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暗恋
林晖正在座位上看书。
进教室时，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经过他的座位时，他喊了一声青儿。
“嗯？”我停下来看向他。
“吃饭了吗？”
“吃了。”说完才一下子想起放衣服兜里的面包，又不好意思再改口，只好反问他，“你呢？”
“还没有呢。”林晖笑道，“一直想跟你去学校的小吃街吃好吃的，但一直没找到时间，好不容易今天考完了试，想一起去的。”
我不由得后悔刚刚撒的谎。
“哼！都怪老于，我才出考场，就被他拎走了。”没等我接话，林晖又有点儿气呼呼地抱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林晖这有点气呼呼的样子，我忽然就有点想笑，于是我说：“那我们下次一起去吧。”
说完我没敢再看林晖，垂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桌上的那本物理课本。
“好啊。”似乎是带了点笑意的回答。
我轻轻点了点头，仍然不敢看他，余光瞄到谢朗不在座位上，又胡乱地问了句：“谢朗和李林一还没回来啊？”
“他俩不上课是不会回来的。”
“哦，果然跟你说的一样，两个人玩游戏会玩得很好。”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你去吃饭吧。”
“没事儿，让他们给我带回来就行了。”
“哦哦，那，那我……我看书去了。”说完也不听他回答，抬脚就往座位走。把英语词典拉过来低头看了两分钟后，我才悄悄地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左手，缓了一口气。
我没敢再往后看，也没敢回想我刚刚说了些什么，就一直盯着词典出神，但直到叶华坐到了座位上，我才发现我一个单词都没看进去。
卷子发下来后，秦雅转过来问我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心不在焉的叶华难得地摒弃了自己的情绪，盯着秦雅看了许久。秦雅也是个不服输的，注意到叶华的眼光之后，也抬头看向她。两个人像较着劲，谁也不肯让谁，都死死地盯着对方，我虽然觉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打圆场：“叶华？”
叶华忽然就笑了：“我说呢，之前跟李妍吵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怎么，现在好了？”
“你认识我？”
“认识啊，让谭底活水流动的人。”
“让什么？流动？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别装不认识就好了。”叶华说完，点了点秦雅问的题目，“一块听吧，我也不懂这道。”
我眨眨眼，不知道她们闹哪一出。
对于叶华这段时间的心不在焉，甚至发完卷子之后还是闷闷不乐，我还特地跑到教室后面又翻了翻她的成绩排名，但看完之后更加疑惑，因为叶华确实比之前还前进了几名。
叶华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每天非常准时地到达教室，甚至准时到那次生日过后那么伤心都会踩着上课铃声急匆匆地跑进来，也是那么久以来我唯一见她那么急忙慌地到教室，有时候，我趴在桌上睡觉，会觉得叶华这个人神奇，连上课迟到都不愿意的人，居然会愿意跟一个天天趴着睡觉的人做同桌，甚至为这个人的睡觉打掩护；上课认真听讲，不懂的直接举手提问，懂的也会积极举手回答问题；课间会出去活动休息，除了之前说过的，珍惜放松的时间，还有她跟李妍说的“不休息眼睛脑子都会累，影响下一节课”；下午上完所有的课，她一般都会回家吃饭，要是不回去，会按时打电话回家说明情况，如有题目要问同学，一边吃饭一边问节省时间，做卷子忘了时间，来回太耽误工夫，等等；晚自习也是，保持着良好的习惯，上完三节课会直接回家，十分规律。在英语课代表之外，她不担任其他职务，也很少参加活动，而除了高一她生日那天偷偷地请了一次假，我没再见过她请假。她做过的最大胆的事，可能就是上个学期在化学课上和数学课上偷偷看了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
叶华蓬勃葱郁、生机勃勃，但也确实是园中葵，而后来熟悉她的秦雅形容叶华，“比教室里挂着那个时钟还准时、规律”。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成绩还有什么让她心不在焉的。
晚自习我给叶华讲题她又一次走神的时候，我停下笔问她：“你没事吧？”
叶华回过神，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然后又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啊？！”这比叶华迟到、不交作业、请一天的假更让我惊讶。
叶华叹了口气：“不过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啊？！”
叶华苦笑：“我之前一直当他是邻家大哥哥，是听说他有女朋友之后，我才发现我好像喜欢他。”
“啊？！”我对叶华说的这件事，真的好像除了用“啊”来表示惊奇和疑惑，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了。
叶华被我这连续的几个“啊”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搓了搓我的脸才又道：“我之前看不明白，以为我对他的那种喜欢是像哥哥那样的喜欢，虽然很依赖他，但是我从来没往另一个方向想过。不过，前段时间我听说他有女朋友之后，这里，”叶华拍了拍心口，“很难过。”
