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人情冷暖
“阿生。海关的事，解决了。”汽车行进中，黄远清忽然说道。
海关，货物被扣。连海外的养父都急着飞回来。没想到，一场酒会就处理好了。
“遇到高人了？”黄潮生小心的看了眼养父。
“何止是高人？都是大神级别的人物。”黄远清心情出奇的好，“你与柳家大小姐是同学？”
“嗯！”
“你们的事，我们不便于管。反正，只要你好，就好。”黄远清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你阿娘的意思。也是我的想法。”
黄远清一提到养母何细妹。黄潮生的心，被深深的触动。儿时，为了家而吃苦耐劳，一点也不让儿女受委屈的农村妇女印象，似铬印般刻在黄潮生的脑子里。
正是，因为养母何细妹，让黄潮生时时、处处克制着自己。
否则，前世那个嚣张跋扈的灵魂，绝不会让受到的仇恨过夜。
“阿伯，先回家休息。工厂就交给我吧！不过是工资、奖金的发放，人员往返车票，明年招工，及春节留守事宜。其它的如年底帐目，库存盘点，进货合同之类，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黄潮生一一说开，让黄远清用肯定的目光，望了他一眼。
自从黄潮生到工厂。黄远清收到最多消息是，他与陈世荣的明争暗斗，及黄潮生无从下手的窘态。未料想，黄潮生对工厂情况，了如指掌。若非投鼠忌器，黄潮生可能走的更远。
“我也是这么想的。海关，你再去看看。”黄远清活动着头颈说道。
“嗯！”
“你也学学开车。以后办事，方便。”
“嗯！”
“厂里有车，自己先学，那辆都行。只要，不出本市，就没多大的问题。”黄远清鼓励道，“大有那仔，偷开他阿姐的车，早就会了。现在，家里除了你和细妹，都会开了。不要太落后。”
“嗯！”
“我把你送到厂里，就回了。这场酒会，让我多了些饭局，想带上你阿娘。到时，你可要好好配合下。”
“啊——阿娘肯定不会去。一定会让你带上阿妹和细佬。”
“我也知道。所以要你帮忙。你阿娘，可是最听你的话。”
“嗯——尽力吧！”
“要，一定。”
……
这日，黄潮生正打算出门。门口保安打来电话，说有人找。
黄潮生远远见大门口处，停了辆汽车。梁兴荣靠着车，边抽烟边向他挥手。
“上车。”
黄潮生一出工厂大门，梁兴荣就招呼道。
“黄总——”保安一见，急忙提醒道。
这是总经理黄远清的特别交代。黄潮生出门办事，随行最少要带五个保安。
“没事。”
上了汽车的梁兴荣，也似看出端倪。探出头来，“不出工业区。”
黄潮生向保安点了点，上了梁兴荣的车。他们的前脚一走，厂里保安，便开车尾随其后。
工业区，一处正在建设的工地。因为年底，这儿，早就停止施工了。
大沙堆后，梁兴荣的车，在一辆面包车前停下。黄潮生下车时，面包车上也有几人下了车。
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青年，从面包车里拖了出来。
黄潮生的疑惑眼神中，梁兴荣解释道，“砍你的家伙。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大——大——大哥，我——错——错了。放——了我吧！”青年躺在地方，用含糊其词的声音求饶道。
“放了吧！”黄潮生的心，激动之后，马上平静下来，说道。
一句话，让梁兴荣及其兄弟们，都十分不解。
“懂。这种脏活，还是让我们来。”梁兴荣冲着地上年青说道，“两只手。”
梁兴荣的兄弟们一听，从面包车里抽出一刀砍刀。更有两人上前，按住血肉模糊的年青人。
“嘿。别生事。”黄潮生大急道。
“别管了。说了是兄弟，往后有事，尽管找我。”
梁兴荣欲带黄潮生离开。黄潮生推开他。
“放了他。否则，以后，别再提兄弟两字。”
面对黄潮生的威胁，梁兴荣的兄弟没动手，都看着他这位荣哥。
“想正当的生活。往后，就别再动这方面的心思。”
黄潮生再次把话挑明。梁兴荣用手拍了拍黄潮生。对自己的兄弟递了个眼色，那几人上了面包车，开走了。
