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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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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觅一路被季言送出了水镜楼,她迅速从季言卿身上下来,试探动了动抽筋的腿:“我可以自己走,我先回去了。”

    说完唐觅便抱着怀里橘猫,转身就走。

    季言卿叫住了她:“我送你。”

    唐觅脚步一顿,背对着季言卿,垂头抚摸着怀里的橘猫,出声道:“你既知晓我待楚尧之心,也知晓今日是许棠生辰他们必来水镜楼听戏,便不该带我来此”

    她深吸了口气道,不解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季言卿握在手里的扇柄紧了紧,嵌入掌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真把唐觅当过朋友

    唐觅心底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回想起这些日子种种轻声道:“至少我把你当朋友。”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唐觅并非看不出季言卿对自己的心思,之前他只当季言卿风流,所以对谁都是如此,直到这些日子,楚尧和她疏远后,季言卿对她超乎寻常的关心和接近,都让她不得不起疑。

    季言卿自然很好,才貌双全,风流倜傥,家财万贯,甚至站在楚尧面前都毫不逊色。

    想到此处唐觅无奈一笑,逗着猫下巴,自言自语道:“小喵,你说人怎么就那么贱呢。”

    放着明亮炙热的太阳不顾,偏偏去追随那清冷倨傲的月亮,俄而月亮的寒气侵体,心尖发凉,她也不知怪罪谁。

    是该怪那月亮太不近人情,还是怪自己偏偏对这世间最无心之人动心。

    她缓缓抬眸看着天空长叹口气,是她自作自受,也是她记性不好,忘了前世楚尧是如何将衙内之人一一杀害,也忘了那杯毒酒入嗓时,浑身的阵痛

    见惯了楚尧温润淡漠之态,竟忘了他原是阴狠毒辣,将人剥皮凌迟的阎罗。

    夜深,季言卿到了楚宅门前推门而入,楚尧似是知晓他会来般,坐在玉兰树旁凳子上,手握书卷,借着廊前灯笼光亮看着。

    季言卿走上前去靠在玉兰树旁,拿起旁侧茶水一饮而尽。

    “你本该欢喜的,”楚尧淡声开口,修长手指翻过一页书卷。

    季言卿冷笑了声,深叹息了口气,盯着那斜入墙角的玉兰花,眼睫微颤,取下一花瓣,在指腹轻轻摩挲着:“何来欢喜,这些日子她虽没见你,但哪日不是魂儿都跟着你去了。”

    楚尧放下书卷,起身走到廊外道,盯着那昏暗的厨房半晌,出神开口:“可你我都知晓,我和唐觅终究不是一路人。”

    季言卿闻言摇头,无奈轻笑了下,桃花眼弯弯,原风流的眉眼却是写满了无奈:“难为你了。”

    楚尧闻言难得笑了下,抬眸摩挲着腰间那玉佩,语气淡漠道:“你说我们做这么多,若是未得善果,又该如何。”

    季言卿闻言面上笑意僵硬:“若是未得善果,那便含恨而终,化成厉鬼恶魂,让衙门和尚阳氏夜夜不得安生!”

    楚尧握着指虎的手一顿,脑海中恍惚闪过唐觅的身影。

    “你在犹豫什么?”季言卿似察觉到了什么般,抬眸看向楚尧。

    楚尧眸底出神,并未答话,而是转了个话头:“若是我拒绝了许家,会如何?”

    “你疯了!”季言卿喉咙一梗,他上前一步,语气带了些强硬:“能和尚阳家抗衡的只有许家!再者你和许家早已立下契约!不能毁约!而且许棠早已有所属之人,你和她只需逢场作戏罢了……”

    楚尧眸底闪过丝阴冷,他紧盯着季言卿道:“我自然知晓!”

    季言卿缓了下情绪,压低声音厉声提醒道:“明年就是科举了!你别忘了你的兄长,我义父是怎么死的!”

    一提起楚席南,楚尧眼中陡然狠辣了许多,他眼底泛着血丝和季言卿四目相对,语气难得激愤道:“我比你更知道!那是和我流着相同血液之人!那是三条人命!我比你更懂!”

    季言卿闻言眼睫微颤,垂下了眸子,楚席南之死,楚尧比他更难以承受,是他言语过激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季言卿轻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许多:“我们不该将唐觅拉入局的纤羽之死,陶儒陶潜,包括她如今心悦你,都让她陷入局内无法自拔了,今后若是我们败北,她……也难以保身。”

    楚尧听到唐觅二字时,眼神才陡然有了丝温度:“从她入衙门那日起,便已经入局了,我只是让她站在了公义这边。”

    唐觅无论怎样,不过是在衙门和寨中之间徘徊罢了,若她选择为衙门效力,那寨中日后胜了,唐觅也必会沦为牺牲品。

    若是她为寨中人,便只能和衙门作对,别无他选。

    “你不该将她带回来的,”季言卿道。

    楚尧闻言摇头,想起那日和唐觅初次见面时的情形,眸底闪过丝暖意:“不是我带她回来的,而是她本该属于这里。”

