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苹果3
余知绪告诉她，她睡得太死，其他人都已经先出发了，去果园只有一条路，所以秦爷爷叫他留下来等她一起去。
“那走吧。”方贝贝一边说着一边又打了个哈欠。
余知绪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乳白色毛衣，“你不穿外套？”
“哦，忘了。”她恍然大悟，打开房门走进去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穿上。
“围巾。”余知绪不忘提醒。
方贝贝有气无力地拉上拉链，“知道了知道了。”说着拿起围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走吧，去晚了他们说不定都摘完了。”
等她走到他旁边，余知绪一把拽过她的围巾把她扯到身边。
“余知绪！你要勒死我啊！”方贝贝气得跳脚。
“山上冷，我只是不想收个徒弟结果英年早逝。”余知绪一边说一边把围巾给她系好，简直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你就咒我吧你！”方贝贝扯了一把围巾，让它松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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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贝贝和余知绪顺着山路往上走，山里的空气特别好，前一天可能下过雨，每吸一口气都有种在嚼薄荷糖的感觉，不过也的确有些冷，方贝贝感觉自己的鼻头都有些僵了，于是把围巾又收紧了些。
两人走了大约5分钟，方贝贝就累了，“还有多远啊，好累。”
“谁叫你平时不锻炼。”余知绪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绕到她身后。
他把双手放在她背上，“走吧，我推着你走，看到前面那个小红旗没？那儿是他们家果园的入口。”
方贝贝感觉到后背的推力，脚下松快了许多，于是感激地说：“谢谢！余大爷你人太好了！”她又抬眼望去，试图找到他说的小红旗，不过在很远的地方只有一个小红点，可能就是那儿吧。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儿受罪啊。”方贝贝叹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缓步上了山。
好不容易才到了目的地，入口处的红旗下有块木牌——秦家果园。
他们进去没走几步，就听见几个男生的嬉闹声。
“秦嘉，看，我摘的这个苹果多大、多圆！”
“我这个才大好吧？”
“大有屁用，看我这个红彤彤的，多可爱。”
“可爱？你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可爱？呕——”
……
“贝贝，你们来啦。”秦嘉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黄阿蛮和胡西东手里各拿着一根地上捡的枝条在那里表演“华山论剑”，听到秦嘉的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默契地继续追打起来，跟山里的野猴子似的。
林川则笑容灿烂地举着一颗苹果兴冲冲地跑到余知绪面前：“老余，尝尝？”
余知绪：“不要。”他推开林川的手。
“啧，没礼貌。”林川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去骚扰秦嘉了。
泥地上摆了几个空竹篓，方贝贝捡起两个，分了一个给余知绪，“来都来了，总不能不摘吧。”
余知绪接过竹篓，“我又没说我不摘。”
方贝贝轻笑了一下，顺手去够身旁一株苹果树上最低处的一颗果子，触感冰凉，沁人心脾，“哇，好冰啊。”冷得她牙都哆嗦了一下。
余知绪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她，“接着。”
方贝贝回头，只见他扔给她一坨毛线球一样的东西，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暖绒绒的，仔细一看，是一双淡粉色上面还挂着两颗白色绒球的手套。
方贝贝：“这什么啊？”
“手套都不认识吗？”余知绪眼神飘忽。
“你的？”方贝贝试探性发问，没想到余知绪这么娘。
“路边摊随便买的。”余知绪一边说一边揪了片树上的叶子下来，故作轻松地放在手里摩擦着。
“给我的？直男审美。”方贝贝套上手套，有些冻僵的手突然得到了保护。
“你不喜欢可以不戴。”听她说自己直男审美，余知绪赌气回了一句。
“喜欢喜欢，我就喜欢这种直男审美。”
方贝贝又补充道：“我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吗？”
余知绪：“是。”
方贝贝：“……”
林川虽然在旁边打闹，目光却时不时放在这两人身上，他看见余知绪扔给方贝贝一双手套，就跑过来揽住余知绪的肩，“哟，干嘛呢？我可都看见了。”
余知绪给了他胸口一拳。
“卧槽！老余你想我死就直说。”他捂住胸口，满脸哀怨。
方贝贝摇头感叹：“活该！”
