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轻生
“是,也不是”,白燕轻声说道。
“还有什么原因?”董秋分看出她一脸难色,直接挑破,“还有程万里的原因吧。”
白燕嘴角抹出一抹自嘲,“你都知道啦。”
董秋分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燕也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已经不想说话了。
董秋分问道,“说说?”
白燕没反应,董秋分侧眸,见她脸颊已全是泪水。
“不管你今天是否是因为你奶奶还是因为程万里跳楼,或者两者都有。你奶奶要是看见你这么不堪一击,一定会失望。”
白燕哽噎着反驳道:“她看不见了,程万里因为我没有给他送礼,处处针对我,我申请学校助学金,他以各种理由不签字,甚至还让我”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难以启齿。
转而又继续说道:“我每天放学要去做兼职,周末也是两份工,每天不停的挣钱,可是因为我没有凑齐医药费,医院停了药,奶奶没了。”
“如果有助学金的钱,刚好凑齐奶奶的医药费,可是那个该死的程万里,他让我,如果不从,我就一直拿不到助学金。”
董秋分眼神晦暗不明,“那你从了吗?”
白燕摇了摇头,“没有,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可是上午接到医院的电话,奶奶走了。”
“没有意义了。”
白燕眼神一下变得坚定,董秋分时刻注意着她,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
她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在白燕打算伸脚时,董秋分问道:“你没想过报警吗?”
白燕停顿了下来,想着都说了这么多了,再说说也无妨,她也需要一个倾听者,等说完再死也不迟。
“想过,但是程万里威胁我,如果我报警就说是我勾、引的他,让我没书读,还要去找我奶奶闹事。”
“他小舅子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老婆在教育局上班,民不与官斗,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奶奶,我怎么斗得过他”,白燕一抹苦笑。
“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残,如果你幸运的话就一命呜呼,不幸的话就残废。”
白燕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这个。
董秋分,“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对程万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再假意抹两滴眼泪,最多就是一个失职,加上扣工资。”
董秋分停顿半晌,天台上的风有些大,说得有些急,嗓子痛。
又继续说道:“他继续当老师,然后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你懂我意思吗?”
白燕,“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斗不过他,再说,下一个受害者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要死了。”
“你也说了,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当给社会做出一份贡献,下辈子投个好胎”,董秋分望向下面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人在叫嚣,“跳啊,怎么还不跳。”
天台出口还有捶门和叫骂声,她不用想都知道宋时节为了让那些人不打扰她,把天台的门给关上了。
董秋分给白燕思考的时间,不再说话。
半晌。
董秋分实在受不了这天台的风,跳下台阶,望着还站在上面的白燕,开口道:“想好了吗?”
“你会帮我吗?”白燕问道。
董秋分再次摇了摇头,“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不过我可以让他伤害不到你。”
“好,带我报警吧”。
董秋分伸出手牵住她,让她下来,可能是她站在上面太久的缘故,刚下来就脚底发酸,摔倒在地上。
连带着董秋分跟着一起摔倒。
宋时节这才出来,把董秋分搂在怀里,温声道:“没事吧。”
“没事。”
-
四人来到警察局报案,因为白燕提供了录音和聊天记录,警方很快立案。
警察从学校带走了程万里,程万里被警察押着,嘴里还在念叨:“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又没有犯法。”
警察,“犯没犯法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在法官面前才说了算。”
“我做了什么,你们要把我带走!”程万里挣扎着。
要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周围一定会聚集很多学生围观,就像他们围观白薇跳楼一样。
程万里应该庆幸,现在是上课时间,不然他会更加难堪。
警察不予他多说,“到了警察局你就知道了。”
身旁走上前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露出谄媚的笑道:“警察同志,程老师这是犯了什么事”,说完还递了一根香烟到警察面前。
警察拒绝,“你是校长?”
“我不是,校长去教育局开会了,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警察请他上警车。
教导主任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出来拦人了。
警察把两人带到警察局后,程万里才看到坐在警察局凳子上的四人,都是他班里的学生。
其中两位还是他早上亲自接待的,没想到一上午的功夫就让他进了警察局。
白燕忽然感受到来自前方冰冷骇人的视线紧盯着她,她抬头一看,就看到程万里那张让人恶心的脸,浑身一颤。
董秋分拍了拍她的脊背,轻声道:“别怕。”
白燕心中得到一点点安慰,是啊,她死都不怕了,还怕这样一个人吗!
程万里双手被拷着手铐,坐在审讯室。
两位警察审讯他。
警察:“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话日后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姓名、年龄,职业。”
程万里轻嗤一笑:“你们都把我请过来了,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警察用笔敲了敲桌板,语气严肃道:“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程万里正了正色,“程万里,36岁,h市一中高二一班班主任。”
警察:“我们接到举报,你猥、亵、未成年,并收取贿赂。”
程万里脸色一变,语气高涨道:“乱说,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怎么可能做犯法的事。”
警察:“你有没有做,我们会核查。”
程万里,“是不是外面的那个穿校服瘦小的女生举报的,她家里奶奶生病,没钱,就勾引我,还说我不给她钱就去举报我,我是冤枉的啊。”
警察:“你是不是冤枉,我们会核查。”
经过三个小时的审讯,程万里没有招认自己的罪行,白燕提供的证据只能被判几个月,如果他家里再找些关系通融通融,时间可能会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