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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娶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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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半晌,只明白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特来献给太皇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呢?送的这块东西据说是什么稀奇的玉石,但是她也看不懂啊。

    赵清棠眼神在两者之间转换,看出了奶奶的疑惑,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这是当朝丞相,姓贺,至于他送的东西,奶奶不用当回事,他送了咱就收着,管他那么多呢,奶奶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反正奶奶身份摆在这儿,也不必跟别人客套什么。而且贺泽玦也说了,就是来送个东西。

    看着祖孙将头凑在一起亲近的模样,一个悄声说着,一个轻轻点着头,贺泽玦发现近日传言果真不假,都说太皇太后待人严苛,可对公主却是慈眉善目得很。

    刘三思虽是见不惯古人的装扮,看眼前这人却是极为顺眼,身姿修长,肩背挺阔,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忍不住点了点头。

    “快坐下说话,随便坐,别一直站着。”

    “谢太皇太后。”

    赵清棠可鲜少见奶奶对陌生人这么客气,好像还打算长聊?奶奶她不对劲。

    “小贺跟棠棠怎么认识的?今年多大了?平常喜欢做什么?家里几口人?住的离皇宫远不远?”刘三思殷切地问候着。

    这熟悉的查户口式关怀又来了,赵清棠禁不住扶额,奶奶她也太实诚了,还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暗暗揪了一下她的衣角,低声咕哝了句:“奶奶你问这些做什么!”

    贺泽玦听太皇太后这话问的,更像是话家常,只觉稀奇,却还是一一道来。

    “与公主只是偶然相识,微臣年岁二十有三,平常得闲会看看书,写写东西,家里只臣一人,所居之地距宫门不过二三里地。”

    见这孩子眼目清明,说话和气有礼,刘三思不端着架子了,说话也不避讳着人了,“棠棠,你和小贺是朋友?”

    这话怎么就有些怪呢?赵清棠觉得手里的清茶仿佛也变了味儿,吧唧了一下嘴:“几面之缘,勉强算是吧。”

    在她的认知里,不是敌人,一般都能称得上是朋友。

    贺泽玦也附和道:“能与公主为友,实乃微臣之幸。”

    敷衍,赵清棠觉得他这话太敷衍了,偏生奶奶还笑着应道:“那可不,小贺觉得棠棠怎么样?”

    这话来得突然,叫贺泽玦愣了一瞬,余光瞥到少女的别扭神情,敛眉作答:“公主性格活泼,为人直率,敢言敢为,令人佩服。”

    活泼、直率、佩服,刘三思抓到了关键词,都是夸人的话,当下喜不自胜:“那就好说了,小贺娶妻了没?”

    赵清棠喝的是水,却觉得有些噎得慌,明白奶奶这心思了,假咳了两声提醒:“奶奶,贺大人已经说过了家里就他一个人。”

    “况且,”赵清棠压低了声音,“我都结过婚了,奶奶就别操心了。”

    “那不算,而且那人我都听说了,品行不好,还有别的女人,你怎么能受那委屈?”

    就算这是古代,刘三思也不情愿三妻四妾的事儿让她摊上。

    赵清棠无奈翻出白眼,奶奶适应能力怎么又变强了,难不成真要在这地方安家?居然把这后半辈子的事考虑上了!

    在现代就催,但是因着自己是体育老师,男方总会委婉表示出担心自己被家暴,一直没成过,到古代这都成家了还催,奶奶执念有点深啊。

    “我怎么可能受委屈,怎么说受苦的也只能是他们,等他们吃够苦头了再离,之后咱再说,奶奶你别着急啊。”

    赵清棠一边给她捏着肩,一边谈着自己简单的人生规划。

    “别太贪玩,遇到不错的人就别等太久,奶奶年纪都大了,你看小贺,哪儿哪儿不都挺好的?”

    二人如此大胆直白的一唱一和,虽是声音极小,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贺泽玦的耳中。

    贺泽玦明白过来了,从问他娶妻否,再到公主的婚事,最后又把话题转向他,太皇太后竟是想撮合他们!

    “不行,他都二十三了,我才十七!”

    着急间,赵清棠嗓门也大了起来,她主要想提醒奶奶在这古代,年龄跟现代的二十三四岁不一样了,就相当于男方差不多二三十了,听起来就老。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下意识一抬眼,赵清棠发现贺泽玦正一瞬不移地盯着自己这边。

    虽然自己没有明说,但依那狐狸的敏感度,定是能察觉出来,不知怎么的,她竟有几分心虚。

    遵着不得罪人的想法,赵清棠清了清嗓子,想把话圆起来:“奶奶别再多说了,我这有夫之妇跟别人牵扯上,难免会毁了人的清白。”

    听这话是挺严重,刘三思望着贺泽玦不由得一脸歉意:“对不住了,年纪大了老是操心晚辈的将来。”

