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苹果2
“方贝贝，你在沤肥啊？！”
上午七点十分，方贝贝和余知绪刚走进教室，就听见黄阿蛮的怪叫。
方贝贝疑惑地看过去，“沤什么肥？”说这句话的同时她闻到了空气中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就像是螺蛳粉里的酸笋发酵了八百次，臭到无与伦比。
教室里的人都四散开站在教室的各个角落，余知绪和方贝贝同时捏住鼻子对视了一眼。
方贝贝的课桌摔在地上，她的几本书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散着，还有吃了一半的薯片袋子、半块巧克力、没开过封的威化饼干、红豆面包……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一颗黑透了还发着霉、往外渗着淡黄色汁液的球形物体，赫然躺在一张没做完的英语试卷上，完形填空那篇文章还被汁水晕染开出了一朵花。
很明显，这股奇异的臭味就是它发出的。
“那是什么？”方贝贝指着问。
黄阿蛮捏着鼻子，“我哪儿知道，你抽屉里掉出来的。”
“谁把我桌子撞到了？”方贝贝疑惑。
黄阿蛮：“今天早上一来就成这样了。”他又接着说：“贝姐，你快把你这生化武器弄出去，我快不行了。”
方贝贝左思右想，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这苹果似乎好像是期中考考完那天秦嘉给她的，她后来放进抽屉里打算过会儿吃，结果后来塞了太多零食就给忘了。
这苹果之前没发臭可能是因为它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皮，可它被摔在地上，皮破了，臭味就这么窜了出来。
她轻轻扯了扯余知绪的校服袖子，“余知绪，那好像是我忘吃了的苹果。”
“放多久了？”
方贝贝说：“记不清了，至少两个月了吧。”
余知绪淡淡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走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旁边拿起扫把和垃圾铲，快步靠近那块无人区域，他用扫把把烂苹果推进垃圾铲，然后迅速倒进垃圾桶里，空荡荡的垃圾袋被他迅速系起来，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浪费。
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还愣着干嘛？快把地上的东西收起来，收拾一下桌子，我去扔垃圾。”余知绪指挥还愣在原地的方贝贝，说完就拎着垃圾袋子走出教室，那气势像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哦哦。”方贝贝这才回过神来，蹲在地上捡东西。
臭气来源被处理掉了，教室里看热闹的几个人也就回到了座位。
黄阿蛮蹲在地上一边帮方贝贝捡东西，一边一脸八卦地问她：“贝姐，你不觉得老余对你有点好吗？”
方贝贝捡东西的手一顿，突觉脸皮子有些发烫，说话结巴起来：“好好好屁啊，他对你不好吗？给你讲题，给你买板栗吃，你你都忘了？”
“可是他对我好不都是沾的你的光吗？”黄阿蛮挑挑眉，“贝姐，你不要狡辩，你们绝对有问题。”
方贝贝就着手里捏着的两本书直接往他脑袋上一砸，“滚蛋！再乱说我废了你。”
“哎哟，要不要使这么大劲？暴力女！”黄阿蛮捂着头，感觉眼冒金星。
两人收拾好，还把地给拖了一遍，把那些残留的余味给消除掉。
做完这些，秦嘉才背着书包姗姗来迟。
方贝贝：“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今天一不小心睡过头了。”秦嘉把书包挂在桌子旁边的挂钩上，坐下来。
之前跟杜月她们一个寝室，总要提心吊胆地防着有什么意外情况，睡是睡不好的，杜月打呼的声音也很响，她在学校的处事原则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都想着可以忍，结果越忍别人越过分。
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方贝贝他们几个，还好，以后每天都可以好好睡觉了。
秦嘉看到地上的水痕，还以为方贝贝把牛奶之类的东西打翻了，于是从包里拿了一盒酸奶给她，“喝吧，你是把饮料什么的打翻了吗？”
方贝贝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苹果吗？我忘吃了……”
听完她的话，秦嘉哭笑不得，方贝贝还有些惋惜浪费了苹果。
秦嘉说：“诶，对了，要不周末你来我爷爷的果园摘苹果吧，边摘边吃，肯定不会浪费。”
“果园？”方贝贝睁大了眼睛。
她一直以为秦嘉说的他爷爷家种的苹果是那种乡间小院门前的一棵孤零零的苹果树，原来她家有个果园啊。
“对啊，来吗？”
还没等方贝贝回答，黄阿蛮就凑上来，“我要去！我要去！女神，听者有份啊。”
“行。”秦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方贝贝白了他一眼，“哪儿你都要凑热闹。”
-
冬天猝不及防地到来，一阵风刮过来，又湿又冷。
