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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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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觅想到此处心头一紧,怪不得楚尧前世会做至如此狠辣地步,若那被官宦毒害之人是楚尧兄长,便一切都可解释了。

    唐觅手紧攥着腰间手帕,看着楚尧那阴沉冷冽的神色,只觉脊背冷汗只冒,他如今这模样竟和前世狱中时毫无分别,不由得就让人望而生畏。

    可那崔玉却是个瞧不出脸色的,仍夹着嗓子道:“哎,若是你那兄长在此,足智多谋,点子又新奇,想必这瓒食阁到如此门可罗雀的地步。”

    小二闻言似是隐忍到极致了般,紧皱眉头欲上前理论,唐觅一把攥住他手腕,往后一压。

    楚尧指腹轻摩梭着手中指虎,紧盯着崔玉那张妆容明艳的脸,沉着眉眼,让人看不出情绪。

    崔玉似也是被盯得有些浑身不适,适时的止住了话头,手绢掩鼻一笑。

    “崔掌柜啊,”唐觅手指撩动着青丝,走上身前,粲然一笑,随即不知从哪变出根银针夹在指尖,她猛地将针尖推进,离那崔玉脖颈不足半寸。

    崔玉看着眼前那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竟手握银针,顿时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唐觅脸上仍旧笑着,左手猛地扯着其袖口往前狠狠一拉,银针触碰到肌肤欲刺不刺时,才霎时停下。

    “你谁啊!你有病啊!”崔玉大嚷着,惹得旁侧那茶水阁的人都出探头看去,一见是自家掌柜,顿时都忙跑了出去。

    “掌柜!掌柜!”

    小二见唐觅如此出手果断,整个人都愣住了,转而想起几个时辰前,凭那崔玉如何讥讽,唐觅也神色冷清,熟视无睹的样子,而如今却是满脸阴狠,似是恨不得将这崔玉手刃一般。

    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女人吗?

    楚尧冷冷一瞥,并未有欲阻止唐觅的意思,只是垂眸转了转手骨指虎。

    “崔掌柜,我奉劝你还是别乱动,”唐觅眼神上下扫视着她,指腹打转着手上银针如同玩物般:“不然,我这手一抖,若是刺穿了崔掌柜的那白嫩的肌肤,啧啧啧。”

    “你!你要干什么!”

    唐觅紧盯着她,唇角泛起打趣般的笑容:“这银针刺中了别处也还好说,但若是因你动作过大,一个不小心刺中了掌柜风府穴,惹得掌柜半身不遂或是”

    她故意一顿,凑近崔掌柜耳前,冷冷道:“中风不语的话,那可就罪过了。”

    崔玉看向唐觅的眼神已从最初的不屑到如今的颤抖恐惧,只想逃出这妖女手掌,可那唐觅手劲儿过大,竟是死攥着她衣袖,让她动弹不得。

    而楚尧却像是看不到眼前之景般,任凭崔玉如何使眼色都视若无物。

    唐觅仍旧说着,语气愈发冷淡:“不过想必崔掌柜这张嘴也是不想要了,倒不如让我成全了你。”

    小二见崔玉如此狼狈之态,心中别提多畅快了,故意添油加醋道:“唐姐姐,这人嘴如此臭,必要让她今后说不出话!看她日后怎么嚷嚷!”

    “滚啊,”崔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下子窜了出去,连滚带爬的往自家铺子跑去,其他几个伙计见他们掌柜如此模样,看向唐觅的脸上均写满了惊惧。

    唐觅见人跑了,不满般冷哼了声,将银针收回颈侧,嘟囔了句:“气死了。”

    “玩儿够了?”楚尧拂过青袖,扫过唐觅脖颈那处,刚取银针时翻出的半截领口,在不触碰到其肌肤的同时,将她衣领往上拉了拉。

    “没有!”唐觅难得任性几分。

    楚尧闻言似是觉得有趣般轻声一笑,脸上时才阴鸷神色如过眼云烟般没留下半点痕迹。

    唐觅抬眸,眸光担忧,支吾问道:“你没事吧?”

    楚尧一愣,整理着唐觅领口的手顿了一瞬,随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无事,闲言碎语罢了不必理会。”

    唐觅打量着楚尧神色却也看不出些究竟,毕竟这楚尧向来会伪装,前世那阴狠毒辣的他,今世这温润淡漠的他,或是时才阴鸷欲怒的他。

    都不是他,又都是他,这人始终是看不清,摸不着的。

    只是如今得知楚席南为楚尧兄长,而重新翻看前世之事时,便也感知其如此狠毒之状想必也是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对衙门所怨恨至极而致。

    衙门该死,但罪不至前世之状,前世楚尧所做太过极端,也牵连了不少和她一样衙内无辜之人。

    如今她既知晓楚尧隐情,或许可以适当宽慰楚尧,以防衙门如前世般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你兄长,似乎从未听人提起过?”唐觅故意试探得问道楚尧。

    楚尧闻言神色看不出分别,只是扭身进了堂内落座,小二给其奉上杯茶,茶面还冒着热气蒸腾而上。

    楚尧接过茶水,垂头轻嗅了下,随后淡然自若一笑:“兄长已不在人世了。”

    唐觅不知为何,见着眼前人那淡漠之态,却总觉不止于此,揭开这层皮囊之后,他又是何状?

    会气愤崔玉时才所言吗?会因楚席南怨状而愤恨吗?会因自己无所适从而心感无力吗?

    直觉告诉唐觅,像楚尧如此倨傲之人,他会。

    原她还想再往深处问几句,却是不忍再开口了,她也知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便只道了句:“节哀。”

    楚尧浅笑摇头,没再多言。

    “唐姐姐!”小二捧着杯盏,凑去唐觅耳侧,不住道:“你好厉害啊!时才也是,在那青胭宇也是,唐姐姐之前是做什么的呀?”