    是她主动在庭审之日褪去了乌帽,也是她横冲直撞的进入了他的视野。

    他一意孤行将唐觅带回了瓒食阁,他原以为即使将唐觅带入瓒食阁,也丝毫不会影响一切的走向。

    唐觅不过是最后惩处衙门而需要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他如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商人,只需保唐觅今后一生荣华富贵即可。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唐觅会喜欢上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她所影响。

    唐觅于他的确不同,他从见唐觅第一面便知晓了,他总是不自觉会将目光落于唐觅身上,察觉到她欲转来的目光,又会匆匆躲开。

    他总是愿想尽由头,回瓒食阁见唐觅一面,只是远远一眼也足以让他一天都心头舒畅。

    是他情不自禁,是他难以自控,也是他无法按捺那些私欲,才勾得唐觅也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一切全因他而起,他从开始便做错了。

    季言卿坐在廊前,舒展的将腿伸直,取出一直掩在腰间的海棠玉佩,摩挲出神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知她这一切。”他顿了顿道:“寨中之事,义父之事,还有你父母。”

    “再说吧,”楚尧顿了顿看向季言卿手中那海棠玉佩,取过摩梭着温玉:“这是当年兄长给你的吧,和我的一模一样。”

    季言卿吹了个口哨,仰望天空不知想起了什么,长叹口气道:“是啊,我当时十分不愿和你的玉佩一样,我就给藏起来……”

    他粲然一笑道:“当时我随口说,你和义父喜欢海棠,我不,我偏要喜欢白兰。”

    他嗓眼带了些颤抖,伸手指腹摩梭着白玉兰的树干道:“后来,义父因我那随口一句,种了一院子白玉兰,却没等到花开之时。”

    楚尧坐在了季言卿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难得打趣道:“你向来不愿和我喜欢同样的东西,我知晓你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愿抢我的。”

    季言卿闻言侧头,看着楚尧一笑,他听出了楚尧的言外之意,故作随意答道:“可就这一样,我心心念念。”

    “为何?”

    “好看啊。”

    “你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可能因为她身上有家的味道吧。”

    楚尧闻言轻微蹙了下眉:“家?”

    季言卿笑了,并未再答话,而是岔开话题道:“今儿对不住了,我原是想着带唐觅去看戏,让她见着你和许棠一起,好断了她念想的,但见着你和唐觅在后院反而是我自己先沉不住气。”

    “无事,”楚尧冷瞥了他一眼。

    季言卿深知他脾气,往前凑了凑故作玩笑:“真没事儿?那我下次还敢!”

    楚尧起身,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脚:“滚回去。”

    季言卿懒散起身,拍了拍衣裳散漫道:“时辰还早,回去喝酒!”

    楚尧看着季言卿的背影,转身进了里屋,将旁侧那衣柜挪开,看着面前铁门,眼神里闪过阴狠,他拿过旁侧的油灯,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朝着深不见底的楼梯走去。

    一下一下的脚步声如同耳侧响起的丧钟般,被绑着铁链的男人浑身一阵软麻,血肉模糊的脸庞让人认不出模样,只下意识缩了缩手脚,似十分忌惮来人。

    楚尧面色冷淡,打开楼底木门,走入昏暗潮湿的屋子,他并未去看被绑起的男子,而是握着油灯先将屋内其他烛灯一一点亮。

    暖黄火光落在楚尧绝美的容颜,鼻影处落下一片黑暗,一面光亮,一面暗沉。

    屋子亮堂了些,被铁链拴着的男子却仿佛被这光迎得刺肤似的,不住颤抖着,他被四个柱子绑着四肢,平躺在布满青苔的地面,地面全是细细密密蚂蚁和腐烂的血水。

    楚尧慢条斯理挽着袖子走了过去,缓缓戴上旁侧架子上的白色手套,取出腰间黑金短刃,在手里随意转动了一圈,眉眼阴冷看向了被拴着的男人。

    “你放了我吧!”韩珣腿颤颤巍巍,脸上血肉模糊和凌乱的发丝黏在一起:“我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头上还垂钓着一水桶,水桶内的水不住的从缝隙中一滴一滴砸落,正巧落入韩珣眉间,每掉落一滴,他便浑身一颤。

    楚尧手上把玩着匕首,刀尖顺着韩珣膝盖缓缓往上划过他破烂不堪的身体,以及褴褛的衣衫,最终楚尧将手落在他的下巴处,轻轻用刀刃拍了拍。

    韩珣牙齿颤抖着,死死盯着楚尧,颤声乞求着:“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我求你了!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找我!”

    他崩溃大喊着,下一秒利刃入肉,他顿时半句话说不出来,鲜血顺着他腐烂的嘴角淌下。

    韩珣的舌头没了。

    楚尧眉宇间闪过丝厌恶,语气冷淡说着进门后第一句话:“为了祭奠被你和你母亲所伤害的无数妙龄女子。”

    他走到门前,忽然似是想起什么般,扭头看着快疼到昏厥的韩珣道:“还有唐觅。”

    韩珣原被疼得紧攥铁链的手陡然一顿,他呜咽喊叫着,回荡在那地府般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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