    贺泽玦再是惊骇她们的言语,按规矩也不敢受太皇太后这一句“对不住”,连忙站起身放低了姿态:“太皇太后言重了,为公主做长远打算,是您厚爱公主,此乃公主之幸。”

    在衡国,女子与丈夫相离本是丑事,但公主这门婚事的确不太好,既有太皇太后在后,再加上公主这性子,定是不会被耻笑。

    把这一桩婚事作废于公主而言,怎么说都是好的,但这与他又有何干系?贺泽玦只是想了一想,便把这话咽回了肚子。

    今日来献宝,不过是个由头,近日听了太多太皇太后和公主那些事,加之对这公主生了些好奇心,才想在太皇太后这里得些验证。

    不料二者谈话如此惊世骇俗,不避他这个外人,若再留下去,恐听太多私事,不妥当,便以另有要事为由告退。

    他要走,哪怕是客套话,也不好留。

    待人离开,赵清棠才长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什么交情,硬生生被奶奶拉在一起,她脸皮再厚也觉得尬。

    “奶奶,咱下回别谈这些了,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我都不想考虑这些,再说这古人的思想跟咱都不一样,价值观不同,相处起来难死了。”

    “总不至于个个都那样,多少能有契合的,不管怎么说,得先离了之前那婚。”

    说到将军府这婚事,刘三思把昨天宫里的事想了起来,“你那表弟,叫江渡。”

    两人絮絮叨叨了一阵,把自身这边情况弄了个大概。赵清棠生母是漠北人,本是草原儿女,却是江南女子的性子,温婉柔情,囿于深宫,毫不显露。母家一直为此忧心,最终竟真早早丢了性命。

    漠北距京都甚远,他们对失了母亲的赵清棠放心不下,每隔一年来京探望,时不时地也传着信过去。

    前段时间婚事匆忙,等嫁入将军府的消息刚传过去,就接连得知了在府里受辱的事,年轻气盛的江渡坐不住了,硬是要为阿姐讨个说法。

    “阿棠!你来了!我还打算去将军府直接将你带走呢!”

    一个肆意的少年声音闯入,刘三思看了眼门口:“瞧,又来了。”

    赵清棠望过去,一个衣衫随着轻快的步子轻摆,高高束起的黑发恣意飞扬的少年郎闯入视线,眼里盛满了惊喜。

    进了屋就要来抱住她,毫不在意有旁人在,太皇太后也被当成了背景板,不守宫里这些礼法,尤为大胆,赵清棠连忙伸出手止住:“小子,我是你姐!”

    江渡不满道:“你总会占我便宜,我就比你小了两个月而已。”

    说着转了个圈:“阿棠,快一年不见,你快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赵清棠哪里知道他一年前什么样,只能点点头顺着他的意:“对对对,长高了。”

    江渡太久不见她,却不生疏,一来就打开了话匣子:“阿棠,反正你在这京都过得也不好,不如跟我一块儿回漠北,可要比这宫里自在得多。”

    “只是我问了皇上,让他许你和离,他老是说此事是先皇旨意,须得从长计议,这肯定是推脱之言!”

    江渡扯了扯她的衣袖:“阿棠,要说那钱将军也没什么好的,你怎么就赖上他了?”

    赵清棠听得眉心直跳,想到钱恒坤那个傻样,她一甩袖子,愤然道:“怎么可能?我能赖上他?”

    笑话,这谁说的?简直一派胡言。

    “咦?那阿棠就是觉得和离这事儿可行了?”江渡追问。

    赵清棠毫不犹豫,咬牙切齿:“离!必须得离!”

    江渡把她这愤慨的模样放在了心上,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忍不住叹道:“阿棠,我觉得你变了啊!”

    “变了?”这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赵清棠僵住了脸上的狠厉,敛了些情绪笑道:“啊哈哈?是吗?”

    江渡连连点头:“嗯嗯嗯,更洒脱了!”

    然后重重地拍到她的肩膀上,颇为欣慰:“真是越来越像咱们漠北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赵清棠舒了口气,得亏小公主的生母有这样的家族背景啊。

    “既然如此,只要两边都同意和离,那就好说了,昨天太皇太后也说同意得很,等阿棠摆脱了将军府,咱们就到漠北去!”

    江渡这才想起太皇太后的作用,笑眯眯地看着老人家。

    刘三思却一拍桌案:“我不同意!”

    江渡不依了,三两步跨到她跟前:“老人家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刘三思连忙拉住了来给她按捏掌心的手,生怕赵清棠跑了似的,“和离这事儿我同意,去漠北,我不同意!”

    赵清棠明白奶奶的意思,点点头,朝江渡解释:“确实,漠北太远了。”

    “实在要去,那也要把我带上!”刘三思拍了拍她的手。

    “奶奶可不能随意出宫。”

    身份不合适,更何况山高路远的,不方便,奶奶经不住折腾,赵清棠不放心。

    江渡挠了挠后脑勺,阿棠跟太皇太后何时关系这么亲近了,他站在这儿反倒像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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