我伸手轻拍了拍叶华。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你说，情况会不会不一样？”说完又自嘲地否定，“不会，还是一样的。”
“是吗~~”
“我靠！”叶华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被李林一这凑过来的一声悠悠的“是吗”吓了一大跳，抬手就将手边的书盖在了李林一脸上。
“啊！你是要把我拍死吗？”李林一揉着脸，抱怨，“真的疼，而且你差点就毁了我这张帅如元彬的脸。”
“拍死你活该，免得你中伤人家元彬。”叶华气道，说完还不解气，拿起李林一桌上的书狠狠地拍掉李林一揉着脸的手，“说！你听了多少！”
“没听到，我没听到，我又不是顺风耳。我是看你和青儿妹妹上课了还在神秘兮兮地说话，就想提醒你们一下。”
叶华皱着眉盯着李林一，面露疑惑。
“是真的！我真的没听到，我以我这张帅脸发誓，要是听全了，我就让你结结实实的打一顿。”
叶华还是皱眉看着他。
“我都发誓了，你还不信？”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我能有什么事求你？”
“那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哪有？”
“那就更奇怪了。”
“奇怪什么。”
叶华皱眉上下打量着李林一：“你啊，你既然没事求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最近突然对我好起来了。英语作业按时交了，也不怼我了，前天体育课我没去上，你居然还回来问我是不是生病了，现在你竟然还会好心地提醒我上课了。你是不是作业做得太多，脑负荷量过高，导致脑回路混乱了呀。”
“那，那青儿妹妹请假我也问她的好吧。”
我伸手拉了拉叶华，轻哼了一声，又看看李林一，然后默默地回身打开了英语卷子。
不知道叶华做了什么，李林一忽然提高了音量：“行吧！行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以后英语作业就拖到最后交好了。”
我闭了闭眼，叶华憋着笑，攥着我衣服的手都抖了起来。
“是吗？”英语老师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我想，李林一以后都不敢拖作业了。
“但是呢，这么做李老师肯定要伤心，我不能让老师再为我的英语伤心了，所以我决定以后以班长和沈青为榜样，认真学习英语，争取将英语考到一百三！”
“嗯，志向不错，不过希望你下次考试能考过一百二。”李老师敲了敲李林一的桌子。
“是，老师！不过其实期末的时候就考了一百二十八。”
“运气和实力是不一样的，你考过的概率跟随机抽奖似的。”
班里同学偷偷地笑了起来。
“老师……”
“行了，上课吧，好好听课。以后我会一直监督你的英语，高考要是还是这个水平，我会伤心的。”
叶华见英语老师上了讲台，转头低声笑道：“报应了吧，以后别想着吓人。”
我转头看向朝李林一幸灾乐祸的叶华，见她没再因她邻家大哥哥的事而情绪低落，稍微放了点心。
倒是李林一，笑着看了眼叶华得意的样子，也没回呛她，默默地低头翻开了英语课本。
我将钥匙交给秦雅之后，干脆每天比以前迟那么一小会儿再到教室。不过迟的那么一小会儿，倒是让我时常碰到谢朗。
“沈青。”我刚从肯德基店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谢朗喊我。
我开玩笑：“这段时间见你的次数，比上个月都要翻几番了。”虽说是开玩笑，但这段时间我确实常常碰到谢朗，有时候是早上，我在街边买早餐的时候碰到他，两个人干脆就在路边一块吃了早餐再去学校；有时候是下午下课，他会推着自行车跟我走一段路。很神奇的，之前觉得他高冷，但这样慢慢地跟他熟悉起来之后，现在看到他，居然敢开点小玩笑了。
“吃早餐了吗？”
“没有。”我指了指前面的小摊子，也是第一次跟谢朗一块吃早餐的店铺，店铺老板附庸风雅地在铺子旁插了一大株假桃花，当初谢朗在桃花旁叫我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一块吧。”
“你最近早上好像没那么早了。”坐下来后，我问谢朗。
“你不也是？”
“我物理成绩提高了一点。”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还没超过我。”
“我现在是物理和英语还差你一点，你小心啊，我语文是比你高的。”
“你要提高两门，我就只有一门，这可不好说。”
我看一眼谢朗，没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谢朗这种一本正经高冷性格的人，会一本正经地跟我比较这个。
谢朗也笑：“开玩笑的，我数学不也不如你吗？”
“你这话自己都不信吧，差了一分也叫不如我吗？”
“老于不是说，差一分，就差了好几千名吗？”
我接过阿姨拿过来的粥，无语地看他一眼：“我的名次现在离着你还差六七名，那不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可要经历八十一难了。”
“我果然是沙僧。”
“这是你给自己的定位？”
“准确吧，所谓知己知彼。”
谢朗笑出了声。
“这样一想，好像真差了好远。英语提高速度还行，物理还是慢了一点。”
“欲速则不达。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了，没必要争这一两个学期，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或者林晖都行啊。”
“那就多谢了，果然是来到了人才辈出的一班，一下子好像就多了两位老师。”
谢朗笑着将小笼包往我这边推了推，低头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