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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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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是那么的蓝,秋雁飞过,龙城秋日的风带来了丝丝凉意,但棋盘中的厮杀却气氛火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沈牧川没有想到他家儿子出门在外求学一年,棋艺进步如此飞速,竟将自己逼的节节败退。

    原本满盘的旗,现如今被沈南意逼的处处都是死旗。

    沈牧川拿出手帕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沈南意难得让他爹吃了个大憋,戏虐道:“爹,你现在认输,还来的及输赢不会太大,如果真要下到最后,你这一年的俸禄都不够赔给我的。”

    “你放屁,老子这是今天状态不佳。”

    沈牧川说完继续倔强的拿起旁白的黑子,但是迟迟举棋不定,不知下在哪里。

    随后他将手中的棋子摔了回去“我输了。”他感觉实在是太丢面儿了,输给谁都行,竟然输给他家这个傻儿子。

    沈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爹那我们现在来算算你总共欠我多少两银子吧。”

    他笑着数着棋盘中的棋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算完“爹,你一共欠我一万五千两,你是给我现银还是银票啊。”

    只见他爹黑着脸,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我忘记了,今日陛下下午约我去宫里议事,为父先走了。”他丝毫不给沈南意要钱的机会,输了钱就要走。

    沈南意见他爹要赖账,追到身后大喊:“老头子,亲兄弟还明算账,你可不能赖账。”

    “老子就赖账了,你能拿我怎么办。”说着,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沈南意的眼前。

    “行,等过后你别哭着求我。”

    沈南意一向鬼精鬼精,更是个不能吃亏的主,从来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除了自己心甘情愿给别人,就没有人能在他的手里得到一丝的好处。

    他来到他爹的书房,打量着他爹收藏的古董。可是他对于这些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哪个是真货哪个是赝品。忽然间他想到一个人,精通此门。

    他拍着手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江星乔。”江星乔是他的表兄,也是当朝太傅江远的孙子。

    江星乔向来就不待见沈南意,从小就自命清高不屑与沈南意这种人为伍。

    他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哄骗对方来到自己的家中,帮他这个忙。沈南意一想到此处就脑袋疼,算了,来日方长毕竟在侯府还能再住半个月,此事不急,走一步看一吧。

    沈南意在家呆的实在太过无聊,过去的一年里每日都呆在书房学习,可到真到了让他休息的时候,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唤了一声“云苓。”

    云苓闻言敲门进入房门“主人您唤我何事?”

    “走,换身衣服陪少爷出门溜达溜达,好久没有回龙城了,正好买几身衣服顺便也给你换一身行头。”

    云苓有些愧疚的说:“主人,云苓衣服已经够多了,少爷不要再给我买了。”

    “我就喜欢给你买漂亮的裙子,打扮美美的,少爷我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那要叫枫实吗?”

    沈南意有些迟疑,他一向不喜带枫实出门,总是对他说这不行那不行,烦的要命。“不叫,就咱们主仆二人出去,他眼光太丑。再说了我凭什么花钱给一个大男人买衣服。”

    云苓听到后,掩面而笑。

    许久没有来到龙城的街上,这里还是如同沈南意的记忆中那样,他最喜欢吃的是威远侯府外拐角处馄饨铺的蟹黄馄饨,以及城西的品香阁的脆皮乳鸽。

    大街上车水马龙,商贩们的叫卖声、茶楼的说书声和叫好声,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一年来实在是给沈南意憋坏了,看见什么都新奇的要命。他从小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再加上本身爱玩的年纪,可想而知这一年对他来说过得有多无趣,每天不是下棋就是看书,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去附近的县城与人下棋比试了。

    看到有顾客与商贩讨价还价,沈南意也要拉着云苓去看看凑个热闹。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烟雨楼门前。烟雨楼是龙城最大的成衣店,起初因为这个名字的关系生意十分惨淡,但是后来传闻听芊月公主也就是沈南意的母亲,年少时微服出宫来到了烟雨楼买了一件织云纱的衣裙,在一次皇家的宴席上穿的便是这家的织云纱,自那之后成功为这家店打响了名头。

    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商贾大户,都愿意支付重金订购这家的服饰。

    他自然也不例外,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他的衣物从小也是叫下人们来烟雨楼采买。

    听闻这家店名的故事也十分的感人,但是真正知晓的人却了了无几。

    沈南意领着云苓踏入了烟雨阁,只见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店面也不是很大。柜台上摆放着一些布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来人接待的是一位彬彬有礼的书生,看上去有些年纪,一袭天青色的长衫,不浓不淡的剑眉,在那之下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眸,温润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请问小公子可是要来买衣服?”

