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冒充
来人掌风凌厉,几息之间就把周围的兵卫击退,一下子聚焦了众人的目光,还有人要上前,钱恒坤连忙止住:“住手!都退下!”
赵清棠一看,这不是丞相大人贺泽玦吗?此刻的他浑身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气势逼人,让人怯于直视。
“丞相大人怎么来了?”钱恒坤连忙起身相迎。
“太皇太后要见公主。”
他这声音冷得吓人,赵清棠觉得这时的他有些陌生,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竟让他跟变了个人似的。
“若非本…本官来得及时,将军还想害公主性命不成?”
钱恒坤强撑着笑脸解释:“丞相误会了,我们只是吓唬一下……”
药丸在他手中捻转之间,就丢进了嘴里。
钱恒坤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这药究竟会如何,拉了拉宋红娟的手,想知道事态严重性。
宋红娟已经快被吓傻了,那可是会让人变得又聋又哑的毒药,让赵清棠吃了不打紧,可丞相却吞了……完了,大难临头了!
赵清棠简直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吐出来:“喂!你是不是傻?东西随便乱吃!”
却见吞吃“毒药”的人点点头,似在品味,神色无异常,片刻后缓缓开口:“这山楂丸有点酸,看来将军的确是在跟公主开玩笑啊。”
“山楂丸?”众人都愣住了。
钱恒坤终于松了一口气。
宋红娟心情复杂,喜的是自己逃过一劫,忧的是让赵清棠逃过一劫,留下了后患,她忍不住捂上平坦的小腹以求安心,莫非是自己拿错了?
赵清棠见他确实没什么异样,有些不敢相信,宋红娟居然学会了她的忽悠大法?被耍了?
不愿多做纠缠,暗暗将那颗药丸收入囊中,冷声作别:“既然将军无要事,那就请公主早些入宫,太皇太后还等着呢。”
说走就走,仿佛只是来传个话,转身就不见人影了,还以为是来接她的呢。
赵清棠只得自己去宫里,不过这才相隔一天不见奶奶啊,估计她是在宫里太无聊了吧。
出了将军府,没走几步,迎面就遇到了匆匆赶回的萧夜。
“公主,久等了,烧鸡买回来了。”
赵清棠有些迷惑:“烧鸡?他们让你去给我买烧鸡?”
目光瞥见油纸上印着的“吴家铺子”,赵清棠想起来这好像挺出名的,一般顾客排队要排很久才能买到……
萧夜见她神情不对,皱起眉来,似想起什么,紧张问道:“公主可安好?”
赵清棠摇了摇头,并不放在心上:“他们想要害我,虽是吓了我一跳,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萧夜忍不住自责起来,他的职责是奉命保护公主,怎就听了别人的传话,真是该死。
“属下失职,请公主恕罪。”
可看宋红娟那惊惶失态的样子,总不会是吓吓她那么简单,但贺泽玦也的确没出现什么状况,赵清棠叹了口气:“还好我运气一向不错,在紧急关头得了贺泽玦一助。”
“公主。”
正说着,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少了股阴鸷的劲儿,多了些焦急与疑惑,一双温润的眸子与刚刚相比,也简直判若两人,可怎么看,不是贺泽玦还能有谁?
“贺泽玦,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还换了身衣服?”
赵清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是要去哪儿?”
贺泽玦轻摇了头,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刚刚在这附近又看到了那个冒充他的人,第二次了,上次在皇宫就是查探这件事情,却是一无所获,对方总能轻易将他甩开,到底是哪些人在搞鬼?又企图借着他的身份做什么呢?
见这人半天不说话,竟发起呆来,赵清棠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应声眨了眨眼睛,贺泽玦这才稍稍整理了思绪回道:“无事,突然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没事才怪,不过她也不稀罕知道,一时无趣起来:“行吧,谢谢你刚刚救命之恩了,我就不追究你早上的恶作剧了。”
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先去皇宫吧!”
赵清棠正要走,被贺泽玦拉住,“刚刚公主见过我?”
赵清棠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你间歇性失忆?”
“看来果真是有人冒充我,还能骗过不少人的眼睛,不简单。”贺泽玦低低喃语。
“你说什么呢?”
“既然公主要进宫,就随下官一道吧,路上慢慢说。”
将她引入马车,贺泽玦说了今日之事,赵清棠才明白过来。原来突然闯入将军府救了她的人不是贺泽玦,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好像对他们很了解,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要救她呢?他们认识吗?或者只是另有所图。
怪不得那人替她解了围就离开了,恐怕容易露馅吧。想一想也够惊悚的,好像被人盯上了一般。
“公主仔细想想那人有什么特征,比如外形、声音、身手?”
