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旧识
姜南枝以为，萧无言要找的有经验的人是谢明朗。
趁萧无言和谢玄二人寒暄的功夫，把谢明朗拉到一边问了几句。
结果后者一脸懵然：“有经验？”他伸手指向自己，再三确认：“王爷说的那个谢明朗是我吗？”
姜南枝睁大了眼反问道：“怎么？谢国公府难道还有第二个叫谢明朗的？”
“没有。”谢明朗摇摇头：“我家就我一个独苗。”
“可是可是”谢明朗连着说了两个可是，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也帮不了王爷啊，我又没娶妻”
姜南枝还想问点什么，另一边萧无言和谢玄已经结束寒暄，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谢玄老爷子双手负背，笑的很和蔼，一面走一面对姜南枝道：“我和你祖父可是旧相识，从前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不过他去世之后，我和姜家的来往就少了，不知道霍嫞的身体怎么样？”
老爷子口中的霍嫞，就是老太君。
姜谢两家交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不过太久远了，那段时光姜南枝记忆里是没有的，但若是谢玄曾与老太爷把酒言欢，如今与姜闻道不来往倒也不是什么叫人惊奇的大事。
老太爷是寄情山水的隐士，姜闻道却是官场上的追名逐利者，交好者自然不能苟同。
姜南枝跟在谢玄身后慢慢走着：“祖父去世后，祖母从老宅搬到福堂养身体，虽无病无灾，但年岁已长，身子总是隔三差五的不痛快。”
谢玄一听此言，面上的笑容反倒是僵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听说你医术不错，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对你赞不绝口，你祖母的身子还劳你多多费心。”
即便谢玄不说，姜南枝也会好好照顾老太君，若是没有老太君时时护着，原身早不知道被拖到哪个乱葬岗埋了了事。
他如此郑重的嘱咐，反倒叫姜南枝有些别扭，但还是应下：“是，祖母待我恩重如山，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的身子。”
几步之遥的谢玄沉沉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重又和萧无言闲聊起来。
等走到内室，姜南枝才知道院里是自己会错了意。
萧无言要见的不是谢明朗，而是谢明朗他娘，国公夫人谢萧氏。
国公夫人是皇室远亲，真算起来，萧无言还得喊她一声表姐。
几人走到会客厅外，谢玄说不打扰他们与谢萧氏说话，便拉着谢明朗重又回去前院。
谢明朗哀嚎了一声：“爷爷！我真的没钱了！”然后被谢玄捂住嘴拖走了。
姜南枝同情的看着他，可怜谢明朗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长期沉沦青楼，连谢玄这样一个老人家的挣不脱。
萧无言牵起她的手，像是看穿了姜南枝的心思一般：“谢老公爷可徒手开核桃。”
她忽然想起谢玄顺手那一掌，谢明朗缓了好久。
原来那句开核桃不是夸张啊？
世家中的女子都是保养得宜，谢萧氏尤甚。
萧氏惯出好皮囊之人，谢萧氏在厅上一坐，若不是梳了妇人发髻，只怕要以为是谁家闺阁中的待嫁姑娘。
几人互相见过礼，萧无言和姜南枝并排而坐。
“无言，这是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谢萧氏的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难掩眼中笑意：“安平郡主莫要见怪，实不相瞒，春园会的时候，府上女眷受邀前去，我曾与郡主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春园会，宁远侯府女眷众多，原身偏生又是个足不出户的主，就算真的看见过谢萧氏，她也是一眼带过，并没有什么印象了。
姜南枝带着歉意一笑：“恕南枝眼拙。”
“我可是把无言护你的经过都看得一清二楚。”谢萧氏掩唇一笑，看了萧无言一眼：“他呀，不在意的人可是从不会出手相帮的，那时候我就知道，安平郡主定然是不同于一般人的。”
谢萧氏虽看着年轻貌美，但能当国公夫人的人，自然不会是毛躁轻浮之辈，说起话来就像是一位温和的长者。
“好了，不打趣你们俩了。”谢萧氏笑道：“无言，你今日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惯是沉稳淡定的萧无言，眉心一跳，耳尖透着粉红，半晌没有说话。
这还是姜南枝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见萧无言害羞，方才在马车里，窗帘门帘都掩着，昏暗的很，并不能将他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
缓了一阵，萧无言忽的正襟危坐，极为正色：“国公府若是迎娶世子之妻，聘礼该当何数？”
萧无言心中想的是，自己身为王爷，聘礼自然不能比国公府的差，大概各类翻倍也就差不多了。
宫中的圣旨最先去往镇北王府和姜府两处府邸，还未来的及昭告天下，谢萧氏并不知道二人已经被赐婚的消息。
闻言，谢萧氏的笑僵滞一瞬，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难道又在外头惹了一身风流债？
谢萧氏定了定心神，反问了一句：“无言，你忽然问这些做什么？”
“并无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世家聘礼之数。”
她闻言稍稍松懈，笑了一笑：“这好办，前些日子正好旁支有个少爷娶亲，聘礼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让下人抄份礼单送给王爷便是。”
谢萧氏说着抬了抬手，身侧一个侍女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等那侍女将礼单抄好送到萧无言手上后。
谢萧氏忽然急道：“我想起府中还有一件私事没有解决，国公府无言最熟，劳烦你替我招待南枝，我去去便回。”
姜南枝晃了晃萧无言。
萧无言起身道：“既然是有急事，我和郡主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表姐。”
放在平常，谢萧氏定然不会让客人匆匆离去，但今日闻萧无言这么一说，急急朝二人施了个礼，说了些怠慢的赔罪话，便匆匆穿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