“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知道，你的身手，比我好。但是道上的事，我比你门清。就算不想趟浑水，也可以让他们知道，码头上的大旗。”梁兴荣说着上车，启动车走了。
梁兴荣他们人一走。黄潮生走上前去。躺在地上的那人，害怕的想移动身体躲避，无奈身不由己。
黄潮生查了一番。这人的的两条腿，及一条胳膊已经骨折。其它处的外伤来看。下手没留情面，而且又狠又专业。应该内伤也轻不了。
“大——”
“别说话。你不想被丢在这儿，听天由命，就不要说话。”黄潮生制止年青人的开口。大声冲着沙堆后叫道，“你们几个出来吧！把他送到医院治疗。就说是工伤。”
三个保安手持警棍，应声而出。料理着，善后事宜。
黄潮生从工地出来，看到梁兴荣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或许是看到黄潮生安全了，梁兴荣这才离开。
如此一出，让黄潮生没了有工作热情。沿着马路，向工业区的广场走去。
一处小超市前，一位嘴角处有伤疤的中年人，手拿着甘蔗，边走边啃。
“哟，您来了。”超市小老板拿着一包烟，上前陪笑着，把香烟塞到中年人的口袋里，“别客气，往后，还得您照应。”
中年人受了好处，更加趾高气扬，“好说，好说。”
中年人一走。超市里走出个妇人，一脸不悦的扇了老板一巴掌。
“败家玩意儿。好好做生意，恭敬他，做什么？”
老板揉摸着痛处，依旧笑道，“你懂什么？他家姑娘，攀上高枝了。”
“跟你有个屁关系？”
“头发长，见识短。”老板骂道。老板娘一扬手，他赶忙跳开了去。“她姑娘跟xx灯具厂，老板儿子搞上了。”
“就那小狐狸精？”
“还用说。传的沸沸扬扬，灯具厂老板儿子被人砍了。知道为什么砍吗？就是保护他家的女儿。”
“切。跟我听的不一样。你又忽悠我吧？”老板娘皱着眉头，盯着老板。
“拿瓶水。”黄潮生走到超市，从货架上取了瓶水。
“二块。”老板娘边做生意，边向老板说道，“那老家伙。我们都知道是个骗吃混喝的老油子。看看他家女儿，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正常人，谁会看的上？反正，你说他家的姑娘，一万个不相信。”
“你怎么不开窍呢？”
黄潮生把钱递给老板娘。看着争论越来越激烈的两夫妻。边走边喝着水，向广场里面走去。
“嗨——”
黄潮生经过一处西点店，听到屋里有人，打着招呼。回头一看，正是徐子怡这个小丫头。
“你不上学吗？”徐子怡跑出店来，黄潮生很是奇怪的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徐子怡当即拉长了脸。
“好久未见。学校——”
“知道好见没见。尽说不开心的话。”徐子怡打断黄潮生，“我去找过你。保安连门都不让我进。你说，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找我？”黄潮生纳闷起来。
“当然，让你带我玩。还能什么？”徐子怡责怪道，突然似有所领悟，指着黄潮生大声叫道，“你想泡我？”
一句话，立马让黄潮生，成了大街上的关注焦点。
“你太小，没兴趣。”黄潮生见怪不怪的回应。
徐子怡看了看自己刚刚隆起的胸，神情自卑起来，“你们有钱人，找对象的标准是什么？”
对于徐子怡的问题，黄潮生实在是不想理会。只是黄潮生不清楚。徐子怡面像看，的确似十来岁的样子。年纪上，只比黄潮生小三岁。不知为何，她的发育与年龄出现严重的偏差。
“看来，有钱人，只会喜欢有钱人。这才是门当户对。”
“傻丫头。今天想买点什么？”
“衣服。我早就看上了，就等你了。”
黄潮生的提议，立马让徐子怡忘记了烦恼，精神百倍。
陪人逛街，黄潮生十分不在行。可是，徐子怡却是例外。每次看到徐子怡购物之后的兴奋，黄潮生会由衷的开心。
“呀！”上一秒还十分激动的徐子怡，下一秒十分紧张的藏到黄潮生身后。
“徐子怡，给我滚出来。”
一名怒不可遏的妇人，出现在黄潮生的面前。
“你就是，经常给我家姑娘买东西，把她带坏的人吧？”
“妈，就是他。除了他，我也没钱呀！”徐子怡出卖完黄潮生，转身就要跑。她快，妇人的动作更快，上前一把扯住徐子怡的辫子。“痛，痛，放手。”
“你还知道痛。”妇人说着，挥手就在徐子怡身上拍打着。
