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承认
“桂嬷嬷，今日皇宫往来人多，贼人先是对我父亲和丞相大人下迷药，接着又火烧了慈宁宫。”
“我们目前发现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是贼人的同伙。”
“他们在暴露后，两个宫女自尽，太监被莫总管一脚踢死。”
“而贼人必定还有其他同伙，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现下二皇子被歹人害死，说不定也是他们所为。”
“这个歹人挑的都是位高尊贵之人。”
“我父亲和丞相是位高之人，而太后娘娘和二皇子是尊贵之人。”
“我父亲现在还没有消息，丞相还昏迷不醒，二皇子已死。”
“现在就剩下太后娘娘安然无恙。”
看着桂嬷嬷越发沉重的表情，顾玥笙说到这里不再说，
桂嬷嬷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着食盒里的药膳。
然后沉默地拿着起来，深埋在绿菊花盆里。
顾玥笙点点头，起身走过去与她附耳低语。
“桂嬷嬷，太极宫外有多少保护太后娘娘的人手。”
桂嬷嬷也压低声音。
“顾小姐，皇上留下五十名御前带刀侍卫和一百名禁军。”
“还有您过来时带着的六个宫女，六个太监。”
顾玥笙继续问她：“五十名御前带刀侍卫有没有算上之前护着我的那十名。”
桂嬷嬷点点头：“算上了，一共五十名。”
顾玥笙咬了咬牙：“御前带刀侍卫是有编制的，禁军也是有规定人数的，他们轻易混不进去。”
“他们只能混在太监和宫女里，方便行事。”
“我现在带着那六个宫女和太监离开，说不定能引出藏在宫里纵火下药的贼人。”
“桂嬷嬷，等我走后，你以太后娘娘的名义，让十名禁军悄悄跟在我身后。”
“如果贼人出现，或者这十二个人里面有人对我动手，就能立刻拿下！”
桂嬷嬷听得心惊胆颤，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顾小姐，让奴婢去引蛇出洞，您留在这里陪着太后娘娘。”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您是镇国公的掌上明珠，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还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您绝对不能冒险。”
顾玥笙眼睛微微湿润，握住桂嬷嬷的手。
“听着，时间紧迫，贼人很有可能会再次行凶。”
“她既然能暗算我父亲，就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出去她是不会上当的，有禁军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可见她藏的有多深，必须放出诱饵，鱼才会浮出水面。”
“不然只会让她没完没了的算计人。”
“就这么决定了，赶快行动。”
顾玥笙定定地看着她慌乱的眼神。
“桂嬷嬷，我现在去木天一光看望丞相大人，半柱香过后你再让禁军跟上。”
“千万不要我一走，你就让禁军跟上，知道吗？”
桂嬷嬷知道她是怕贼人在暗中观察，见有禁军悄悄尾随，会不上钩。
可是这样会更危险的。
顾小姐要是也出了事，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玥笙见她摇摆不定，又催促一声：
“桂嬷嬷！不能再拖下去了。”
桂嬷嬷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咬牙一跺脚，只能答应下来。
“顾小姐可千万要小心啊！”
顾玥笙点点头：“照顾好太后娘娘。”
她转身长出了一口气，收拾好情绪，撑起门口放着的玉骨伞，迈出太极宫。
“末将见过顾小姐。”
“顾小姐要去哪里，可要末将跟随？”
开口说话的是禁军首领，陆唯。
顾玥笙疑惑问道。
“陆首领没去二皇子府吗？”
身为禁军首领不应该与京都卫一起封锁京城防线，搜查害死二皇子的犯人吗？
陆唯是个五官周正的铁汉子，但说话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两个酒窝。
“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守卫太极宫。”
顾玥笙一听萧景寒的名字，就没心情听了。
“本小姐要去一趟木天一光，让太监宫女们跟着就行。”
“太后娘娘在这里，陆首领还是留在这里比较稳妥。”
顾玥笙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带着六个宫女，六个太监离开了。
陆唯看着她走远，皱了皱眉头。
感觉有些不对劲。
太子殿下有令，要把顾小姐的行踪事无巨细记下来。
可太后娘娘在太极宫……
顾小姐为什么非要现在出去？
去木天一光干什么？
难道有镇国公的消息了？
木天一光。
丞相言臣扶着昏昏沉沉的头，从床上坐起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再看着凌乱的床榻，瞬间清醒过来。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颤抖着双腿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穿，直奔到落地镜跟前。
看着脖子与衣领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痕迹，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
言臣哆嗦着手，对着镜子慢慢拉开衣领，然后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下去。
他裹紧衣服，双手抱腿，低下头失声痛哭。
“这个该死的顾穆一！”
“混蛋！”
“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个死东西到底去哪了？”
水天一光。
顾玥笙的房间，顾穆一盘腿坐在地上，眼神木讷看着镜子里的人。
不，他不是人，是畜生。
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语柔，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该死……”
“玥儿，琛儿，父亲对不起你们，我没资格当你们的父亲。”
“娘，孩儿给您丢脸了，孩儿不配为人。”
“爹，儿子给顾家抹黑了，让家族蒙羞了。”
“枉我顾穆一英明一世，今日却干下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
“我还有何颜面再当这大梁的镇国公。”
顾穆一闭上眼睛，吐纳调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目光犀利。
在解甲归田前，必须先手刃仇人。
隔壁房间。
言雪娇面对自家娘的质问很是烦躁。
“娘，您能不能别问了，女儿都快被烦死了。”
娘都问了多少次了，她都回答多少次了。
还有完没完啊！
再问她索性就承认了。
丞相夫人见此，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娇娇，娘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再一次看了看窗户和门无异状。
然后压低声音，凑近言雪娇耳边。
“到底有没有跟顾小姐接触？”
言雪娇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接触了。”
“不止一次，接触了好几次。”
事实就是如此。
丞相夫人立刻扶住眩晕的脑袋，又问。
“怎么接触的，谁先主动的？”
言雪娇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先后顺序。
“顾小姐先主动的，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然后说只要我不出声，她就放开。”
对吧，这就是事实。
丞相夫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靠在床架上缓了缓神。
继续追问。
“娇娇，她是怎么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