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起火
两天考试一眨眼就过去了，交上最后一张答题卡，这也意味着初一的学习已经画上了句点。
徐念觉得自己发挥得很不错，这场考试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那些比较有难度的题也都顺利完满地做出来了。
每次考完后都会有好几个人过来把她当标准答案似的对题，有跟她得数或者选项不一致的就会当场破防，如果跟她做出一样的结果，那他们就会雀跃不已。
其实徐念不太喜欢这样，那些对出和她答案不一样的考试失利的同学很难说会不会把怨气发泄在她身上，毕竟位置太高很容易遭到嫉恨，她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她就想安安静静地学习，不想有任何节外生枝，不想闹什么不愉快，只希望和大家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三年。
虽然成绩要下周三才出，但在此之前的周一周二老师们在判卷子的同时会在课上讲考卷，给大家对答案，所以考了多少分下周二她就能知道了。
这周六没有补习，周日又空闲，卸下了考试的压力后的这个周末对于学生来说将会格外轻松。
徐念答应和鹿铭在周日的时候去书店看看教辅，然后去附近公园的石桌那她帮他复习下周的期末考试。
周六这天，上午刘文君先带徐子杰补课，差不多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徐锋开车带着一家去看望孩子们的爷爷奶奶。
徐念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去爷爷奶奶家。
比起车子里一直在吵吵闹闹兴高采烈的徐子杰，她只是静静靠着车窗望着风景发呆。
玻璃上的灰迹和水渍与覆盖在外面变幻的色彩上，她伸出手指轻轻圈画，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点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敲击声。
“小杰，你奶奶啊都说想你了，老抱怨我不带你们去看她俩。”
徐锋笑着看向后视镜，后座的徐子杰正摆弄着自己崭新的汽车人玩具，嘴里有模有样地学着影片里的人物说着台词。
车子行驶到目的地，刘文君和徐锋下车到商店买了些肉、菜和水果，拎着好些东西才带着孩子们上了楼。
一开门，两位老人就喜笑颜开地迎接着四人，他们率先把徐子杰搂在怀里，郑春荣捏着孙子的脸蛋乐不可支地说：“唉哟我的大孙子，奶奶太想你了，奶奶看看，又胖乎了。”
徐斌也笑盈盈地帮徐锋两口子把东西提进了厨房，“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和你妈前两天才去市场，最近这鸡蛋价钱涨到七块钱了，你说说。”
“是啊爸，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什么都涨，就老百姓工资不涨。”刘文君跟着感叹了一句。
徐念在门口换好拖鞋后跟着奶奶和弟弟进客厅，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刚才和爷爷奶奶已经打了招呼，现在不用再说话了。
郑春荣拿出两盒杏仁露给两个孩子，又把装着干果和糖的罐子打开放在他们面前。
“奶奶我要看电视。”
说着徐子杰伸手从罐子里挑挑拣拣，把爱吃的都淘到自己的手里。
“好好，给你遥控器，你爱看哪台就自己调吧。”
他们在这边看着电视，厨房那边在忙活着做晚饭。
刘文君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父子两个坐在在一边聊天，时不时给她打打下手。
过了一会，徐斌也到客厅里，坐下来关切地问：“小杰，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徐子杰眼睛正粘在卡通片上，嘴里的糖还没吃下去，含糊不清地应付道：“挺好的。”
“好，那就好，别太累就行，”他看了看一边低眉顺眼的徐念，“小念怎么样啊，考试了吗？”
徐念微笑着点点头：“嗯，我们才考完。”
“答得好不好啊？”
“我做的都挺顺手的，感觉没有太难的题。”她老老实实地说。
徐斌知道徐念学习一直都不错，而徐子杰就要差一些，也不知道儿媳妇平时怎么管教的，两个孩子成绩差这么多。
他说：“要是把你这脑袋瓜给你弟弟就好了，你弟弟也考个年级第一，让我们高兴高兴。”
“谁说不是呢，你说一个女孩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
郑春荣扒着核桃，把核桃皮捡出去，留下手心里的核桃仁塞给徐子杰：“徐念呀，你当姐姐的多帮帮你弟弟，知道吗？”
