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女换名
姜南枝凑近耳朵，却挨了姜承寻一个脑瓜崩儿。
她吃痛捂住脑袋，身旁人却已走远。
“别胡思乱想了，走快些，哥哥请你去吃好吃的。”
姜承寻的意中人是谁，她没有打探到，不过回来的时候倒是吃了个肚歪。
回到府上，姜承寻被候在门口的小厮请走，说是姜闻道有请，姜南枝便一个人回了院子。
姜南枝沿小路往回走，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
想想近些日子的一堆破事，想的心情都浮躁起来。
穿过这条小路便是棠梨院，姜南枝甩开脑中的思虑，转过拐角，前面不远的路上，各房姨娘齐聚，连带各房的小姐丫鬟，本就不宽的小路被挤得无处下脚。
这条路是回棠梨院的必经之路，这么一群人聚在这儿等她，怕没什么好事吧。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程元湘从人群中走出来，林妈妈和侍女秋荷跟在她身后。
林妈妈自恃跟在程元湘身边多年，帮着打理府中内务，看人都轻蔑几分，秋荷样貌平平，乍看之下还算老实本分。
程元湘温厚一笑，“妾身们在此处等候郡主多时了。”
她只说了一句话，身后的林妈妈走上来，绷着脸道，“表小姐怕是不好，请郡主前去看看表小姐。”
看来上回的事情的确给她们不小的教训，如今说话做事都格外谨慎。
姜南枝烦躁的很，席上杜馥华一句话就叫她想起那人，那一瞬，她觉着自己有些没用。
她很少这样烦躁，但一烦躁起来谁都不想搭理。
“我医术浅陋，既然严重，拖延下去会耽误她，姨娘还是寻京华城的名医给妹妹看病吧。”
说完这话，姜南枝抬步要走，秋荷忽然向右边移了一步 ，挡住她的去路。
姜南枝皱眉不悦道，“谁给你的胆子，挡本郡主的路。”
一听她拿出郡主的身份，秋荷垂着头，一句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样子便是姜南枝要治她的罪，今儿这路也拦定了。
“郡主息怒。”程元湘从不远处走过来，面上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原先是想早点请郡主去看看，不过珑霜身边的吉令说，珑霜前几日在花园与郡主起了口角，所以一直不敢来请郡主。”
她缓行两步，走到姜南枝面前，“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不是坏了郡主的清誉？”
姜南枝心中嗤笑一声，心道，自己还有什么清誉可坏？回京不过三月时间，她程氏母女算计的还少吗？有什么好名声也早叫她们算计光了。
“谁愿意传便去传，不过最好别叫我抓着把柄。”她淡淡瞥了程元湘一眼，“污蔑郡主，罪名可不小。”
程元湘一震，噎的半晌说不出话。
姜南枝也不看她，穿过跪在地上的秋荷身边，她低头看了一眼，“下回做忠仆之前动动脑子，今日我若真追究下来，府上不过死个丫鬟，你丢一条命，而你的主子，可以再提拔一个新的你。”
垂头的秋荷听得唇瓣咬的发白。
众人此刻才发觉，今日的姜南枝明显与往日不同，做事不留情面，说话也是一针见血，后宅里说话听惯了弯弯绕绕，乍然一听这直言，都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姜南枝从秋荷身边过，众人默默为她让出一条路。
她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坦然向前走。
杜馥华还在介意中午之事，说话都拈着酸气，“这人也真是奇怪，若一辈子是个草包碌碌无为也就罢了，死里逃生一回，有些用处了，家里人求她办些事，还三推四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她横了远去的姜南枝一眼，“早知这样，还不如一辈子草包，再不济一了百了倒还清净，省的这会子还来受她的气。”
远去的人足下一顿。
姜南枝转过头，冷冷看着她。
如此一对视，她的眼神确实可怕，被她看着就像是被深不见底的寒潭凝视。
杜馥华有些磕巴，却还要强壮声势，“你你看什么！我又不是说的你”
“我还什么都没说，杜姨娘在心虚什么。”姜南枝笑了笑，“杜姨娘不愧是家中姨娘里最年长的。”
这话一听便知是在贬她岁数大，不过现在可不是为这种小事生气的时候。杜馥华看着她，没有答话。
“虽然岁数最长，又一事无成，不过说话倒还有些道理。”姜南枝抱臂一笑，“有时间我便把这话也学给祖母和爹听一听，如此醒世箴言可不能辜负了。”
杜馥华又怒又恼，却又不敢多言什么，她在家中是连姜闻道都敢对上几句嘴的人，何曾这么憋屈过？
姜南枝欣赏够了她忍气的样子，转身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杜馥华咬牙切齿的声音再度传来，“她便去说！老爷定然也是顾惜珑霜的命！难道还能为了她，连和二爷之间的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吗！”
姜锦寒压着声音规劝的话也传来，“娘！少说几句吧，还不是你先招惹的郡主，郡主已是很好性了！”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才是你亲娘！胳膊肘还学会向外拐了！”
姜南枝哼了一声，刚才她站在那儿不敢说话，马后炮倒是很厉害，这种只会卖弄嘴皮子的人，没有理会的必要。
程元湘凝眸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耳边是杜馥华无休止的尖锐嗓音，不耐烦的呵斥道，“少说两句吧！”
“方才她站在这，倒不见你这么能言善辩！”程元湘声音中有怒气，“有这本事，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她！一个二个还想为自己的女儿寻个好夫婿，我要是被扳倒，看这府上还有谁为你们周全！”
“到时候不管掌家权是归老夫人，还是由她这嫡女暂代，凭你们从前对她的磋磨，且等着她如何报复吧！”
程元湘这话不中听，但落进在场一众人耳中，众人皆默然不语。
姜南枝如今封了郡主，在皇上跟前很得脸，甚至数次有把她赐给三皇子为正妃的意思。
她殊荣在身，连带着姜闻道对她也刮目相看。
姜府上下谁不知道，这段日子无数的青年才俊，踏破了姜家的门槛，姜闻道一直咬着不松口，就是为了用姜南枝为姜家铺路。
这节骨眼上，谁和姜南枝过不去，那日子也就可想而知。
众人一番思量，皆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