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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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惊讶，程若下意识重复：“妈？！”
没想到老太太高兴应下，还有点不好意思：“诶~”。
自打那句“花言男朋友是我”出来后，老太太的眼睛就没从程若身上离开过。那眼神，像看猪肉，一寸都不肯放过，有无蓝章，多肥多瘦，该做什么菜。
看的程若感觉自己被人扒了衣服，光溜溜地，好不羞耻。
“嘿！嘿！行了啊！”
花言没好气地打断宋女士的联想，瞧她看程若的眼神，就跟一万年没见过女婿似的。是，自己是连续一个月没有好好配合她相亲，可是，着急也不是这么个着急法啊。
果然，宋女士的连环追问还是不可阻挡地来了：“家住哪里啊？有兄弟姐妹吗？多大？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跟我们花言好的啊？什么时候双方父母见面啊？”
宋女士的热情或者叫执着震动了程若，联想自己父亲，不到35不让谈恋爱，阿姨这是何等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顿时，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动，下定决心，无论花言怎样，她就算是烂透，身后有一大摊子麻烦事，这婚，他也结定了。即便，即便她不爱他，即便她永远不会喜欢他，他也愿意为她分担一二。
程若眼神坚定，声音有力：“我叫程若，23岁，目前还在读书，手下只有两个小公司，有几套房子，家中就我一个儿子，双方父母见面，我会尽快安排。请阿姨放心。”
宋梅看这小伙子，是越看越满意，自打花言那次婚事失败后，相亲行情一落千丈，人都说她人美事多，脾气刁身子娇，眼看岁数越来越大，她倒越发不想结婚。这可愁坏了宋梅。
托爷爷告奶奶，找来了那些条件不错，又愿意来看看的。是，丑是丑点，矮是矮点，可总比那刘强强吧。想起那个刘强，宋梅何尝不是一肚子怨气，气哭了只能躲着女儿，关在屋里锤桌。
可四年了，四年，什么事，再大的事，也该过去了。她宋梅就算不活了，也要给女儿争口气，让花言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让那些瞧不起，嚼舌根的人们好好看看。她定要让花言获得幸福，真正的幸福。
想到这儿，宋梅的眼就湿润了，她握住程若的手，紧紧握住，诸多的话卡在喉咙，看看花言，看看程若，果然良配，她点点头，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老天终于想起她家花言，终于肯放过她宋梅。
她哽咽道：“好哇，好哇。”牵过花言的手，盖在程若手上，此前受过的苦，那些委屈，都不计较了，她用力抿着嘴，又点点头。
程若感受到来自宋梅巨大的期待还有盼望，感觉肩上重千斤，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指望过，感动，非常感动，他感觉自己也快哭了。
花言实在看不下去这骨肉情深的戏码，没错，现在的状态，凭谁看，也觉得程若是亲生的，她花言是路边捡的，不，可能是发赠品随便送的。
花言叹了好大一口气道：“妈，你差不多得了，再把人给吓跑了。”
随后突然揽住程若的一只手臂，仰头，笑的浓情蜜意：“亲爱的，咱们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程若被这笑容甜的脑干缺失，表情失控，呵呵应道：“恩，恩。”
花言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宋梅拉住花言，小声问：“我说你咋不相亲了，合着找着了？啥时候谈的？，”
花言就知道，她又开始连环追问，再呆下去，就彻底没完了。
推开宋梅：“妈，我真有事，回头再跟您说。”
宋梅一看程若就开心的合不拢嘴，但她好歹也是六十大几的人了，不至于这么没出息：“行行行，你去办事，小若交给我，我给他做好吃的。”
这就叫上小若了？
花言不可置信哼了一声，将宋梅转过身去，发狠话：“你再这样，我马上分手！”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程若如获新生，睁大眼睛，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阿姨，咱们改天再聊，千万别让她跟我分手。”
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宋梅点点头：“那把电话和地址留下！还有身份证号！”
花言：“你够了！再闹我就不回去了！”
宋梅转身，刚要说什么，被花言瞪得捂住嘴，但笑还是捂不住，她可太开心了。花言拉着程若离开，宋梅在后面，笑的幸福：“小若，小若，再见，小若，嘿嘿。”
花言听见直摇头，程若想回头给宋梅招手，但被花言死拽着，只能乖乖朝前走。
告别宋梅，花言发愁如何甩程若。看他这样子，要是不制止，得黏到祖坟去。