特征?赵清棠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细细回想起来,比划着眉毛眼睛,“基本上跟你是别无二致,可能是我没特别注意。”
“声音也差不多,如果你在心情极度差劲的时候说话,可能跟他就更像了。”
“至于身手,没见识过你的,不知道怎么跟你比较,看气势确实像个高手,招式利落干脆,还没看清他干了什么,其他人就全倒了。”
贺泽玦见她将那人与自己一一比较,语调轻松,像是找不同一般,觉得有趣,心头渐渐少了几分沉重感。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要提醒她一句:“虽然这人今日救了公主,公主平日还是要小心些。”
相比较那个乔装打扮成贺泽玦的人,赵清棠觉得自己更应该小心将军府上的那些人,她下次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除了跟宋红娟那几个人有点儿矛盾纠纷,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太后算一个,姓钱的算一个,宋红娟算一个,其他的暂时未知。
看着她掰着手指头嘴里嘟囔着,不知道算些什么,贺泽玦忍不住道出了心里话:“以前公主久居深宫,下官没怎么留意,不过见现在公主这性子,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不大宽敞的马车内,二人相对而坐,赵清棠甩给他一记眼刀:“你说我脾气坏,性格差?”
她的眼神不仅没什么杀伤力,反倒平添了几丝俏皮,贺泽玦轻咳了一声遮掩笑意:“下官并无此意。”
赵清棠眼睛瞪大了几分,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我也得罪过丞相大人你了?”
贺泽玦默了片刻,心里只道她还是孩子脾性,不跟她多计较,做出让步:“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赵清棠轻哼一声,已经把他当成了表里不一的人,看着和和气气的,脑子里指不定在想下次怎么捉弄自己呢!
接下来车厢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马蹄声渐稀,已是进了宫门,贺泽玦想起她突然进宫来,又想起昨日策马而来的少年,不得不把二者联系起来。
想及此处,也就问出了声:“昨日听闻公主的表亲来了,公主今日进宫可是为此?”
“表亲?我是来找皇祖母的。”赵清棠一脸茫然。
本来以为奶奶找她,后来二人一交换信息发现都是假的,但既然走都走了,就顺便看看奶奶,可眼下怎么又冒出个表亲来?
“什么样的亲戚?”赵清棠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贺泽玦见她真是不知,便坦言相告:“大概是表兄或者表弟,在漠北听了公主的事情,为公主不平,不远千里而来,要讨个说法,昨日里已是在皇宫闹了半天。”
赵清棠惆怅了,不怕遇到坏人,就怕遇到熟人,也不知到底是多熟的关系。
他们遇见的次数虽不多,贺泽玦却是难得见她发愁,此刻看她秀眉微蹙,难得有几分小儿女之态,只当她是想到了自己所嫁非良人,为自己的遭遇感伤。
他本不是喜好涉足他人家事之人,想到她这般性子,许是要在将军府耗上一阵子,却不知是要一直折腾下去还是如何打算。莫非是年纪尚小才敢耗着光阴?
琢磨不透,便开了口:“公主未曾想过今后在将军府怎么过日子吗?”
赵清棠正烦着呢,哪有心思想这些,揉了揉眉心:“再说吧。”
听得车夫呵了一声,马车随着悠悠转停,因是外臣的马车,再进里面已是不能,不过下了马车再过两三道宫门就能到祥安宫了。
赵清棠下了马车,正要谢他让自己搭了顺风车,里面的人也跟了下来。
贺泽玦捋了捋衣袖,正色道:“既然都送到这里了,不如直接将公主送到太皇太后那里。”
赵清棠觉得他太客气了,客气地让她惭愧,“这……不太好吧?”
没有太皇太后和太后许可,外臣能直接进?
贺泽玦自有他的说辞,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下官近日觅得一件稀世珍宝,想要献给太皇太后。”
赵清棠突然觉得这才是实话,这些个朝廷中人,尽是会如此行事,“你想要贿赂我皇祖母?”
可就算是贿赂,现在奶奶能为他做什么呢?
赵清棠不得不嗤笑一声:“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贺泽玦却不在意她这些话,嘴角一勾:“只是献宝罢了。”
献宝还不如送些好吃的好玩的来得实在,宫里的宝贝已经很多了,不过转念一想,皇宫里也不缺美味佳肴。不为私利,他图什么呢?
有外人在场,刘三思还是能装一装太皇太后的仪态,不带表情就能自带威严。
可这小伙子一来就说了一串自己听不懂的话,她坐不住了,给孙女使了个眼神: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