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混乱
温如玉双瞳凛然。
染微的道行已经登峰造极了。
他答应来大梁必有所图，而盯上笙笙绝对没那么简单。
温如玉突然想起观世老道死的时候，跟染微说过什么。
但当时老道的说太低了，他怎么也听不到。
染微接手观世道后，从未曾跟他说过半句话。
而染微在这世间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想要什么？
染微狂笑停止，不再看顾玥笙，起身看向旁边的太后。
“大梁太后，贫道该走了。”
太后起身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长慢走。”
顾玥笙也跟着站起来，学着他们打了个稽首。
抬起头再看时，染微已经不在了。
这人怎么跟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太后见她不怎么尊敬的表情，瞪了她一眼。
“玥儿，过来。”
顾玥笙笑了笑，刚迈出脚。
这时，莫有惊恐万分地从殿外跑进来，滑行着跪趴在地上。
“皇上，二皇子出事了。”
萧景寒立刻看向温如玉，他先出手了。
萧元紧蹙眉头。
“出什么事了，安儿不是回府了吗？”
莫有匍匐在地上，声音悲痛万分。
“皇上，二皇子在府里被歹人残杀了。”
平地起惊雷。
“你说什么？”
太后身体晃了一下，顾玥笙连忙过去扶住。
这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局面越发混乱了。
二皇子死了，是谁杀的？
二皇子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杀他？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难道是琛儿……
可暗杀皇子不是那么容易的，又会是谁呢？
萧元不敢置信，冲过去把莫有半提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后上官婉晴见他目眦欲裂的样子，心里淡漠如水，脸上却痛苦又悲哀。
他一向宠爱淑妃，最喜欢淑妃那种娇弱的性子，就算二皇子平庸不出色。
可子凭母贵，该给的一点都没少下。
二皇子一死，淑妃就算完了，剩下一个十五岁的公主，不成威胁。
不过还有谢家，二皇子正妃虽然成了寡妇，但她还有个五岁的嫡子。
不排除谢家会孤注一掷，全力扶这个小娃娃上位。
既然淑妃倒台，就不能再让她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死灰不能复燃。
这次必须把淑妃背后的根脚拔干净。
莫有双眼布满了血丝，压抑着沉痛。
“皇上，二皇子被……”
萧元见此怒吼一声：“被什么，快说！”
而莫有却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说了。
众人这下都懂了，必定是死状极惨，说不出口。
萧元一脚踹在他身上，冲出了太极宫。
萧景寒率先开口安排事宜。
“母后，纵火的贼人还没找到，镇国公也下落不明，宫里需要您跟皇祖母主持大局。”
“儿臣一定会查出杀害二哥的凶手，为二哥报仇雪恨。”
萧景寒又转身握住顾玥笙的手。
“玥儿，你就待在皇祖母的身边，千万不要乱跑。”
“别担心，国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禁军已经在全力寻找了，本宫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顾玥笙顶着头上的压力，沉默地点点头。
这该死的温如玉，看什么看！
萧景寒见状又轻轻抱了她一下，看向一直不言不语的人。
“摄政王可敢随本宫走一趟。”
温如玉心里冷笑一声，小儿作为，幼稚至极。
“本王有何不敢，萧太子请！”
两人离去后，顾玥笙和皇后上官婉琴，一左一右扶着精神不佳的太后去了后殿休息。
两人伺候太后睡着后，上官皇后一刻都待不住了。
“玥儿，本宫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就辛苦你陪着太后娘娘了。”
顾玥笙同样也很焦急，她要干的事情也很多，哪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过先让皇后走吧。
“好，皇后娘娘尽管去，臣女会陪着太后娘娘。”
上官皇后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后笑着离去。
淑妃肯定会找她拿令牌，出宫看惨死的儿子。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母子团聚，而淑妃会在刺激之下发了疯，这也是人之常情。
二皇子正妃之前就神思恍惚，眼神涣散，那就更有理由疯了。
这样二皇子那五岁的嫡子就没人能抚养。
只有她这个嫡祖母能抚养，承欢膝下。
抓住谢家的喉咙，看他们能怎么动弹！
要么引颈自刎，要么成为寒儿的助力。
她相信谢家会乖乖臣服的，因为他们没得选择。
等寒儿娶了顾玥笙后，四大望族就会全部归在东宫麾下。
沐家的盐矿，程家的远山书院，谢家的玉矿。
而上官家的金矿，本来就是留给寒儿周旋百官朝臣用的。
最重要的就是镇国公府的三十万顾家将和号令百万雄兵的虎符。
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太后之位亦然。
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太皇太后。
寒儿登上帝位，会灭了漠北，一统天下，届时她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然后得到她最想要的……
顾玥笙看着熟睡的太后，想起她上一世在今年冬天逝世的原因。
太后居然是老死的。
六十岁还不到生机消退的时候，为什么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断的结果都一样。
明明现在身体看起来还很好，怎么会在半年时间内身体枯败的那么快。
难道是中毒吗？
可若是中毒的话，太医院不可能查不出来的。
即便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有迹可循的。
那是什么导致太后死亡的？
太后不曾害过顾家，而桂嬷嬷也是听从太后的遗言去伺候她，最后还是因她而死。
所以她还是希望这个老人是正常死去的，不是被人暗害。
她不是没有理智的疯子，也没有被仇恨吞没，想要毁灭世界，让所有人给顾家陪葬。
恩是恩，仇是仇。
顾家一向恩怨分明，绝不混淆。
可，如果太后知道有人要杀了她的儿子和孙子，一定会对那人先下手为强的。
这个人也包括她。
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现在就对这个一直宠爱她的老人下手。
这是两码事情。
如果她这样做了，跟姚希梦有什么区别。
上一世，明年二月初三在她和萧景寒的大婚之日，顾家倒台，血流成河。
这一世的明年还会发生的，或许时间会提前到今年，不过这次是她来主导。
这时，顾玥笙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慢慢伸出双手，抚上太后黑白参半的鬓角。
如果太后在今年老死，就不用目睹儿子和孙子们的死亡，不用目睹大梁国易主。
这样是不是更好呢？
“顾小姐，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顾玥笙被这道声音拉回思绪，抬头一看。
见桂嬷嬷把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
然后闻到一股药香味儿。
“桂嬷嬷，里面是什么药？”
桂嬷嬷直接打开食盒给她看。
“顾小姐，这是御膳房给太后娘娘准备补气滋养的药膳。”
“您今天没有吃多少饭，也用一些吧。”
顾玥笙接过她递过来的小碟子，闻了闻盛着的糕点。
她不懂医，闻不出里面加了些什么药材，只能闻出最明显的两种味道。
“是加了红枣和人参吗？”
桂嬷嬷点头称是，又看着她凝重的表情，起了警惕心。
“顾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玥笙放下盛药膳的碟子，看着太后疲惫的脸庞，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