两人沿街漫步，相隔半米平行。这里路还算宽，人少车少，绿葱葱的树荫整齐茂密。略微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一大团，一大团的绿叶，被阳光一照，翠绿翠绿的，生机的很。
她大学也有这么条林荫道，粗粗壮壮的树干，翠绿翠绿的叶子，还有来不及说出口的告白。
怎么想起他了？花言撇撇嘴，语气淡淡地问：“我们才见过几面，你就要和我结婚？”
程若一个跨步又要站在花言面前，花言不明白，说话就说话，干嘛要那么近的距离面对面，那双炽热的眼睛，灼的她快绷不住了。
“别过来！就这么说！”
程若扁了下嘴，收回脚，委委屈屈地说：“你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
“哼”这话把花言逗笑了，还能想到更老套的台词吗？！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但程若却更加认真，趁花言一个不注意，拉住她的手腕，弯下腰，极度虔诚地说：“看着我！你看我！”
花言真是不想跟小孩子在这儿玩什么过家家，她翻了个白眼，看向程若。
他长得可真好看，白白净净，带着稚气，鼻梁高挺，皮肤巨好，白皙透亮，是连女生都会羡慕的程度。唇形也很好看，西瓜红，微微扁着，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程若：“我说的都是认真的！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唇红齿白，唇启牙动，他大概是真的着急，鼻尖冒出了几个汗珠。
程若：“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程若的晃动下，花言的视线从程若的嘴巴，一下移动到他的眼睛，澄澈明亮，淡棕色，像是一个新星，每条纹路都能看的清晰，睫毛纤长，挂着层蒙蒙的水雾。却满眼倒映着她。
程若：“问你话呢！”
花言：“恩？”
花言感觉心脏才开始恢复跳动，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么直接热烈，满眼满心都是她，只有她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真是厉害，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像被他拥抱住，团进身体里。这得是多喜爱，才能产生出那样致命吸引力的眼神。
花言：“你这模样，条件，还愁对象？”
年轻真好，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可以不顾一切地争取。不是心动，是心痛！花言又一次感觉自己老了，脆弱陈旧的心脏经不起一丁点刺激。
肯定是这两天累着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花言嘴角绽开“过来人”的笑说：“小屁孩，赶紧回家吧。阿姨没空跟你折腾。”
程若：“喂，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四年来，多少人跟她说过喜欢她，她又跟多少人说过，听多了说多了，只觉得没意思。她30岁了，不是十七八怀春的少女，爱情是什么，她无缘见识已经错过，她认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什么喜欢，认真就输了。而她，深刻知道，刻进dna的知道，她输不起。
花言叹了一声，从包中掏出黑色手机，解屏递给程若：“看见好友列表了吗？我不缺男人。”
程若一脸认真：“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呃，花言僵住，都怪他死缠烂打，不是，现在大学生都这么咬文嚼字，记忆超群吗？“男女通吃不行啊？”
程若又一次相信了她。他并不傻，智商测试说他是超高智商，百年难遇，可不知道为什么，花言不管说什么，他都信，就好像，在她面前，他就没有否定的选项。
大好年少，非要跟老阿姨较劲，花言恨铁不成钢地拍拍程若的肩膀，苦口婆心劝：“好好学习，将来找份好工作。”
程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在一起？”
见他执迷不悟，花言真有些怒了：“可我不喜欢你啊，这么大人道理不懂？”
程若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捏爆，巨大的失落笼罩着他，绝望，没有一丁点光亮的绝望：“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
花言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傻，这么死心眼，她越来越生气，越来越愤怒，但还是强忍住怒火，好好地跟他说：“去找个同样爱你的人，不好吗？”
程若心痛的快要哭了。虽然还没有开始，可是他感觉自己好像体验到失恋的滋味。好难受，好苦涩，心像是被人用铁锨挖着，一下一下抽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