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利益至上

    姜南枝转身看向程元湘，后者身形微颤，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

    她笑眯眯的道，“二娘也真是的，走的那么快，险些把我一个人丢在庙里。”

    “小姐！你还说程姨娘呢！”丹书不满地嘟囔一声，三两步跑到姜南枝身边，“你不是也不知道等人？”

    看见丹书，程元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其余几人虽又疑又惊，但硬生生憋着什么也没说。

    只有姜珑霜的侍女吉令，看见姜南枝就像看见鬼似的，一张脸煞白，若不是还顾及场合，只怕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事已至此，程元湘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对姜南枝下手，她起身扑到姜南枝身边，抽泣不止，“你跑去哪里了？真是叫姨娘好找！我看见那寺庙着火，还以为你在里头”

    虚情假意的干哭了一阵，程元湘扶额踉跄了下，跪着的林妈妈瞬间从地上弹起，“夫人！您就是再担心三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二人一唱一和，然而姜闻道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眼看着，一副气性未消的样子。

    直到姜玉盼柔声喊他，“爹，娘的身子不大舒服。”

    姜闻道才回神似的道，“既然不舒服，就回落霞院好好休息吧。”

    他松了口，秋荷也站起来，走过来帮着一起搀扶。

    眼看姜玉盼一句话，这件事便要过去。

    丹书愤愤的上前一步，却被姜南枝一把拉住。

    “小姐！”丹书不甘的低喊了一声，转头瞅见姜南枝微不可见的摇头，只得忍着气噤了声，眼睁睁看着她们转头离去。

    等其余女眷离去，姜南枝便也跟着告退。

    只留萧无言和姜闻道二人在前院。

    回棠梨院路上，丹书颇为气愤的道，“老爷也太偏心了！玉盼小姐轻飘飘一句话，程姨娘谋杀嫡女的罪过都能轻而易举抹掉！”

    她的愤懑与一旁泰然自若的姜南枝形成鲜明对比。

    “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丹书气冲冲的大喊一声。

    姜南枝心知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只是笑笑，问她，“丹书，你眼前若是放着两道好吃的点心，你是会选其中一道，还是两碟子都要？”

    丹书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我和姜玉盼就像是摆在爹面前的两道点心。好吃的点心，谁会嫌多呢？”

    就像今日之事，姜闻道已知道事情原委，为何不直接惩罚程元湘？

    一方面是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姜南枝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是程元湘所为，护国寺地处偏远，也没有人能证明纵火之时程元湘在场。

    而另一层更深的原因，是因为姜玉盼。

    不管今日她是否能活着回来，姜闻道都不会为这件事再赔上一个姜玉盼。

    这就是姜闻道，一个利益至上者的处世之道。

    拿点心做比喻，丹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且不论她是否懂了，好在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棠梨院，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不到，大门再次被敲开。

    是姜闻道身边的小厮，那小厮是来传姜闻道的话，今日家中齐聚一堂，在前院小聚。

    姜南枝虽点头应下，但不知这家宴的缘故何在。

    一直到晚上，前院设了数桌酒菜，姜南枝一进院门，就看见坐在上首之位，与老太君并排的萧无言。

    心中顿时了然，弄了半天，原来是场答谢宴。

    按理说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宜与外男同桌。

    但这宴找的本就是报恩的由头，再说作陪的乃是姜南枝父亲和祖母，也就无所谓什么外男不外男。

    老太君的身子还是老样子，这几日还在福堂卧床，但一听闻事情原委，说什么都要下床，亲自前来向萧无言道谢。

    今夜正巧轮到姜承景值夜，他便也不在。

    几房姨娘小姐，除了程元湘借口身子不适推脱了之外，其余皆在一墙之隔的别院用膳。

    看见姜南枝进院，老太君笑眯眯的招手喊她落座。

    “祖母身子可好些？”姜南枝笑问着走过来，到近前也不忘礼数，朝座上几人施了一礼才落座。

    老太君慈爱一笑，摸摸她的头，“有囡囡为祖母祈福，祖母自然好多了。”

    这话摆明是说了让姜南枝开心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姜南枝何尝不知道祈福并不会对老太君的身子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以求心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