    唐觅闻言,握着杯柄的手一顿,下意识扫了眼楚尧,竟和其对视上了。

    “身手不错,手握银针,还通指腹之术,”楚尧道:“很是厉害。”

    唐觅陪笑了几声,摸头道:“哪有,左不过小时候学的民间杂术,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楚尧闻言没多言,只是起身翻了翻案前账目,若唐觅想避仵作不提,他也不会强求,毕竟女子行仵作之道原就违背世人所视纲常伦理。

    如今她又替自己接管了瓒食阁,若是被人知晓仵作行食阁之礼,怕是又得惹风波。

    楚尧翻着账目,头也没抬淡声道:“我这半年实属忙碌,对这瓒食阁确实无放在心上,如今生意惨淡,我自有不可推卸之责。”

    小二闻言忙皱眉反驳道:“哪有!公子准备科举已是分身乏术,我们自然谅解的。”

    楚尧拿过一侧毛笔,在最近一月的账目下侧签署名字道:“如今唐觅入阁,大小事均让她所打理,你只管听从她所言便是,但若遇今日青胭宇之事,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小二点头,一脸正气道:“是!下次我必会看住唐姐姐的!”

    唐觅闻言嘴角微抽:“哪次我鲁莽行事不是因你而起,还看住我?你先看住你自己吧。”

    小二闻言暗自和唐觅眼神较量着,谁也不让谁,若不是楚尧在此,想必刚刚唐觅听小二这话,怕是得给他脑门一下。

    “好了,”楚尧合上账目,扫过二人轻摇头道:“别闹了,当心看好铺子,我先回宅了。”

    唐觅闻言一愣:“这就走了?”

    楚尧脚步顿住:“嗯?”

    唐觅原也不知自己抽什么疯,却想让其在这儿多呆片刻,似乎这样别总觉他身侧能热闹些,至少看起来是。

    但若是他不肯,她也无法耐他何。

    “没事,那我晚些给公子去送食?”

    “嗯,”楚尧抬眸扫过唐觅,浅浅点头,便拂袖离去了。

    唐觅眸底一沉,她刚都暗示如此明显,已到用膳时辰了,他明明可以留下的,但楚尧却仍旧似是不愿和他们多言般,走的仓促。

    唐觅扫过堂外那四四方方的天,比起那黄昏尽头的薄雾,楚尧这人更让人摸不透。

    才酉时,天却已暗了几分,街道人烟熙攘均赶着车忙着下场夜市,一阵凉风穿堂而过,风卷起楚尧白袖,青丝隐没在风中,也许是那缕穿堂风凉意过甚,唐觅竟觉得眼前青年格外单薄。

    唐觅盯着楚尧背影,轻叹了口气:“快入秋了。”

    小二嗑着刚从青胭宇顺的瓜子,闻言往外一望道:“对啊,过些日子夏季里那凉爽的吃食便都能下了,也能节省笔开销。”

    眼瞅着黄昏渐晚,这阁内也无半人,唐觅便直接插上了那阁门,缓声道:“补些姜糖吧,我看篓内似是少了许多,多些暖心暖胃的,客人喝了也舒坦。”

    没过多久,唐觅拿着厨房做好的吃食给楚尧送了过去,她仍旧是在宅外隔着那朱窗看了他片刻,才将手上姜茶放置在了门外。

    她敲了敲门,听到院内响起脚步声,便转而绕过了宅子拐角。

    楚尧推开宅门,盯着那门外食盒,眼睫垂下掩去眸底情绪,拿过食盒,关门进了宅子。

    唐觅从拐角探头浅浅一笑,这样也好,不会叨扰到他。

    --

    晨早,雕窗外一阵早市香气顺着窗台钻了进来,唐觅还未完全清醒,便被一阵叫音吵醒。

    “唐觅!”

    季言卿敲着那阁门仿佛是在其耳边叩响般,震的她整个脑后都发懵,她晃了晃脑袋,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袍便睡眼朦胧给其开了门。

    唐觅靠在门槛上,脸颊未施粉黛,原是刚睡醒,眉眼清澈见底,垂睫时显得格外楚人,全然不见昨日那一指毙人之态,白皙肌肤宛若玉脂,青丝顺着美颈弧线散落,勾勒得比那画中绝世之美人都生动许多。

    唐觅等着门外人说话,却是半刻也没闻见人声。

    她轻抬起眸子,直直便和门外那季公子对上眼了,时辰尚早,唐觅眼皮子都还支不起来,眼睫微垂朦胧间,见着那季公子眼底似是有些波动,宛如明镜泛起波澜般。

    “季公子如此早,可是有要事?”唐觅靠着门槛,说话间掩手打了个哈欠,神色皆是困乏。

    到底是太久没活动筋骨,昨日那一番折腾,点穴时用力过猛,不仅那几个伙计疼痛难耐,就连她自己都险些没受住,昨儿更衣时,便已看到那手骨有些青黑。

    当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季言卿一概风流之人,而此时毫无防备见唐觅此貌,眼底难得闪过丝惊艳,但也只是一瞬便如常般道:“手下传消息说江南一带食商路过此处正在千羽阁歇息,其所待时辰不长,便忙想叫你一同去谈生意。”

    唐觅闻言耳尖一动,时才那睡意顿时消弭,欣喜道:“当真?那你等我片刻,我速速就来。”

    还没等季言卿回话,唐觅便一手将门又拍了上去。

    季言卿看着那紧闭的阁门欲言又止,回味似得弯了弯唇,大约是浓妆艳抹见多了也觉发腻,偶尔见着这江南小菜,还当真有些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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