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夜幕降临，明亮璀璨的烟火在无边黑暗里，火光炸裂，映入众人瞳孔中，红彤彤一片的爆竹春联，晃得肤色红润。
耳边嬉笑打闹声一片，唐觅扫过面前众人，露出欣慰神色，长长舒了口气。
楚尧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新年好。”
唐觅粲然一笑：“新年好呀，楚公子。”
楚尧从袖中取出一盒子：“新年礼物。”
唐觅眼前一亮：“还有新年礼物？”
她拿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黑曜石色，纹路勾勒豹状的指虎。
她总觉这东西似在哪见过，她下意识看向楚尧手上指虎：“和你的好像。”
楚尧轻握着唐觅手腕抬起，看着她指腹处因前几日用力过猛而留下的淤血，眉心轻蹙了下：“还没消。”
“没事的，”唐觅一笑：“早就习惯了，小时候刚接触指腹之术时，中指疼得半月不能弯曲，那才是真疼。”
没等唐觅说完，楚尧将盒子里的指虎给唐觅戴上，手磨蹭着指虎侧边，一下便弹出尖锐小刃：“你多用指腹之术，靠近敌人颈侧时，若想取他性命，直接飞出利刃击破动脉。”
唐觅点头。
“戴好指套，别伤到自己。”
唐觅握紧拳头，试了下力度，此种指虎，将她指腹全然包裹了起来，缓冲了不少压力：“多谢公子。”
楚尧手一顿，放下唐觅手腕，神色无常道：“怎愈发生疏了。”
“那应该怎样？”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忽然远侧划拳喝酒的众人，不知得了什么趣事，众人面色红润开怀大笑，拍案叫好，酒洒在桌子上也不顾及，感染得其他人脸上也都是笑意。
奚悦正从怀里拿出个红包，往小炎眼前一晃：“想要吗？”
小炎虎牙露了出来，视线紧随着红包：“要！”
“来吧，拜个年。”
“奚悦姐姐新年快乐，越来越好看！”小炎甜甜道。
奚悦一笑，将红包一递：“拿去拿去。”
“你们两个过来！”唐觅招手道。
奚悦拉着小炎走近，唐觅看向了楚尧，楚尧似早有准备，从袖口取出两个红包，递给了唐觅。
“你们两个的，”唐觅分给两人，又给小炎头上戴了个虎头帽:“希望我们小炎，虎年虎虎生威，平安健康。”
小炎明亮一笑，乖巧道：“谢谢姐姐。”
奚悦拿着红包，揶揄道：“哟，这红包我是应该算在唐姐姐头上，还是楚公子呢。”
唐觅和楚尧相视而笑。
“算她的，她管钱，”楚尧声音淡淡的，但眸光全然不掩饰对唐觅的宠溺。
季言卿在旁侧漫无目的一口一口喝着酒，听着此话，视线轻扫过两人，唇角轻勾了勾，随后摇头灌了一大口酒。
他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楚尧站在自己面前，从怀里取出了四个红包，往季言卿眼前一递。
季言卿眸光一怔：“什么？”
“算四个长辈的，”楚尧道。
季言卿盯着那红包，视线有一瞬躲闪，随后故作无常，随意拿过那四个红包，直接揣在了怀里，嘟囔了句：“明明就只比我大一岁。”
楚尧眉心一挑，看着季言卿。
季言卿笑了，补了句：“你的不算红包，算礼钱，以后你和唐觅成亲，这个红包多少钱，我就给包多少钱。”
楚尧垂眸浅浅笑了：“好。”
许棠在最旁边有意无意瞥着唐觅这边的动静，但唐觅看过来时，却又有意躲开了视线。
小二惨兮兮抱着酒壶看着许家大小姐：“大小姐，您都喝三壶了，能不能别喝了？”
许棠眼神迷茫瞥过去，一把推了小二一把：“不！喝！你陪我！”
小二揉着肩膀，应声：“你说归说，别推我啊！”
他语气稍微提高了些。
许棠皱眉看向小二：“你凶我？就连你也敢凶我了？”
她扁了扁嘴，眼里泪花欲夺眶而出，小二马上止住，凑上去哄道：“我没凶！没凶！你别哭啊。”
小二急得赶快拿手帕递给许棠，心想这大小姐怎么还想一出，是一出。
唐觅走了过来，蹙眉：“她怎么喝这么多？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谁能想到外表高傲的许家大小姐，其实是个哭包，还是哭起来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唐觅怕再放任许棠下去，她翌日会嫌丢人，把自己封在阁内又好几天，
她及时走了过来，抬手将许棠扶起，和小二一起将她放回了阁内床上躺好。
唐觅低声警告：“今日之事”
小二立马意会了意思，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唐觅挑眉，敲了敲小二额头：“真乖。”
说完不知手怎么一变，从怀中变出两个红包，递给小二一个：“新年好。”
小二握着红包，笑得明亮：“谢谢唐姐姐！”
唐觅又将另一个放在了许棠枕侧，看着许棠低声道：“新年快乐。”
谁知此话刚一出，许棠眼泪像开了闸门，一缕接一缕从眼角滑落，嘴里不停呢喃着：“娘。”
