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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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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为何来找季言卿?”楚尧问。

    唐觅愣神了下,转而想起时才陈昱所言,眉心又沉了下去,若是要将自己欲去衙门找尸体查案告知楚尧,他是否会应许自己去衙门,是否还会像前些日子般阻她

    但即使楚尧阻她,她也得去。

    唐觅试探的看了楚尧几眼,心一横道:“公子,我,我有一事要求。”

    “嗯?”楚尧停了步子侧身问。

    唐觅支支吾吾道:“我想查琵琶女之事。”

    楚尧闻言眉心一凝,还未开口,唐觅便打断道:“公子,我知晓你不愿让我趟这浑水,因是此事无论是沾染上自身还是瓒食阁,都不是什么好名头,但”

    唐觅垂下头,语气带有恳求道:“但那琵琶女身世惨淡,真心爱陈昱却也未得善果,我今日从陈煜口中闻琵琶女一生,满是憾事,如今她人已去了,但死因却不似表面般简单,我想查明白至少算是给她这茫茫一生个交代。”

    楚尧一言未发,盯着唐觅垂下的头顶看了半晌,最后一声叹息,抬手摸了摸唐觅脑后微湿的发髻。

    “公子”唐觅缓缓抬头,神色皆是期待。

    “你可知琵琶女尸体在衙门内?而那衙门又是何等地方?”

    唐觅见楚尧似有松口的迹象,忙抬眼坚决道:“我知晓!但我仍愿!”

    楚尧妥协一叹,她向来如此,若不是她当时在堂上极力和知县辩驳兄长之死,想必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她。

    “罢了,你愿查就查。”

    唐觅闻言一喜,顺手抓着楚尧衣袖道:“多谢公子!”转而反应过来后,有讪讪放下了手,羞涩得摸了摸鼻子。

    楚尧无论前世今生,仍是如此忌惮衙门,她能看出楚尧不愿和衙门沾染上关系,但却没想到他竟应了自己去衙门。

    “你查可以,但所做决议定要与我商讨,不可莽撞行事,去衙门也定要小心,”楚尧嘱咐道。

    唐觅闻言粲然一笑:“好!”

    楚尧见着唐觅脸上那明艳的笑容,不自觉脸上也感染上了几分。

    翌日辰时,季言卿应楚尧昨日夜里给自己的传书,极早便来了楚宅。

    “今儿唐觅去衙门,你得跟着,但别让她发现,省得给她起疑心。”楚尧道。

    季言卿从昨日那楚尧费尽心力来把唐觅像护犊子一样接走就已知晓,只要是唐觅出言,无论何事楚尧都会应她,只因唐觅不同。

    他眉心轻挑,故意问:“你先前可从不理睬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琐事。”

    楚尧神情冷淡让人看不出分别,他轻轻伸手勾了下斜入廊中,开的正是繁茂的白玉兰,冷冽的神情夹杂着旁侧白玉兰的清冷贵气,让人看一眼便心底产生寒意。

    “她手握案简,左不过为了让她今后能死心塌地给兄长平反罢了,收买人心总得付出代价,”楚尧淡淡道。

    季言卿闻言嘴角勾起轻嘲的笑意,面容如同昨日见了陈煜潦倒之态时:“你最好是。”

    楚尧似是不愿多谈此事般,岔开话头道:“寨中那几个能手,如今谁在?”

    季言卿瞬间便明了楚尧意思,他细一思索漫不经心道:“邹夜昨儿接了个单子,现如今估计还没完事儿,陶潜和陶儒今儿刚从京城回来,带回来俩小孩刚安顿好,有闲空儿,还有就是陈昱了,但也是有胜于无了。”

    “阿玖呢?”楚尧微抬眸问。

    季言卿手上扇柄在手中绕了一圈道:“前些日子让我安排到襄都了,估摸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正好省得她见着唐觅在你身侧心堵,她那蛮横的脾气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罢了,”楚尧似是毫不在意其所言般,折下株白玉兰玩弄于掌心道:“派陶潜和陶儒去衙门守着,不知为何,我总觉这琵琶女之事有所怪异”

    季言卿眸光微沉:“自然有怪异,千羽阁人还没死透,衙门就已得了信儿,事后陈昱屡次和衙门索要尸体,出了斗金都未赎回来,若是平常出这价,衙门早急着把尸体原封不动放回了,如今这样,倒像是在故意掩盖什么事般。”

    “既然衙门不让我们查,那必要时便直接让他们二人抢,”楚尧眸底一冷,将那玉兰花扔入了那丛中,冷声道:“记得处理干净点儿,别让唐觅起疑。”

    季言卿平常玩趣的神色掩去,扇子一转,对着楚尧神色冷淡拱手恭敬行礼道:“是,寨主。”