“他有题不会，你就给他讲，也省了补课的钱。”
徐念的嘴角慢慢坠了下来，抿了抿唇，捏着杏仁露的盒子，只是点头。
她低头摸了摸右手中指侧因为写字磨出来的茧，在她的心中，这茧里一直孕育着一只蝴蝶，会在未来振翅而飞。
晚饭时，一家围坐在一起，刘文君给全家盛好了饭自己才坐下。在得到郑春荣同意的眼神后，徐斌拿了些酒和儿子小酌。
“儿子，你知道你那个王叔他儿子吧，”徐斌放下酒杯，“他上个月结婚了。”
徐锋对他爸说的人有印象，“好事儿啊。”
“你别看他儿子长得不怎么的，娶的媳妇那才漂亮呢！”郑春荣接着话茬说道。
“他那媳妇不光模样好啊，人家里还开厂子的，说要买车，他媳妇管她爸直接要钱买的。”
徐锋喝着酒，对这些街坊的轶事不甚在意，无奈爸妈爱提，淡淡地：“那挺好的。”
“你王叔这几天都没跟我下棋，一打电话说是儿媳妇带着去旅游了。”
徐斌闲着没事就到公园和几个老头下象棋，在这些人里也就他王叔棋艺能和他较量一番。
徐锋面色温和，没说话。
坐在一角的徐念眼前有几双筷子轮流地夹着食物递向徐子杰的碗，仿佛工厂传送带一样。
她吃着自己的饭，忽然也有一双筷子带着块鱼肉伸了过来，她顺着看去，对上了妈妈的目光。
刘文君眼底平静，“多吃点。”
“嗯。”徐念挺直了腰背。
……
……
周日的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刘文君昨天晚上接到了个电话说是明天超市要她临时加班。
本来刘文君要带着徐子杰去补课的，而今天徐锋单位也正巧有事，这下子只能由徐念带着徐子杰上补习班了。
徐念一时间没办法拒绝，她只好答应下来，想着过一会要告诉鹿铭一声。
爸爸妈妈走后，徐念就催着徐子杰赶紧吃早饭收拾书包穿衣服。
她早已经一切妥当，趁着等徐子杰磨蹭的这功夫，她出来丢垃圾，回来的时候刚想敲鹿铭家门，门就开了。
鹿铭穿着短袖和短裤，背着挎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正好你出来了，我们走吧。”
“额……”徐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鹿铭，我今天没办法陪你了，我妈今天有事，她让我带弟弟去补课。”
那张漂亮的脸顿时写满了落寞，他抱着挎包闷闷地说：“好吧。”
不过一两秒的功夫，他又懂事地换上笑容对徐念道：“没关系的姐姐，我会在家好好学习，你去吧，要注意安全哦。”
他这么乖巧又贴心，让徐念不由得内疚，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颊，安慰着：“下次一定陪你。”
“嗯。”
正说着，徐子杰背着书包从家门走出来，他抬头看见自己的姐姐在和对门邻居家的孩子说话，不禁问了句：“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徐念站在他身侧，看着他问：“东西都带好了吧？别落在家里，我是不会给你取的。”
“才不用你管，本来我自己走就可以的。”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的鹿铭。
鹿铭迎着他的视线。
他看着这张脸觉得很眼熟，而后突然想起来，指着他说：“哦！你是那个五班的小白脸！特别招女生喜欢的那个！”
徐念皱着眉毛把他拉开：“说什么呢你！这不是你该用的词！”
“再不走就迟到了，快点！”她对鹿铭道别，拽着徐子杰往楼下走去。
徐子杰回头看去，只见鹿铭正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瘆人的寒光，像恐怖电影里的洋娃娃。
他吓得一激灵，连忙扭头跟着姐姐跑了。
这周末就这样过去了。
下周是比较刺激的一周，学生们在每节课都会提心吊胆地听老师念答案，然后哆哆嗦嗦地拿着笔做记录，希望自己不要考砸。
周一周二课一上完，徐念对自己的成绩也有数了，她认为自己考得很满意，虽然还是有一些失分，不过瑕不掩瑜，她已经出色地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
明天就可以正式看见成绩单了，她这次的名次应该不错，自己估摸着肯定是年级前几。
放了学，她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走，想提前把喜悦告诉给鹿铭。
然而她一进了小区，一辆消防车闪着灯从她身旁经过，她才发现好多人站在外面议论着什么。
徐念看见消防车开往的方向正好是她家那栋楼。
她走到自己家楼下，站在封锁线外的人堆里，愣愣地抬头看着楼上的五层，窗户里的大火和冒出的浓浓黑烟，让她一下子头脑空白。
妈妈说，弟弟明天要考试，今天只上半天学，现在应该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