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境

    第四章

    冬止一整天都没有穿那件衣服。

    常京则直播的间隙会去窗口看一眼，就见衣服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像个精致的工艺品，摆在透明的览柜里，不被触碰。

    而那人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发呆，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件花了三千块送来的衣服。

    等常京则傍晚再看，衣服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被哪个小孩儿抢走了。

    常京则气得又通了个宵。

    晚上打游戏排队时间总是很长，常京则百无聊赖地打开弹幕助手，想跟水友们互动几句提提神。

    【啊呜：主播的作息真阳间，我喜欢［狗头］】

    常京则：“。”

    【再空闪退游：你最近怎么老离开镜头，尿频尿急？】

    常京则：“……”

    【我家猫叫咪呀：看这个方向是往窗边去，估计是发情了吧，跟我家猫一样。】

    常京则：“？”

    常京则默默关闭了弹幕，低头选角色。

    不等他换好天赋页，微信跳出来消息。

    【彭友：这么晚了还打？】

    【彭友：睡不着？】

    常京则抬头用电脑登了微信，回消息。

    【嗯：嗯。】

    【彭友：咋，还在想那小孩？】

    常京则飞快地换了个技能，瞥见这句话时结结实实愣住了。

    【嗯：什么小孩？】

    彭友那正看他直播，知道他要进游戏了，干脆拨了电话过来。

    常京则犹豫一瞬，接电话时还是关掉了直播的麦。

    他总感觉自己会听到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事实上也没让他失望。

    “就前天你喝醉了打电话说的那个小孩啊。”彭友认真回忆，“就是那个在你梦里杀了一整栋楼的人后自杀的那位，你不是说又见到他了吗？怎么样了？”

    喝、醉。

    小、孩。

    做、梦。

    这三个词在常京则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卡住了。

    整个直播间的人眼睁睁看着她们平时动作迅速、杀人如麻的主播先是卡了个膜，又是闪现撞墙，最后还给大家表演了个反向走位。

    【用户250：？】

    【别噶我别噶我：喝多了？】

    【山山：手被驴啃了？】

    【打旁边那对狗去：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空闪啊】

    【提灯为你游寻：彩笔。】

    忽略弹幕亲切的问候，常京则抹了把脸，匆匆结束了游戏，下了播。

    “你继续说。”他把电脑音量调高，板着一张棺材脸，道。

    “还有啥好说的，不就是你说，你想帮帮他，但是又无从下手吗？”彭友说，“要我说，你也不用愁，你关注他都到了梦里都是人家的地步了，还管啥，上呗。”

    他这话说的像常京则在追童养媳似的。

    “放屁。”常京则瞪眼，“我躲他都躲不及，谁想帮他谁是狗。”

    这种事彭友也不跟他争辩，叮嘱他早点睡别猝死后便挂了电话。

    独留常京则一人瘫在椅子上抽了一烟灰缸的烟。

    他烟瘾很大，人也奇怪，别人都是抽烟提神解压，他没什么压力，主要是享受吞云吐雾后昏昏欲睡的感觉。

    ……结果今天抽了这么多也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