方贝贝裹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系着米色围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僵硬的雪人。
秦嘉邀请方贝贝他们几个去她爷爷家摘苹果，据她说，不同品种的苹果成熟期不同，之前带给她的苹果叫作嘎啦苹果，现在正值年末，溏心苹果正当季，不过要去距离本市很远的果园，在海拔高一些的山上，路途遥远，只能在当地留宿一晚。
方贝贝本来打算和秦嘉一起坐大巴先走，余知绪却说他可以包车和他们一起去，黄阿蛮和胡西东激动地跟两二傻子一样手舞足蹈，方贝贝感叹跟着大爷混就是好。
余知绪包的是辆商务车，司机是个和蔼的胖大叔，脸上一直挂着憨厚的笑。
车程约莫四五个小时，车内最后一排，余知绪被黄阿蛮和胡西东夹在中间，苦不堪言，左臂被黄阿蛮抱着，右臂被胡西东搂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秦嘉和方贝贝坐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位置上，秦嘉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方贝贝戴着耳机听音乐。
副驾上坐着林川。
他无意中听说余知绪他们要和秦嘉一起摘苹果，就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来，余知绪不同意，他还专门跑到他们班教室找了秦嘉，秦嘉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跟来了。
林川时不时就往后探着个脑袋，想不注意他都难。
“我们班的人出去玩，你一个高二的凑什么热闹？”方贝贝摘下一边耳机，一脸嫌弃地看着林川。
“你管我，我热爱大自然不行啊。”林川嘴上说着，眼睛却时不时放在睡着的秦嘉脸上。
方贝贝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林川白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厚脸皮！”
“厚脸皮就厚脸皮！”林川“pia”得拍开她的手。
余知绪听到他们的对话，有气无力地说：“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他现在已经被身边两个二百五搞得有点精神不振了，方贝贝和林川要是再吵起来，他怕是耳朵都要炸了。
方贝贝轻哂了一下，扭过头看着他，“余大爷，谁叫你非要把他们带上，你这是自作自受。”
说着她举起手里的手机，点开相机界面，“来笑一个。”
余知绪本想想抽出手来遮住脸，却被他们拽得更紧了些，只好无奈地挤出一个假笑。
咔嚓——
方贝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怎么样？还不错吧，看我把你拍得像不像个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皇帝。”
她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就是妃子的姿色不行，配你实在是有些高攀了。”
余知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谈话间，胡西东闭着眼睡得香甜，还顺手扯着余知绪肩膀上的衣服抹了把嘴角。
“靠！”余知绪一把推开他。
胡西东感觉到外力的推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
方贝贝：“还没。”
“哦，到了再叫我。”胡西东眼皮子挣扎了一下，脑袋一歪，又靠回了余知绪的肩上。
方贝贝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余知绪：“……”
-
等车开到目的地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秦嘉的爷爷早早就在山下等他们，她的爷爷奶奶住在山脚下的自建小洋楼里，栽果树的山就在背后。
几人卸下行李，方贝贝把江琴让她带给老人的礼物提给了秦爷爷，然后分配好房间，他们就围在门前空地的圆桌上吃刚烧好的饭菜，都是非常可口的当地美食。
一顿饱餐后，几人犯了困，各回各的房间睡起了午觉。
秦爷爷说等他们醒了就带他们上山摘果子。
秦嘉和方贝贝住一间，余知绪和林川住她们隔壁一间，胡西东和黄阿蛮住在顶楼的房间里。
这里算是一个半成熟的旅游区，山下不少居民把自建房改成了民宿，所以还算热闹。
方贝贝听着外面疾驰而过的车流声和嘈杂的聊天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
秦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揉着眼睛，感觉全身软绵绵的，脚伸进拖鞋，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关上房间门的同时，她感觉到旁边一缕若有若无的视线。
扭头看去，昏暗的过道里，余知绪正靠在墙上直勾勾看着她。
“我去！你要吓死我啊。”方贝贝拍了拍胸口。
“你胆子有那么小？”余知绪挑眉。
方贝贝调侃道：“我这方面确实比不上您。”
余知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