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摇摆
目光相接，萧无言再度开口：“我不会限制你做什么，也不会把你圈禁在镇北王府后院。”
“我已起誓，此生只会娶一位王妃，绝无侧室；你答应，往后我就是你明面上的靠山，你不答应，我就继续暗中保护。”
若是放在一年前，在现代的自己身上，姜南枝可能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位王爷当面求亲。
“王爷这是遣散了王府后院，来找小女子索要赔偿？”她笑了笑，“我可赔不了你什么，你这笔帐算的糊涂了。”
萧无言挑眉一笑：“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他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再一次发问：“嫁我可好？”
姜南枝怔怔看着他，“我”
就在此时，屋内忽然传来丹书的喊声：“小姐？小姐！”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丹书的声音越发逼近，最后几乎是放声大喊：“来人啊！小姐不见了！”
这一声叫喊，合院都惊动了，渐渐各处的烛火都亮起来。
萧无言无奈的叹了一声，“你若是想好了，随时派人来镇北王府找我。”丢下这句话，他倏然点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前脚刚走，后脚屋门就被打开。
丹书张望了一阵夜色中已找寻不见的人影，抬步走到院中，正巧和听见呼喊声聚集而来的下人撞个正着。
“真是对不住，我们小姐睡不着，趁着夜色赏月去了，虚惊一场，惊扰各位清梦了。”
姜南枝初在姜府掌家，这种时候最需要杀鸡儆猴立立威信，眼下这当口，谁也不愿开罪她，一个个都好生好气的直言无妨，又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回去了。
打发了一众下人，丹书走回廊檐下，笑着道：“小姐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她说着抬头看了看夜空，方才还挂在天空上的皎洁月亮，此刻已经被乌云遮蔽。
她煞有介事的道：“今晚的月亮真是通人意啊，想来王爷的心应该也像这月亮一样，被乌云遮住了吧。”
姜南枝抬眼看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如今居然还学会听墙角了。”
“我可没想听！”丹书提了声调，故作委屈的一瘪嘴：“是小姐和王爷自己说话太大声，我好好的睡着觉，都被吵醒了。”
姜南枝笑了笑，抬步向屋内走去。
丹书赶忙跟上步伐：“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姜南枝心中了然，丹书的问题莫过于方才发生的事情。
“其实我是故意喊起来的，我知道小姐在外头跟王爷说话呢，只是，王爷问小姐的时候，小姐怎么犹豫了？是不喜欢王爷，不想嫁给他吗？”
“没有。”姜南枝脚步未停，语气淡淡的。
她也说不清那一瞬间的感觉，不是不喜欢，也并非不想嫁，或许是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穿越一趟，身上捆绑着没做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姜南枝叹了一口气，颇有些烦躁的将脑中的千头万绪尽数甩开。
一夜辗转难眠后。
第二日清晨，外头下着毛毛细雨。
昨夜到福堂之时，老太君刚躺上床，等一切打点好，姜南枝前去内室看望，她已经睡下。
老太君惦记着姜南枝，一大早就遣听竹来，让姜南枝留在福堂陪她用早膳。
前去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姜承睿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面前放着一只小小的瓷碗，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粥。
老太君免了请安的虚礼，招手喊姜南枝坐下用早膳。
姜承睿跳下椅子，把身边的椅子拉开，他的个头还不及那八仙椅，垫着脚刚好能碰到椅背最高的地方。
姜南枝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阿睿真乖。”
小团子软软嘟嘟的面上浮现一丝粉色，更卖力的给她摆放餐具，夹菜。
老太君慈祥的笑看着二人，温馨的场景不觉让她有些感慨：“你娘当年肚里的孩子若是降生，大概也有承睿这么大了。”
此言一出，姜南枝僵了一秒，抿唇一笑：“娘亲福薄。”
她心中微有些无奈，其实她从来不相信福薄之说，总觉得这是古代人的托词，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也学会以此作为无言以对之时的托词了。
老太君似是看出提起黎桑，她有些低落，叹了口气道：“你娘是个很好的女子，她若是在世，这时候怕是要开始操心你的婚事了。”
姜南枝压着心头无奈，粲然一笑：“祖母提起娘亲，原是为了来给孙女催婚的。”
老太君被她说的一笑：“家中比你年长的小姐中只有玉盼和锦寒，玉盼已经与三皇子订婚，你爹的意思在帮锦寒物色着，你二伯家的珑霜，岁数比你还小，前些日子你二伯又写信来催了一回。我是怕你忙着姜府上的事情，把自己耽误了。”
“是是是。”姜南枝笑着给老太君夹了一个蒸饼：“所以祖母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呀。”
说着转头笑眯眯的问姜承睿，“姐姐命人去东风第一楼打包了蟹粉酥，回头包一屉送来给阿睿好不好？”
自打程元湘被姜闻道禁足在院中之后，姜承睿就一直住在福堂。
老太君一看到姜承睿，就难免想起这件事，语气中颇有些不悦：“这姜府上下，也就你还惦记着承睿，他那两个姐姐，还有那不成器的娘亲，怎会记得他爱吃这些？”
姜南枝多问了一句：“程姨娘这些日子没有来接阿睿吗？”
一说到程元湘，老太君就没几分好声：“她？她忙着补账，她那两个女儿忙着攀龙附凤，心里哪里还容得下这弟弟。”
姜南枝闻言没有说话，看来程姨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老太君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几分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守在院子里的丫鬟忽然推门走进来，朝几人行了个礼。
“何事？”老太君出声问。
小丫鬟毕恭毕敬的回道：“回老夫人，院子外来了一位姑姑，自称是宫里程贵妃派来的，说是要请郡主前去宫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