站在站岗台上的保安,躺在一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心里想着保安这么悠闲地工作还偷懒,真是没用,推着玻璃门走出了公司。
张友基在手机上打了一辆网约车,看着还有2公里的距离,有些无聊的踩着马路边的野草。车辆来来回回,他有些出神,没有发觉身后出现一个人影。
人影行动的有些缓慢,一瘸一拐地不太利索的样子。
“哈。”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声哈气,张友基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就见一个长发女人站在身后。
女人的身上带着深色的血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狰狞,就像一只恶犬,咧着嘴对着他低吼。
张友基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下一秒转身快速的奔跑起来。女人见眼前的猎物逃跑,一声低吼追了上去,紧紧的跟在身后。
“啊!”张友基大声的尖叫着回头看去,那个女人速度不快,可是紧紧的盯着自己。
跑了许久,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那个女人还是匀速追在身后。
突然裤袋里地手机响了起来,张友基想起自己还约了一辆车,赶紧掏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接电话:“师傅救命啊,我被疯子追杀了,快点来救我啊!”
“什么?”司机师傅一头雾水。
张友基累的不行,呼吸急促地挤出几句话:“我被人追了,师傅快来救救我,我前面就是香砂仁车站,师傅快点!”
司机师傅被张友基急促的呼吸声影响,也变得有些紧张,来不及多想,一踩油门往前驶去,一会儿就快到了香砂仁站点,沿路看着两个人在人行道上奔跑,一前一后相差数十米。
张友基看着网约车出现在路上,心中一喜,回头看了眼女人,见她还在十米开外,赶紧往马路上跑去。司机师傅看着张友基往这边跑来,放慢了速度,心不禁提在了嗓子眼,感觉像是在做什么刑侦探案。
张友基已经距离车只有几米,司机也停下了车,他又是兴奋又是急切的伸出手去,却不想自己的两条腿在关键时刻打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一时间膝盖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吼!”嘶吼声从身后传来,张友基惊恐的转过头,就见女人距离自己只有几米,眼看就要扑过来,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扶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才将车门打开,就感觉脚踝一紧,女人的一只手紧紧地抓在了脚上,张友基吓得一声尖叫,疯狂的拉扯着,眼看女人抓着脚快速得爬过来,他急中生智,用另一只脚狠狠地照着女人的手踩了下去。
脚踝传来一阵刺痛,女人的指甲在上面留下几条血痕,张友基见自己脱了困,赶紧跳上车,将车门关上。
“啪!”车门关上地一瞬间,那个女人已经从地上爬起,用力地趴在了车窗上,满是血污的指甲在车窗上来回抓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张友基被吓得倒在一边,喊着师傅赶快发车。司机师傅回过神,踩着油门冲了出去,一下就将女人甩在了夜幕中。
张友基在后窗看着女人慢慢地消失在马路上,这才放松了身体,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手掌有些擦伤,膝盖的裤子也磨破了,脚踝被指甲划了两条浅浅地伤口。
“小伙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没事,就一点小伤口,直接把我送小区门口就好了。”张友基摊在座位上,深呼几口气,狂乱地心跳才慢慢得恢复正常。
“谢谢师傅啊。”到了目的地,张友基道着谢下了车,往小区边的一家药店走去,买了一瓶碘伏和一盒创口贴,就回了家。
张友基用清水清洗伤口,疼的呲牙咧嘴:“今年的运气是真差,看来得去找个庙拜拜了,去去晦气。”
白色的棉块快速的吸收碘伏,在伤口上来回的擦拭,留下淡淡的痕迹,张友基将所有的伤口都消了毒,特别是脚踝处的那个指甲抓痕,用碘伏涂了又涂……
急促的闹钟声响起,张友基从睡梦中惊醒,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张不开,并且伴随着刺痛,还有一种异常的瘙痒,眼皮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感觉是被一层硬硬的东西糊住了眼睛,拨了拨几丝光线透了进来。张友基用两条胳膊撑住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痛无比,脚踝处也是异常的疼痛。
他躺在床上慢慢地抬起四肢又放下,等待酸楚感减缓,从床上坐起,就着这一条小细缝,慢慢地摸索到了厕所,打开水龙头接了水,搓洗起来。
哗哗的水声响个不停,一只眼睛终于拯救成功,他抬起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另一只眼被一块黄黄的东西包裹。
张友基心里暗骂一声,凑近镜子,用手接了水使劲的搓洗着,等那块黄色的东西软化,慢慢地从眼部剥落。
张友基捡起水池中的块状物,仔细地看了看:“这是眼屎吗?这么大?”张友基看的有些恶心,随手扔进水池冲了下去,忍着酸楚感洗漱完毕,准备去上班。
“啊,生活不易啊。”他本想请假,但是想到被扣除地工资就十分的心疼,最后一天再坚持一下,明天就是周六了。
张友基坐上公交车,看见还有一个位置,心中一喜,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屁股还没坐热就感觉到一道幽怨地目光直直地望着自己。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老年人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张友基望了望四周,只有自己一个年轻人坐在位置上,周围的人还都看着他,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忍着不适,站起身握住一边的扶手。
老年人轻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见张友基皱着眉站在一边,心里顿时不爽,张开嘴就开始说教:“我们老年人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让你让个座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年纪轻轻的,让你站会就累了?”