    唐觅到戌时人少时才去了衙门,她将发髻高高束起,特意寻了件深色便于行动的衣裳,红色发带缠于手腕,衬得腕骨更为白皙,但那内里却是数不尽密密麻麻的银针。

    此去若是能顺利见到尸体便也罢,若是不能,她也绝不会就此罢休,大不了干一场,毕竟还是昔日同僚,到底不会闹的太过难看。

    唐觅寻着记忆,特意躲开了衙门捕快多的区域,从衙门跳过围墙进了后院,轻车熟路的窜进了最里侧一厢房。

    一进门她便见着正拿着书卷对着墙上的穴位表摆弄着的奚悦,她似是寻不到门路般紧皱着眉头,头疼得敲着脑门。

    唐觅眼皮微颤,心头泛起阵酸涩,从前世她被赐死到今生她离开衙门至今,和奚悦还未曾见过一面。

    想着前世和奚悦在狱中两人相依为命,自己性子强硬,自从知晓衙门所做之事便失望至极,整日里郁郁寡欢。

    而奚悦却和她截然不同,似没心没肺般单子大得很,见着那昔日同僚一一赴死也没半分恐惧,还总是在那些不见天日的夜晚,给她不厌其烦的讲着小话安慰她,嘴角似是总上扬着。

    直至那晚楚尧命人毒酒赐死她们二人时,奚悦才总算有了些不同,她那晚抱着唐觅低声抽泣得说她很怕一直都很怕,但她不敢说。

    也是那次唐觅才觉出眼前之人,不过是在用随性掩盖着内里的恐惧罢了,说到底那年奚悦还比她小三岁,只不过是个孩子。

    唐觅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奚悦,心底有了丝欣慰,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为素髎穴,主治风寒,双目疾患,”唐觅见奚悦难色,在其身侧缓缓提醒道。

    奚悦闻声猛地扭过头,随即手侧银针落地,反应过来后,猛地窜了过来抱住了唐觅,鼻腔顿时带了些鼻音道:“唐姐姐!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呜呜呜,奚悦好想念唐姐姐。”

    唐觅摸着奚悦肩侧如瀑青丝,眼眶一热,不住安抚着奚悦颈侧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可是他们那些人给了你气受?”

    奚悦抽着鼻子,微松开了唐觅,低垂着头不住摸着眼泪道:“奚悦倒是无事,左不过受几句冷眼罢了,只是那些人总是拿着唐姐姐那日之事明讽暗嘲着师父,师父年老不愿和他们争辩,但奚悦每每看了,都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唐觅闻言眼皮微颤,一阵酸酸麻麻的刺疼遍布心脏,师父

    “唐姐姐,师父很是挂念你的,总是偷着进了你房间抹眼泪,”奚悦道:“师父他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唐觅眉心飞快一蹙,低下头掩盖着眼底的泪花。

    她从幼时便一直跟着师父,她又何尝不惦念着他老人家,只是每每想起师父叛离了他所亲言教传的仵作之道她就是钻牛角尖,这个坎儿她怕是一辈子也过不去心里那关。

    “嗯让师父注意着身体,”唐觅垂下眉眼道:“他膝盖骨不好,如今入秋了怕又是整日里疼痛,你定得提醒着师父平日里多敷着药贴,莫又贪懒。”

    “奚悦明白,”奚悦叹了口气,知晓这种事她也不便多言,她岔开话头道:“唐姐姐来此作甚?如今衙门可不似从前,他们见着姐姐必会通报知县的。”

    唐觅闻言深深盯了奚悦一眼,随即扫了眼廊外将门闭紧,步入正题道:“奚悦,我有要事问你。”

    “唐姐姐有事尽管说,奚悦必知无不言。”

    “你可知前些日子衙门从千羽阁带回一尸体?”

    奚悦闻言一愣,似是想起什么般神色复杂道:“嗯,记得。”

    唐觅未察觉到奚悦不对,接着道:“那具女尸名叫纤羽,当时她自尽而死时,我就在其身侧,我总觉那尸体有所古怪,定有隐情,那女尸是我挚友之妻,如今衙门扣着尸体,又不愿多管此事,我们便只能出此下策,望能再细察尸体一次。”

    奚悦眼皮不住的颤抖,死死握着唐觅手摇头道:“唐姐姐,不可不可。”

    唐觅这才察觉到奚悦不寻常的神色:“怎得了?你是不是知晓什么?”

    “我”奚悦朝着窗外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那日女尸被带回时,我正巧在堂内见了眼,只是一眼便给我吓住了”

    她声音更低了几分,拽着唐觅袖口往里扯着道:“那女的不就是知县养的小妾吗!”

    唐觅闻言眸光一滞,头皮发麻紧盯着奚悦,怎会如此那纤羽不是和陈昱是一对儿吗?又为何会和知县扯上关系?

    “你,你确定你没看错?”

    奚悦笃定道:“没有,就前一个月,我去给知县送卷宗,谁知竟撞见了那知县和那女人在”她故意一顿,接着道:“当时还是白日,虽两人在行苟且之事,但那女子却是满目冷静,似是也瞥到了在窗外的我,但并未多言,似是完全不在意此事被人目睹般。”

    唐觅闻言满是不解,她狠狠捋了下青丝,怎会如此,据那陈昱所言,纤羽当很是喜爱他,又怎会和其他男子如此,还是那无恶不作的知县

    他两人又怎会沾染上联系。

    “当时那女子长相格外好看,对了”奚悦眸间一亮:“其脚后还有块像是烫伤的痕迹。”

    唐觅想起那日脱去纤羽鞋子时见着那伤疤,那奚悦口中之人便是纤羽了,是那个陈昱的枕边人纤羽,也是那知县的小妾?

    她蹙眉紧紧闭上了双眼,若此事当真,那陈昱她又该如何向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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