黄潮生一见情形，顾不得多少。抬腿就要开溜。
“你别想跑。诱骗少女。今天，不说清楚，我可要报警了。”妇人的大帽子，一下子把黄潮生给盖住了。
妇女见看热闹的人太多。
“你们两个，跟我来。”
妇人揪着徐子怡，领着黄潮生去了一处咖啡店里。
当服务员，将三杯咖啡及小点心送上来。气氛才逐渐缓和下来。
“妈。这儿的咖啡可好喝了。你尝尝。”徐子怡端起咖啡，吃着点心。
妇人一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表情复杂了起来。
她轻轻调了下嗓子，说道，“你叫黄潮生？”
黄潮生似做贼般心虚的点点头。这是黄潮生近距离，见徐子怡的母亲。连黄潮生自己也说不清楚，紧张的反应为什么会有。或许，这就是徐子怡一家人，特殊的能力。
“你多大？”
“十七。”
黄潮生的回答。让妇人整个人呆了下。
“上高中，还是没上学了？”
“大学。”
“什么？你这么小就上大学了？怎么可能？呵呵，真会骗人——”徐子怡边吃东西边取笑，一见母亲寒着脸望着她，马上不出声了。
“那所大学？”
“xx大学。”
“真会编。像你这样人家的子弟，都出国了。你会上国内的大学？真——”徐子怡的讥讽，再次让母亲的霸气给威压下去。
“家里都有谁？”
“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到时候分家产——”徐子怡又来了兴趣。还是被母亲的怒颜给压制住了。
“不瞒你说。我们一家本是黑户。好不容易才上了户口。没有什么别的希望。只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打工，买房，过日子。其它的，没有想过。也不想别人来改变我们。我看你谈吐，家教一定很好。所以——”
“妈，他就是个凯子——”
“住嘴。”徐母怒斥女儿，“这段时间，我女儿花了你不少钱。你列个单子。我们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不用了。”
“你看，我就知道他，不在乎钱。我陪他玩，还没要工钱的——”
徐母脸色铁青，吓的徐子怡立即闭了嘴。
“我家住在xxxxx。单子列好了，你来我家，给我就行了。”
“真不用。”黄潮生再次拒绝。
“听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本以为要结束，被压抑的黄潮生，准备喘口气。不想，徐母又问道。
“有了。我的同学。”
“你们关系很好吧？”徐母问完，似想到什么，“看我说的。感情不好，也不会为她挡刀。”
黄潮生尴尬的笑了笑。
“那为什么，还跟我家姑娘走这么近？”
这个——黄潮生真是回答不上来。
“哟！还真是你们，太会享受了。”咖啡屋外，一个中年人趴在玻璃窗上看，之后兴奋不已的边跑边叫。
“服务员，来杯咖啡。直接上你们店最贵的套餐。反正有人请客。”徐父一屁股坐在黄潮生身边，反客为主的大声叫着服务员。
除了让咖啡厅里，客人侧目外。徐子怡母女，一见了他，也没了好脸色。
“没事，你先走吧！”徐母对黄潮生说道。
黄潮生是如获重释般，赶忙起身。
“别忘把账给结了。这有钱人的生活，早就想好好体验一下。”徐父毫不客气的指着黄潮生说道。
徐子怡母女也当即起身，走人。
“你们都不再坐会儿了？你们不坐，我坐会儿。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服务员见此情景，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黄潮生走到收银台，付了帐。让后来的徐母大急，却被徐子怡有意阻扰了。
黄潮生出了咖啡店，一溜烟的跑了。
待徐子怡母女出来，连人也没看到。
“妈，他们有钱，根本不在乎。说了，你就是不相信。有人陪他们玩，他们就开心的不得了。”
“少瞎扯。”徐母斥责道，“你对他，什么感觉？”
“感觉？”徐子怡摇了摇头，“我到是想。可真没有。跟他在一起，有时感觉，他就是我哥哥。”
一听哥哥，徐母人又是一怔。口中喃喃道，“他，也是十七了。”
徐母说完，望向北方。似乎，那个方向有她放不下的羁绊。