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第79章远行
咸湿海风裹挟着清晨的水汽迎面扑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浪花拍打着船板，远处一艘艘船只上的渔家们在晨光的营造下忙碌着向海面撒下渔网，波光在网眼间点点闪耀，海鸟在风中成群飞翔……
此番此景落在一夜未眠的莉娜眼中，烦恼忧愁犹如被风吹去，纷杂的内心被海风一点点一点点抚平。
“亲爱的莉娜……”拗不过莉娜不调用海军船只的要求，谢斯特高效的在码头上租借了一条富商空置的货船，带着几名亲信他们一家就这样低调的出了彼得堡。
远远驶离喀琅施塔得港口时，总算避过检查的亚力走上船尾时意外的发现，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拉扎列夫就站在港口最前哨，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莉娜要避开所有出行，但想来必是有她的想法，但拉扎列夫将军想到了却没有声张。
想来他与莉娜可能在某方面或许是着超于君臣之间的默契吧！
“要不要睡上一会……哼哼~哼~……”亚力微微用脸颊磨蹭着莉娜的额发，时不时的将莉娜被风吹乱的发丝挑在耳后，他十分享受此刻与莉娜的亲密，满眼的深情就像要滴出了水，大提琴低音般的嗓音低吟着安眠曲悠扬安宁的曲调飘散在风中……
“等……港口……醒……”伴随着亚力口中的小调，还没得莉娜说完话，被睡意袭扰的她渐渐的陷入沉睡。
“睡吧~我的宝贝~”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昨日亚力并没有陪同莉娜前往议事厅，他正忙着改组筹备文化新闻部，收到消息后匆匆赶回来的他便只见莉娜失魂落魄回来的模样。
亚力并不清楚尼古拉、莉娜、萨沙三人之间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从莉娜对待萨沙反常的态度中琢磨出一些，她如此低调离开彼得堡想要避开的人……
……
彼得堡港口
亚历山大大公亲自带队检查，对外是说要捉拿昨日袭击议会厅叛乱一行人，无论是执行任务或者出港训练的海军舰船、货船都被一一仔细检查，一时间将码头闹得沸沸扬扬。
“大公阁下安好！你瞧今日这海上的晨光是多么的美好，大公阁下真是错过了一番美景……”才从喀琅施塔得回来的拉扎列夫从教训巡洋舰上走了下来，正巧就遇上亚历山大大公，他也是装得十分了得，堂堂海军大臣一大早不去海军部，却是从训练船上下来。
谁要相信他只是单纯跑去海上看晨光……
萨沙气急了，红着眼睛怒视着他，咬牙切齿低低说道：“说，她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大公阁下，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船员，我去喀琅施塔得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想来我这个海军大臣还是有这些分内视察舰队的事务吧！”拉扎列夫两手向外摊了一摊，皇家的事情他不想掺和，但如果事关海军未来前途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俄国参谋部传统便是重陆军轻海军！
绷紧的神经总算在萨沙的自控范围内，他守在莉娜的宫殿外一夜，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让莉娜带着孩子溜走了，他害怕……
莉娜就此一去不回！
登上皇位本就不是她所愿，他怎么就没想到父亲醒来便是给了莉娜离开的理由，如果自己没有欺骗……她也不会闹别扭跑出去，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将军，难道你就不担心她出什么意外啊？”
……拉扎列夫头疼啊！在喀琅施塔得时，趁着船只检查，他让几个得力的军官换上了货船船员的服装混上了船，他怎么就摊上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陛下。
偷跑不说，竟然连一个侍卫都不带。
“大公阁下，如果陛下真想避开你，有很多方法可以离开彼得堡！”
“我知道！还请将军指点……”萨沙压住心中冉冉升起的不安与火气，现在不是急躁的时候，双方为何在此相遇，对视的两人彼此倒是心知肚明，拉扎列夫表现的越是云淡风轻，萨沙越是清楚对方定是知道些什么。
萨沙本就是个谦虚明事理的好孩子，只是遇上了莉娜的事便会很不理智。
此刻的他态度上比之先前软和许多，加之拉扎列夫也并不真想让女皇陛下一去了之，便也是想瞧瞧这位大公是不是真心站在女皇陛下一边。
