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惊天往事
二人重又坐上回姜府的马车。
一进马车，萧无言又开始一脸凝重的沉思，嘴中还念念有词，不过声音太小，马车一跑起来，车轮的声响就把他说话的声音盖得严严实实。
姜南枝凑近些，听见零星的几个词，都是什么黄金翡翠之类的。
她想到方才在国公府，出声打断萧无言的沉思：“其实聘礼这种事情，宫中都会派人打点。”
萧无言回过神，凝眸看着身边的姜南枝：“皇上安排的聘礼都是体面，是我要娶你，我该费心思，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进镇北王府的大门。”
从他的眼中，姜南枝看见前所未有的认真。
与从前所有的他都不一样，不是世人口中风流无度的萧无言，不是传闻中杀伐果断的镇北王，也不是缠于京华城斗争，不得不隐忍的萧无言。
在昏暗的车厢中，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姜南枝感受得到，他的认真和期待。
马车行到姜府前的小巷，远远看见府门边围了一圈的人。
走到近前，姜南枝看清这乌泱泱的一群人，竟然是府上的姨娘小姐，只不过并没有看见程氏母女和姜珑霜。
姜南枝在诧异中被萧无言扶着走下马车。
以杜馥华为首的一群人立即笑盈盈的朝她道喜，声音整齐：“恭喜王爷与郡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镇北王府与姜府喜添良缘。”
姜南枝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在姜府这几个月，她是真见识到什么叫拜高踩低，今日的恭贺，也不过是因为如今自己在姜府掌权，又与镇北王有婚约。
萧无言的目光淡淡扫过一众人，“说得好，赏。”
身后的夙风立马掏出钱袋，拿出大把大把的银票往姜府众人手中散去。
姜南枝惊讶的看向萧无言，这厮？居然连赏钱都准备好了，不会是一早就猜到今日进宫是要被赐婚吧？
萧无言回看她一眼，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众人得了赏钱，心头都美滋滋的，嘴上虽不说，心中都暗叹萧无言出手阔绰。
萧无言适时的敲打了一句：“镇北王府一切，皆是王妃所有。”言下之意，今日的赏赐也皆是看在姜南枝的面子上。
众人忙屈膝施礼谢恩。
在马车上时，萧无言对姜南枝说起，想借今日这机会正式拜见姜闻道。
姜南枝环顾一圈，并没有看见姜闻道的身影，刘寄奴前来姜府宣旨，他不可能不在场。
她看向人群最前头的杜馥华，“爹今日不在吗？”
杜馥华答：“方才宫里来人宣旨后，我看玉盼寻老爷不知说了什么，老爷出门走的匆忙，也没说要去哪儿。”
姜闻道不在府上，萧无言便也没打算多留，目送姜南枝走进府门。
等姜府众人都鱼贯而入，说笑的声音也渐渐远去，萧无言才转身往马车上走。
夙风三两步追上他的步伐，压低声音问道：“府上派出去的人现在可要收回来？”
“在宫外的可以先撤下。”萧无言缓步走着，“为防万一宫里的人先留着，让他们随时留意宫里的动向，但万事一定要以安平郡主的安危为重。”
“是。”夙风停在车辕边，等萧无言走上车，他在车辕边坐好，驾着马车在繁华的长街疾驰。
另一边，姜南枝被府中姨娘小姐众星捧月般送回棠梨院。
她和程元湘不同，程氏就喜欢被人捧着，围着，奉承着，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喜欢从前被府上人冷落时的清净。
但她心中清楚，要为一年前牺牲的十七条性命复仇，这一步是非走不可。
昨晚歇在福堂的时候，姜南枝就听丹书说起了，这几日杜馥华似乎有意在堵她，常常夜以继日的在棠梨院边打转。
昨儿姜南枝还摸不清她的意图。
但就在刚才，杜馥华簇拥着她不停说着漂亮话之时，无意说了一句：“咱们家那位表小姐，前些那一场大病可算是生的正是时候，如今病好了，老爷心里愧疚的紧，怕二爷为此事不高兴，如今张罗着要替她寻个好夫家呢。”
她语气一贯刻薄，说话也不留情面，但这句话中，姜南枝分明听出一丝艳羡之意。
再稍稍联想一下，杜馥华膝下的二小姐姜锦寒，如今正是适嫁年龄。
姜锦寒喜欢骑马射箭，这些东西并不能讨姜闻道和老太君的欢心，故而在家中一直都是默默无闻。
想来她这不辞辛劳的溜须拍马，是和姜锦寒的婚事有关。
果然不出姜南枝所料，众人进了棠梨院，说了几句客套话，丹书便开始送客，其余人出来晃一圈还得了赏钱，都喜滋滋的离去了。
唯有杜馥华，稳坐院中那方石桌边，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等院中的人都走完了，姜南枝吩咐丹书去沏茶，自己则在杜馥华对面坐下。
“人已经走了，杜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杜馥华手里揉着帕子，平时精明泼辣的劲儿全然不见了。
她暗自斟酌了一阵，忽的起身在姜南枝面前下拜：“从前是姨娘猪油蒙了心，被小人蒙蔽，才与郡主不睦，姨娘如今知道错了，郡主可否原谅妾身从前的所作所为？”
丹书沏好的茶很快送上来，姜南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闻着茶水清冽的香气，笑了笑：“我说了，姨娘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妾身的确有事相求，不过为表诚意，愿意向郡主透露一个事实。”
杜馥华说着面色一变，压低声音凑近姜南枝耳边：“昔年夫人逝世，都说是缠绵病榻之故，但妾身耳中却并非如此，郡主可知，夫人是枉死的。”
这消息实在太突然，姜南枝整个人一震，瞬间紧绷起来。
杜馥华继续冷声道：“郡主细查便可知，夫人是被毒死的。”
姜南枝面色一凛，瞪圆眼睛看着她，厉声质问：“姨娘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可知这话若是传出去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