    “是。请问老板有现成的衣服吗?“

    “有的,需要去库里提。不知对衣服的设计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之类的没有,只需适合我即可。”

    “好的,二位请移步楼上的雅间。”

    店家极其会做生意,上来就为沈南意准备好了茶水。

    只见对方打量了沈南意好久,有些犹豫的说:“敢问公子是第一次来本店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见公子眼熟,很像一位我的老熟客。还记得她第一此来店里时也就比公子大几岁,是一位长相十分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女娘。”

    沈南意有些惊讶,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像他父亲,不由得有些好奇。“敢问店家这个女娘现在年岁几何。”

    “她早已做人母,孩子应该都与小公子差不多大了。她可谓是我的贵人呢,如果不是她曾经买了一件织云纱得衣裙,恐怕本店早就关门了。”

    他听到对方这么说,总感觉说的是自己那早已逝去的母亲,便问:“此人莫非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芊月公主?”

    “公子竟然知晓?”

    “曾经听说过芊月公主与这家店的故事。”

    “难怪,但是公子你真的与芊月公主长得一般无二,十分像她年少时的样子,眉眼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莫非公子与芊月公主之间有血缘关系。”

    他生下来母亲就难产去世,母亲的模样只有在父亲书房的画卷上见过。而那些关于母亲的故事也是从曾经身边的奴婢兰儿姑姑处听来的。现如今有一个人说自己长得像母亲年少时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开心。

    “我其实是威远侯之子,我生下来母亲便去世,从未见过母亲的容貌。如今店家对我说我与母亲长得一般无二,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店家听闻对方是芊月公主与威远侯之子,竟然有些惊讶。“怪不得,怪不得,我今日有些冒犯了,实在抱歉。”

    “店家不碍事的,敢问店家姓氏为何?”

    “我姓柳。”

    “柳叔,我今日是想来买一些衣服,最好是成衣。顺便为我身后的侍从也买几件。”

    柳老板拍了拍额头“怪我怪我,瞧我这记性,竟忘记了你是来买衣服的,你先稍等片刻我去库房取来。”

    不一会,柳老板报来一摞衣物,大约有五六件的样子。

    “这几件我觉得会适合小公子,您不妨试试,换衣间在这边。”柳老板指了指右侧的房间。

    沈南意一连试了五件衣服,每次给云苓和柳老板看时,两人不是说十分好就是十分合适。但是他最喜欢的是那件织云纱制的水墨色衣服。

    算上给云苓买的几件衣服,沈南意在这家店的花销不小,店主执意要给他打个半折,可是沈南意给拒绝了“柳老板,这是您应得的,您不需要推辞。做生意不易,但是制作一件衣服更难,像你们家店里的衣服是需要绣娘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纺织的,您就不要拒绝了。既然您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您就给我讲这家店的故事如何。”

    “那小公子想从哪开始听呢?”

    “不如就从这家店的名字开始吧,我听闻刚开始这家店因为名字的关系生意惨淡,人人都以为这是茶楼的名字。”

    “那这一切都要从四十年前开始说起了。四十年前我才刚刚弱冠,家中贫寒。是乡里的秀才,那年我在赶考途中偶遇一位绣娘,她叫轻烟。她是当地有名的绣娘,一双巧手更是为人们称赞。但是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嫁给了一个整日混吃混喝的无赖,每次挣来的钱不是叫他拿去与朋友喝酒,就是拿去赌钱,日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见她在湖边要轻生,

    我便跳下去救了她。但是她不曾感激反倒问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觉得这样的生活过够了,但是对方怎么样都不肯写和离书,就连求着那个男人休了她,对方都不肯。她只能想到这一个方法能彻底的摆脱束缚。后来我与她时常相约在湖边谈心,日子长了两个人也暗生情愫,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了的。后来,我们的事被那个男人知晓了,他怒火中烧将轻烟毒打一番,

    更是变本加厉的索要钱财。直至有天赌坊的人来让轻烟还债,但是她身上所有的钱财都已经被那个男人拿走了,怎么能再拿出一分一厘呢。”

    沈南意听到此,恨得他气不打一出来,连骂好几声混账。

    “后来我知晓了事情,便把身上仅有得盘缠都给了她,并约好解决完此事两人就私奔,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后来,我们俩在私奔得途中被那个男人抓住了,那个男人拿着刀要杀我,是轻烟替我挡下了那一刀,临死前她告诉我,爱上我她从未后悔。自那之后我就辗转于龙城,投奔了家里得亲戚,他们给了我一笔钱开起了成衣店的买卖。人们问我姓什么我就告诉他们我姓柳。

    其实我本性并不姓柳,我叫魏雨寒。因为我爱得人叫柳轻烟。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不知公子觉得如何?”

    听完故事后得沈南意沉默了,原来这大名鼎鼎的烟雨楼背后竟是这样的凄惨故事,原来柳老板非柳老板,是他想做柳老板。

    两人谈论许久之后,沈南意带着云苓离开了烟雨楼,来到牌匾之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算是他对有情人的惋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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