“塔林港、利耶帕亚港、里加港、雷瓦尔港、斯维亚堡港、赫尔辛福斯港、佩尔诺夫港、奥布港……”拉扎列夫几乎将俄国在波罗的海控制的所有港口都念了出来，却没有明确到底会是哪一个。
“大公阁下，你要真心想要找到陛下，这些港口你猜猜哪一个会是陛下上岸的首选！”拉扎列夫没有一下子解开谜底。
“将军，如果你能助我找回她，以后海军的经费在我这绝不卡一分钱。”萨沙也是人精，看出了对方与他一个目的，却又碍于父亲现在暧昧的态度，两位皇帝却也让这些女皇新任命的大臣不能第一时间站位。
拉扎列夫也不想莉娜离开……
“好，大公这可是你说得哈！”拉扎列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报酬，黑海太小，波罗的海也不大，未来悬挂圣安德鲁圣十字旗的军舰会在更宽更广的海洋中任意航行……
这是他的梦，也是俄国海军的梦！
要实现这些不光光取决于他们这些海军将领的努力，作为上位者的君主也需要有坚定的决心支持海军不断发展。
“那只船是临时被租用，淡水和食物都没有准备就匆匆出发，首先他们会选择一个港口补给饮水和食物，从路程上考虑他们应该会是在……”
拉扎列夫望着亚历山大大公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陛下，还请你不要放手俄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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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同时今日的国务会议照旧如往常一样上午九点召开，只是会议厅又换了一个。
涅瓦河畔，距离依然凋敝的冬宫不远处一座由32中深浅不一大理石建造的宏伟宫殿静静矗立……
半个世纪低调的它终于再次迎来了它辉煌一刻，作为曾经凯瑟琳女皇陛下送给情人格里高里奥尔洛夫伯爵的豪华宫殿，在格里高里离世后凯瑟琳又再次出资将其回购，才有了今日低调朴实外表高调内里富丽堂皇。
尼古拉亲自主持这次会议……
会议桌后一张张熟悉又会是陌生的面孔，他的心里不知道是如何作想，他昏迷半年多的时间里，变化有如此之大！
“这两份法案，无论是从人群到执行都是相辅相成，方方面面都详细的列出各种人群的执行条例，乃至它比市场价高出两倍的赔偿方案我以为都是十分合理，为什么这份法案迟迟得不到签署？”尼古拉口中所指的这份法案，正是莉娜带着众人花了数月时间整理起草出来的给予农奴自由以及土地分配方案。
“陛下……是贵族们不满意赔偿方案！一百多年来农民都是土地上附属的财产，贵族不仅失去劳动力，土地也被分割，财务的补偿一旦花销完，很多不善理财管理农场的贵族都将面临破产。”
“哦！伯爵的意思国家要将这些贵族世世代代养起来吗？”尼古拉朝自己的老部下冷笑着说道，他本人方且每日勤勉工作拿着薪水俸禄，怎么那些贵族离开农民的奉养，便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吗？
“不~不~陛下，老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基谢缪夫顾不上擦拭满头的大汗，连忙解释道。
与年轻的女皇相比，尼古拉陛下不怒自威的威严下，他们一个个被问得哑口无言，基谢缪夫做了出头鸟，他们难道还看出风向吗？
“沃伦佐夫将军，你说说看呢？”
“女皇陛下还是过于仁慈了，这两份法案无论是从民心、还是国家利益而言，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如我们只是因为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受损而迟迟裹布不前，便是误国！”有了基谢缪夫的前例，沃伦佐夫又怎么听不出尼古拉皇帝陛下的话中之意。
只是没想到尼古拉陛下此次会如此硬气！
“继位时我也曾考虑解决农民与土地的问题，碍于财政与贵族的双重压力，我不得不选择在皇室领地国有农民中进行试点，库尔斯克地区作为一个成功例子我们应该让各省各总督区多学习，贵族失去了农民失去部分土地，并不会饿死反而会促使他们用自己所学所能去做各种生产和营生。”
“赔偿标准根据地区地价给到了一个上下浮动的区间，这很好做出这份方案的人足见其是有深入了帝国各地区农业情况。”
“臣等不敢承功，两份法案皆由女皇陛下起草，臣与斯佩兰斯基伯爵、博布林斯基伯爵等诸位也只是完善了些许文字。”在坐每一位，每一部都有出力，无论是民调还是深入农村调研，每一部前前后后忙碌了小半年，修修改改不下数十稿这份法案的细则才最终呈现如今的模样。
在座的每一位都听出了基谢缪夫的话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