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撩拨挑逗
赵清棠与明修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各自沉默不语,只有茶香在二人之间氤氲开来。
赵清棠本以为她是久居山上,对宫里的事不知,宫里前几日生变,贺泽玦受伤,还想告诉她不用担心,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贺泽玦为什么不方便来,而是在于“成亲”二字。
经过简单的谈话,赵清棠终于明白贺泽玦为什么会变成大龄剩男了,原来是这位尤太妃的教导,不仅劝他远避女色,多吃素食,还有心叫他剃发为僧。难怪贺泽玦饮食也总是那么寡淡,也是她的缘故。
此刻明修之所以沉默,是因为赵清棠搬出了圣旨,不仅有皇上的印,还有太皇太后的印,没有人可以撼动。
明修心情不大好,沉闷坐着,赵清棠也因此不痛快,尽管不影响她跟贺泽玦照常成婚,那种感觉终归不太妙。
真是奇怪,之前所有人都恭喜他们的时候,赵清棠并未感到多么畅快,更多的是压力和无奈,现在她不排斥跟贺泽玦成婚了,稍微出现了一个根本影响不了他们关系的人,她竟觉得郁闷。
赵清棠郁闷,连骑上马也是慢悠悠地走,再无往日策马奔腾的飒爽英姿,闷着闷着她想到了宋华容,就是她首先提到贺泽玦有这么个养母的,肯定是知道明修的育儿观念才诱她去空禅寺,专门给她添堵。
没错!肯定是这样!
赵清棠这么一想,一下子愤然起来,化为了力量,一甩马鞭提了速度回宫,不过她现在并不是要跟宋华容争辩什么,而是到了贺泽玦的住处。
贺泽玦靠在床头看书,见赵清棠沉着脸进门,思想着可能哪里惹她不快了,该不会真的婚前焦虑了吧?
“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赵清棠把沾了尘土的披风在门口一抖便丢在了椅背上,又用帕子擦了擦手。
冷着声音说了句:“玦儿,还有雅兴看书?”
贺泽玦听她这么喊自己,微微一怔,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再一联想她穿了披风应该是骑马从宫外而来,微蹙了眉:“你去了空禅寺看尤太妃?”
“怎么?我不能去吗?尤太妃怎么也算你半个母亲,你之前居然没跟我说过?”赵清棠还没说什么,便见他先质问起自己来了,更气恼了。
她一撩裙摆坐在了桌旁,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杯子碰在一起叮当作响,动静之大叫贺泽玦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丢开书坐直了身子。
看着她鼓起来的脸,猜出个大概了,叹了口气解释着说:“就是念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才没跟你提起过,我如今要娶你,是恐怕你耐不住奇心去看她,她知道了定然是不乐意,她的想法也会叫你不快,就像现在这般,想必就是因为这个,两厢不愉快,何必呢?只是没想到你却自己去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怪我咯?还不是迟早要知道的事?”赵清棠虽得了他的解释,还是不想饶他。
“你别恼,她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与她十余年几乎没什么联系,以后也不会去见她,她不下山,也碍不着咱们。”贺泽玦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到她脸色稍缓,才舒了口气。
赵清棠听他都这么说了,也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尤太妃真的是不问世俗的,贺泽玦跟她的关系也没那么近,根本不是一个在他们未来生活中需要考虑的人,说到最后那还是怪宋华容。
“好吧,我原谅你了。”赵清棠松了口,就当这件事翻篇了,“不过,我倒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贺泽玦再次被她狠狠盯上了,只是还没听她讲完,便有人进来传话,说皇后有东西要交给公主。
“什么东西?”赵清棠不记得她问夏佳丽要过什么。
皇后的贴身宫女把绸布裹着的东西给她时,说皇后交代确保公主本人收着。
“还怕丢了不成?交给奶奶不是一样的?”
待那宫女走了,赵清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怀着好奇心打开绸布。
“原来是两本书。”
赵清棠注意到头顶的视线,一抬眼,看到贺泽玦分明也是好奇的,还问了句:“什么书?”
“不知道,你自己看吧,刚好有两本。”赵清棠随手丢给他一本。
二人各自翻阅着,赵清棠一边看一边点评:“好像是图画书,就是人画得不太好看。”
贺泽玦随便翻了翻,便重重咳了起来:“你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
赵清棠不解,看贺泽玦咳嗽起来便要给他倒水,手里的书没放稳当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等赵清棠要把水递给他时,才注意到地上的书是摊开的,内容实在不雅。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不让她看,前面的图画不太明显,现在就很明显了,她把水杯塞到贺泽玦手里,顺手把他手里的书夺走,跟地上的一起都重新裹好。
之后才故作淡定道:“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夏佳丽居然给她看这种东西,怪不得说要亲自交到她手上,这要是叫奶奶看到了,可不得了,不过那个宫女也太不知变通,这里还有别的人在。
更糟糕的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让贺泽玦看了。
“不必羞恼,不过是迟早的事。”贺泽玦看她目光一直飘忽不定,却怎么都避着不看自己,终是说了一句话。
二人默了半晌,赵清棠在心底琢磨着说点别的化解尴尬,耳边却幽幽传过来这么一句话,就跟一个小火星落在了烟花上似的,嘭地一声炸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羞恼了!我就是说了句实话!”