“你们少在这儿一唱一和的，照片还想不想要了？！”林川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挑眉逗他们。
余知绪狐疑地看向他：“什么照片？”
照片这件事，方贝贝是知道的，但她以为林川只是逗她呢，所以他是真把照片洗出来了？念检讨那天能拍出什么好照片？
“你不会真洗出来了吧？”方贝贝发出疑问。
余知绪茫然地看着她：“你也知道？”
林川得意极了：“我不仅洗出来了，我还带来了呢，至于给不给你们，那就要看你们表现了。”他见二人没有反应，又补充道：“唉，众目睽睽啊，光天化日啊，你们在学校那么大胆，这种劲爆的场面我怎么可能错过呢，你们确定你们不感兴趣？”
方贝贝和余知绪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他在叽叽歪歪些什么。
那天林川替人拍照，刚好看见他们往阶梯上走，本来想抓拍几张余知绪的丑照逗逗他，结果刚好拍到了方贝贝摔在余知绪腿上的画面，后来他直接把那张照片洗了十张，然后删除了，这才把相机还给别人。
林川还沉浸在自己无意中当了回敬业狗仔的得意中，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方贝贝：“我看他病得不轻。”
余知绪：“我看也是。”
两人拎起还空空如也的竹篓向其他三人走去，留下林川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等所有的竹篓都装满了苹果，男孩子们从窝棚里找来背篼，把苹果都装进去背上。
其他人都还好，只有黄阿蛮背得非常吃力，他本就比其他几个男生个子矮些，好在平时喜欢运动，勉强能支撑住。
“喂，黄老邪，你背不动要不我帮你拿一点。”方贝贝虽是这么说，却是调侃的语气。
“少在那里假惺惺，别忘了我是旋风小子，力气大着呢。”黄阿蛮用力拉住背带，背微微驮着，迈着不算很稳定的步子，故作轻松地走了出去。
但他整个面部都在用力，五官都挤到一堆去了。
“旋风土豆皮都皱了，哈哈哈哈哈……”方贝贝拉着秦嘉笑得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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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凌冽的晚风呼呼吹着，屋外的圆桌被搬进了屋内。
秦奶奶在厨房忙活，秦嘉和方贝贝在给她打下手，余知绪也在帮着切些葱姜蒜。
林川陪秦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胡西东和黄阿蛮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袋子玻璃弹珠，蹲在墙角弹着玩。
热菜上桌。
黄阿蛮搓着手第一个坐在圆桌旁，“哇塞，这么丰盛。”
胡西东勾着他的肩坐了下来，“这酸菜鱼一看我就能干三碗饭。”
秦嘉放下碗筷，说：“你们洗手没？”
“还没。”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摇了摇头。
方贝贝端着莲藕排骨汤走了过来，嘴里念着“好烫好烫”，她放下汤，捏着耳垂，满脸嫌弃地看着胡西东和黄阿蛮，“你们两个真够懒的，就知道玩，就不能学学余大爷吗？看看人家多勤劳，还在厨房忙活呢。”
黄阿蛮语气贱兮兮的：“师父的衣钵我是继承不下来了，怎么办呢？你打我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一把胡西东的衣服，“快走，去洗手。”
两人跑得飞快，方贝贝只好看着他们跑开的背影吼了一句：“孽徒！”
饭桌上，少年们闹哄哄地说个没完，两个老人吃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回房间休息了。
秦嘉说：“奶奶，你们快去睡了吧，待会儿我洗碗就是。”
方贝贝也说：“我在家经常洗碗的，我们一起洗。”
几个男生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自己也会洗碗。
秦爷爷和秦奶奶眯着眼笑着点头，“好好好，都是乖孩子。”
老人离开后，几个活宝闹腾起来。
黄阿蛮和胡西东开始争抢仅剩的一根鸭腿，林川不一会儿也加入了他们的争斗。
方贝贝笑着跟秦嘉说：“果然还是咱们女孩子比较稳重。”
秦嘉还没说话，余知绪就插了句嘴：“稳重？你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方贝贝睨了他一眼，操起筷子挑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行，堵得住。”余知绪说着就把排骨塞进嘴里。
玻璃窗外的远山上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山巅上终年不化的雪浸在温柔的月光里，屋檐下的灯光给外面的花圃打了个柔和的光圈，几乎能够让人产生一种气候温暖的错觉。
方贝贝看着窗外的夜景出了神，忽然屋外的光线中多了些缓慢下坠的白色颗粒，轻盈地、晃晃悠悠地落在草丛里、窗框上，她仔细一看，内心雀跃起来。
她激动地摇晃着余知绪的胳臂，“快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