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傻子

    第三章

    回家后，常京则往沙发一摊，一只手扒拉开塑料袋，只见外卖盒子上贴了个便利贴，上面是求五星好评以及一个大大的笑脸。

    常京则拆盒子的动作顿了顿，莫名想起了冬止。

    那人好像就没有笑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似乎永远是平静而沉默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麻木阴沉。

    别是个……面瘫吧？

    常京则愣了会神，也不急着吃饭了，掏出手机开始查本地的公益活动，在最下面找到了楼下孤儿院的名字。

    输入支付密码的前一秒常京则犹豫了。

    回忆起孤儿院院长一脸嫌恶地支使冬止擦地板的样子。

    这钱……估计捐了也没用。

    考虑再三，常京则点开了物流app。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大卡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院里的孩子们躁动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瞅，叽叽喳喳的讨论。

    院长笑的满脸褶子，亲自迎接司机，帮忙把一车车东西往里搬。

    成箱的米面粮油蔬菜鲜肉搬完，剩下一些即食的肉铺零食，院长当着司机大哥的面，故作慈祥地叫孩子们来分。

    大家一拥而上，你推我我踩你地疯抢。

    常京则站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窗棂，分明是个很有耐心的动作，叫他做出来偏偏多了股燥味儿。

    他耐着性子看那群疯小孩把吃的抢完，角落里缩着的人影还是一动不动，那少年似乎怕极了这种热闹，整个人恨不得躲进墙里，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那还有个人。

    一声闷响，指骨一疼。

    常京则嘶了一声，用力揉了揉自己倒霉的手指，咬牙切齿地低低嘀咕：“傻子。”

    钱都花了，现在生气也没用，常京则打开微信痛快地给司机转了五百块。

    【嗯：麻烦帮忙分一下衣服。】

    常京则一脸不耐地打字。

    【嗯：每个孩子都要分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机大哥收了钱，麻利地将那两箱棉服拎出来，挨个孩子套上。

    北方的秋天堪比晚冬，混杂着冰霜的冷风杀伤力强大，没个棉服压根扛不住。

    而孤儿院更是穷的离谱，毛衣已经是孩子们最保暖的衣服了，司机大哥也有点可怜他们，分衣服时认认真真给每个孩子扣好扣子。

    箱子里还剩一件，他拎起来环顾四周，终于在院子角落看到了孤零零的冬止。

    见他往角落走去，几个小孩连忙扯住他衣角，齐声说：“叔叔，他不喜欢新衣服，不用给他。”

    “没错，”有人附和，“他从来不穿新的衣服新鞋子，上次高老师给他送他还咬人，不识好歹的精神病……”

    还有人不喜欢新衣服？司机大哥愣了愣，随即想起金—主的要求，还是将衣服叠好轻轻放在冬止眼前。

    而后却见那一身狼狈的少年不仅没有很高兴，还一脸惊慌地往后缩了缩，脑袋都快低进土里了。

    ？我长的这么吓人？

    司机怀疑着人生，也没有多想，搬完了东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