张友基有些无语,不想多言,转过头不再对着老年人的方向,可是这个老年人嘴碎的很,一路上说个不停,从张友基说到这一代的年轻人,就好像一个忧国忧民的臣子,抨击着社会中的年轻人的现状有多不堪,一直到下了车,还要回头骂几句。
待这老年人下了车,全车的人好像同时都呼出了一口气,张友基无语的摇摇头,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头晕,脚步一阵踉跄,赶紧扶住一旁的扶手……
“你脸色不太好啊。”老吴见张友基无精打采的瘫坐在座位上,有些担忧的说道。
张友基将脑袋放在桌上,无力的说道:“昨天被一个疯子追了二里地,估计是被吓病了,等下了班就去医院看看。”
老吴眼里带着怜惜将张友基上下打量了一遍:“坚强!话说最近袭击事件这么多了,为啥公司还不放假,我听说我们公司昨天好几个人都被那些疯子袭击了,幸好伤的不严重。”
“还有谁啊?”
老吴怒了努嘴:“位置空着的两个,还有两个跟你一样,不敢请假,无精打采的摸鱼呢。”
“生活所迫啊,好累啊。”
“那你还有力气吃饭吗,该点外卖了。”
“不吃了,没胃口,让我睡一会。”张友基有气无力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只感觉眼皮十分的沉重,话音刚落就失去了意识。
老吴看张友基闭着眼没了动静,转过头看起了外卖。
待中午午休结束,都不见张友基醒来,刚想叫醒他就被老板叫去开会,走之前拍了拍张友基的肩膀,拿着文件夹就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将近两个小时的开会,老吴报告说的口干舌燥,出了办公室就冲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水杯喝水。老吴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见张友基还趴在桌上,还有红色的血迹从他的嘴边溢出。
“啊!”突然办公室响起一声尖叫,老吴循声望去,就见前排一个女同事满脸是血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四周,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女同事被她吓得尖叫出声,瘫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脸上带血的女同事转动着无神的双眼,与身边的同事对上眼,突然脸部狰狞的吼叫一声,往前一扑,将瘫坐在位置上的女人压在身下,张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恐慌的叫声此起彼伏,老吴眼睛紧紧的盯着在地上啃食人体的女同事,伸出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张友基的肩膀,哑着声音叫着张友基快醒来,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一阵阵的忙音透过话筒传进耳朵,老吴暗骂一声转过头,就见张友基在位置上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无辜的望着老吴。
老吴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就见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同事从地上爬起,追着四散的同事跑去,老吴吓得赶紧爬进桌底,一动不敢动。没过一会,慌乱的声音慢慢的消失,老吴暗喜探着头准备从桌底爬出,就见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皮鞋上耷拉着的裤子,沾着红褐色的液体,视线慢慢地往上看去,就见张友基咧着嘴,对着他愤怒的低吼着。
老吴呆呆地蹲坐在地上,不敢动弹,身后再次传来嘶吼声,躺在地上被咬死得女同事睁开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老吴得背部,僵硬的扭动着,双手一用力,像一只四脚蜘蛛撑着身体快速地往前爬去。
身后传来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老吴禁不住转过头,就见死去得女同事快速的朝自己爬来,鲜红的血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纹路,浑厚的男高音响彻整个办公室,老吴被两个人压在身下朵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