来给贺泽玦送药的小太监看情况不太妙,站在门口小心问了声:“贺大人的药好了,现在喝不喝?”
“喝!为什么不喝!送进来!”赵清棠替贺泽玦答了。
等那小太监谨慎着放下药碗要退出去时,赵清棠却一把将他拦下:“站住!”
小太监猛然间被正在气头上的公主喊住,吓得冷汗涔涔,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东西,头顶一个声音落下。
赵清棠为表决心,厉声吩咐他:“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烧了。”
“是。”得了命令,小太监麻溜地去做了。
等室内再次只剩下两人,赵清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反应过度了,不过还好贺泽玦也没再看她笑话,她便不提了,把药碗送到他手里。
“自己都不知道赶紧喝,等着叫我送?最好不要叫我看到你跟上次脚扭了那般,越来越严重。”
贺泽玦轻笑点头:“肯定不会。”
“还有!别急着乐呵。”赵清棠把他上扬的嘴角按住,紧盯住他的眼睛。
距离近得叫贺泽玦可以看到她眼里的自己疑惑的双眼,只觉她的声音如有形的绳子把自己紧紧缠住:“以后,你是我的所属物,不要让我看到你伤着碰着。”
她的语气很霸道,叫贺泽玦呆住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喝药!”赵清棠看他呆住的模样,忍不住大呵一声。
被她这么一吼,贺泽玦瞬间被唤回了神智,闷头就喝起药来。
赵清棠却柔和了声音,揉上他的头发,异常温柔:“乖~喝这么急做什么?我是恐怕药凉了你喝着嫌苦,到时候还要给你找糖吃。”
贺泽玦被她这突然的转变吓到,直接呛住了,偏偏赵清棠好像跟他杠上了,轻拍着他的背,轻声责备着:“你看吧,叫你不听话,都说了不要喝太急,这下长记性了吧?”
贺泽玦看到了她眼里的狡黠,明白过来,她喜欢掌握主动权,自己不能撩拨她,但她可以镇定自若地挑逗自己。
跟她相处,还是得反应要快,贺泽玦最后只得配合地笑着应她:“长记性了。”
赵清棠心满意足,算他聪明!
等他喝完了药,赵清棠便离开了,之后听说贺泽玦当天晚上便出宫了,赵清棠没去送,反正路也不远,而且以后还要再见的,没那个必要。
贺泽玦没有回那个偏僻巷子里的小宅院,而是回到了原本的丞相府,赵清棠早已经还给他了,觉得反正以后都是共同财产,她也不必霸占这一时半会儿。
丞相府的大门前,有人扫着落叶,有人抬着大小物件进进出出,府内的各处房屋都重新修缮着,连屋顶也不放过。
为要迎喜事,丞相府一下子热闹起来,许多丫鬟仆从也重新回归,尽心地准备着迎接女主人的到来。
赵清棠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看贺泽玦的情况,中间肖四来过几趟,是代贺泽玦送一些小玩意儿,最后一趟来的时候告诉她,贺泽玦的伤已经好全了。
天气从冷变成寒,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换上了棉衣,赵清棠看着秋叶簌簌落下,落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知道成亲的日子更近了。
因为天气寒冷,赵清棠怠于练武,再加上认为反正大反派已经被消灭了,贺泽玦身上的伤也好了,她也不用想着时刻保命,不禁感叹有人能护着真是好啊。
不过这么一懒散,不怎么活动,赵清棠一闲着就停不住嘴,一不小心没管住嘴就吃多了,光吃不运动,腰间增了不少肉。
以至于她换上红色嫁衣时,觉得衣服紧了,裁缝给她量体裁衣的时候还没穿那么厚,虽然考虑到了是冬季稍微做宽了些,但是她真的长了好几斤肉。
她一脸委屈地望向刘三思:“奶奶,我一直吃零食你也不拦着,还叫我多吃点,这下好了,都怪你。”
刘三思是想着这古代做的东西也不加添加剂,挺健康的,就没约束她,哪里知道她一下子胖了不少。
“好好好,都怪我,这……再给你拿去改改行不行?”
赵清棠难过的哪里是衣服,是她自己居然长胖了,她在现代体育训练一直没停止过,故而肥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自己还有长胖的一天。
况且这些特殊的衣服不是改一处就行的,一不小心给她弄丑了更难受。
最后,距离婚期还有不足十日,宫里一大早就能看到小公主在寒风中奔跑,吃饭要少油少盐无糖的,一连七日皆是如此。
消息传到丞相府,贺泽玦听肖四说赵清棠近日吃的饭都十分寡淡,他拿着羊肉串的手微微颤抖,难不成她改吃素了?那自己要不要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