唐觅一愣，心疼得摸了摸许棠额头。
小二鼻尖一酸，扁嘴嘟囔着：“我也想爹娘了。”
正这时，许棠忽然坐起了身子，睁开眼迷茫看着唐觅：“我，我要纸笔。”
唐觅：？
虽疑惑，唐觅却也给她找好了纸笔，放在案前。
许棠弯腰执笔，将青丝拂过一侧，脸上泪珠滑落，手握着笔都在发抖，她时不时抽抽鼻子，写下：“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写完后，她和唐觅对视一眼。
唐觅立刻会意，打开朱窗吹了声口哨。
白鸽不过片刻便停于门前，许棠将纸条放置好，看着白鸽在黑夜里的一缕白影，出神道：“但愿他能记得。”
唐觅使眼色，让小二先出去了。
自己一个人陪着许棠，等她入睡。
许棠躺在床上背对着唐觅，在寂静一片的屋子里出声：“两日后，是我母亲祭日。”
唐觅没出声，只缓缓将手放在了许棠肩侧。
许棠叹了口气，忽然语气轻松了很多，掩了掩被角道：“回去吧，楚尧应还在等你，而且我也想一个人待会儿。”
唐觅垂眸点头。
唐觅打开门，欲出去时，许棠又出声：“新年快乐。”
唐觅脚步一顿，笑了笑。
唐觅回楚尧屋子时，屋内漆黑一片，唐觅轻蹙眉，这人睡这么早？
她试探伸手，在黑暗中摩梭着，往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唐觅听到关门声，瞬时自己后背被人整个拥住，抱了个满怀。
她惊呼了声，反应过来，深舒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楚尧把头埋在唐觅颈侧，鼻尖蹭着她耳畔：“嗯？我以为你今夜不回来了。”
唐觅被逗得缩脖子：“怎么？让你独守空房？”
楚尧鼻音上扬，嗯了声，像是小狗一样，胡乱蹭着。
唐觅躲了两下没躲开，索性由他去了。
“楚尧？”
“嗯？”
“我的红包呢？”
楚尧抱着她更紧了些，耳边温润一片，他咬上唐觅耳垂，模糊不清：“整个瓒食阁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唐觅站不稳脚跟，手拂上楚尧手臂支撑着，断断续续道：“可，可，那是压岁钱。”
楚尧轻嗯了声，又没了声音，埋在她颈侧，逐渐从耳畔到下颌，再到锁骨
唐觅身子愈来愈软，黑夜中，人的触觉被放到最大，唐觅又往上，攀上楚尧脖子，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单衣。
“楚尧”唐觅身子一顿，察觉不对：“你，你，别蹭。”
楚尧不听，动作更鲁莽了些，牙齿轻咬着的痕迹逐渐往下，手放在她腰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勾了下，她外侧红衣相应落地。
另只手顺着她后背划过，五指隐没在她乌黑青丝中，往下一带，玉钗发髻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楚，楚尧，”唐觅趁空隙，转过身子，手撑着移开两人距离：“你，等等。”
楚尧长臂伸展，随意一捞，唐觅又紧贴了上去。
黑夜中她脸颊连着颈侧泛红，眼底像兔子一样，透着红润。
楚尧牙根紧了紧，声音沙哑一片，在唐觅耳侧，略带着央求般：“等不了。”
下一秒，唐觅呼吸被堵住，唇齿相接时，淡淡酒气萦绕着，他喝酒了
唐觅死抓着楚尧里衣，用力过猛一扯，他衣领顺着肩侧掉落，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罢了，就让她放纵一回。
她手攀上楚尧脖颈收紧。
楚尧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将她一把抱起，让其圈住自己腰线，将她抱上了床
翌日，唐觅从楚尧怀里醒来，安心的蹭了蹭。
楚尧察觉到她动作，吻落在她额前，低声道：“今日不迎客，再睡会儿。”
唐觅懒懒应了声，抱着楚尧更紧了些。
不知又过了多久，唐觅清醒了些，睁开眼，看着楚尧的侧脸，眸光柔和了一瞬。
他到底是顾虑太多，没做到最后一步，想起昨夜，自己最后什么好话都说了个遍，就连夫君都喊了，这人还是不应自己。
明明是他勾起的火，却能忍着睡去。
想着唐觅心口愈发不通畅，牙齿直接咬上了楚尧侧颈。
楚尧被疼得一皱眉，还未清醒，下意识便安抚着唐觅后脑勺，暗哑道：“安生点儿。”
唐觅摆了个鬼脸，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的表情。
阁楼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楚尧皱眉，是谁这么没眼力劲。
是陶儒。
“楚公子，许家派来的侍卫求见。”
楚尧似早已料到了般，淡声道：“让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